“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我也就不再跟你绕弯子了。
这段时间。
你过得想必不算太好吧。”萧锦浩冷漠的声音从南宫彦禾头顶响起。
这是在嘲讽自己么。
堂堂帝王。
九五之尊。
却被关押在后宫。
吃不饱,穿不暖。
还要日日给他扎针……
这过得能好吗!
宝宝委屈。
宝宝想哭……
“朕过得如何。
你看不到吗。
如今。
朕这个下场。
你和萧墨凛可满意?
呵呵。
谢家还真是废物。
心狠手辣想要斩草除根。
还偏偏留下诸多漏网之鱼。
罢了。
终究是朕负了柔儿。
如今已落入你们之手。
要杀要剐。
随便吧。”南宫彦禾先是带着几分自嘲的口气。
说到最后。
直接闭上了眼睛。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君王的洒脱。
不过。
这都是假象罢了。
若是萧锦浩此刻抽出一把剑。
冰凉的利刃抵在南宫彦禾脖子上。
若是再微微手抖。
划破皮肤。
他保准屁滚尿流地跪地求饶。
嗯。
或许南宫彦禾并不觉得这是没骨气。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呵。
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既然你一心求死。
那我就成全你。
这瓶药。
你服下吧。”
说着。
萧锦浩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
扔到了南宫彦禾的床榻上。
不知道是不是沐辰这些日子将人哪里扎坏了。
南宫彦禾如同一个盛世傻白甜。
捡起瓷瓶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自然是要你命的毒药。
服下后。
如同千百只虫子不停啃食你的五脏六腑。
自然会有些疼。
不过。
很快的。
大概四五个时辰。
你就肠穿肚烂。
七孔流血而亡。
你不是想死。
想要个解脱。
我便成全你吧。
你死后。
我可以将你与你的皇后谢舒月葬在一起。
免得你寂寞。”
啪——
南宫彦禾狠狠将那瓷瓶掷了出去。
白色瓷瓶瞬间四分五裂。
透明色的液体。
在地上摊开。
“朕才不要和谢舒月那个毒妇葬在一起!
朕不要!”
南宫彦禾怒气冲冲地开口。
好像摔碎瓷瓶只是因为,南宫彦禾不想与谢舒月埋在一处。
萧锦浩看着面前虚伪至极又胆小如鼠的男人。
刚刚南宫彦禾听见自己说那毒药服用后的效果。
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明明就是怕死。
却非要拿谢舒月当做借口。
就是这样的男人。
害了柔儿一生。
柔儿这个傻丫头……
至于萧家无辜丧命的上百口人。
萧锦浩从未怪过柔儿。
柔儿只是遇人不淑。
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保护好柔儿。
没有保护好亲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杀了他。
杀了谢家。
是他这二十几年活着的唯一目的。
墨凛那孩子有本事。
这么多年,他积攒的力量。
甚至都没动用到就……
在收到萧墨凛已经动手的消息后。
他便马不停蹄。
日夜兼程。
本是想亲自将南宫彦禾和谢家那毒妇,千刀万剐。
若是墨凛已经将人杀了。
他就将尸体挖出来。
挫骨扬灰……
可是踏入京城后。
他改了注意。
特别是。
入宫之前。
他与萧墨凛聊了一会儿。
墨凛那孩子。
变了很多。
曾经与自己一样。
满心满眼都是仇恨。
势要毁掉天盛。
可如今。
竟然暂代了天盛的政务。
问他原因。
他只说了四个字:百姓无辜……
是啊。
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一心只想为萧家报仇。
可天盛大乱。
百姓何其无辜……
没想到墨凛竟有如此胸襟。
既然这样……
他今夜就要为萧墨凛做些什么。
让他名正言顺登上那个位置!
况且。
那个位置理应是他的。
虽然不想承认。
但萧墨凛确是南宫彦禾的血脉。
论出身。
他是南宫彦禾的第一个皇子。
论才干。
南宫彦禾的那帮废物儿子加起来。
都比不过萧墨凛十分之一。
“南宫彦禾。
别为你的贪生怕死找借口了。
不过。
你若真的不想死。
我也可以给你条活路。
可以不再受折磨。
颐养天年的活路……”
南宫彦禾当然想活啊。
可以不再折磨他?
可以让他活到百岁?
颐养天年?
有这好事?
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当真?
你想让朕做什么?”南宫彦禾也不是小孩子。
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
但是也知道。
萧锦浩不会平白无故放过他……
萧锦浩从腰间抽出两个卷轴。
扔给了南宫彦禾。
南宫彦禾看着这明黄色的绸缎。
这不是圣旨么。
萧锦浩想做什么。
南宫彦禾眯着眼睛。
逐一打开卷轴。
内容一片空白。
“你究竟想做什么?”南宫彦禾猜不透萧锦浩的想法。
“很简单。
你写两份旨意。
一份。
承认萧墨凛的皇子身份。
另一份。
你的禅让诏书。
明日早朝。
我要你当着百官面前宣读。”
南宫彦禾犹豫了。
将皇位给萧墨凛?
舍不得……
万一。
位置给出去了。
他们食言了怎么办。
而且。
萧墨凛真的不是宦官?
“怎么?
不愿?”萧锦浩看着沉默不语的南宫彦禾,冷声问道。
“萧墨凛当真不是残缺之人?
若是你食言了怎么办?”
“呵。
你如今还有资格谈条件?
我大可以直接写了,盖上玉玺。
待明日早朝直接让伺候你多年的李春方宣读。
你觉得可会有人质疑?
又或者说?
你觉得萧墨凛若是想要那个位置?
谁有本事阻止?!
就是因为他无心那个位置。
所以。
我让你明日去!
而且。
这江山是毁掉。
还是由你名正言顺地交给你的亲生儿子。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你可以再考虑一会。
我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
你若是不愿。
今日可以当我没来过。
你就继续在这里了此残生吧……
南宫彦禾低头沉思。
想起沐辰每日拿那粗壮的银针来折磨自己。
想起每日的残羹冷炙。
想起柔儿曾经对他甜甜的笑。
罢了。
自己哪里还有其他的路。
与其。
那个位置最后不知落在谁手。
不如。
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天盛还是他们家的。
他对得起列祖列宗……
也算是弥补对柔儿的亏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