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被家里惯坏了,傅一清当熊孩子处理了。
殊不知,张天一从内到外,整个人都红透了。
心脏怦怦跳着,像是要离家出走。
张天一从没有这样的感觉。
等他抬起头来时,陈警官已经叫住了傅一清。
“傅大师,我们还有一件事想要您帮助。”
说着,陈警官很是难为情。
“王静姝是这个案件的重要证人,我知道她可能是被上神带走了,但是吧……”
傅一清后悔了,早知道陈警官醒来的时候她就溜了。
她打得过睚眦吗?
她打不过!
更何况是管别人要老婆?
傅一清的脸色越来越冷,陈警官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问道,“傅大师,为难你了?”
“……呵呵,不为难,等消息吧。”傅一清微笑,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陈警官表情还没收回,暗自咂摸着,傅大师刚刚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此时桐城郊区某别墅里。
王静姝把自己关了起来,将床上的被套撕成了一条条的布条,拴在一起,从窗口那里扔了出去。
她不能呆在这里,她要是继续在这里,她的罪名就洗不清了。
然而就在她一只脚跨到窗边的时候,她关了几天的卧室门,被踹开了。
王静姝心里一紧,面庞刮过一阵冷风,脖颈便被人掐住,她毫不怀疑,只要对方稍稍用力,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你想回到那个伤害你的地方?我已经答应你不动那些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睚眦气急败坏,他不明白几天之前还和他琴瑟和鸣的爱人投个胎就跟忘记了他似的。
他就是赶路的时间长了点,让阿虞在人间呆得久了点,但阿虞不是记起前世来了吗?
那为什么对他还是这种态度?
“……”王静姝看着睚眦,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让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往事种种爬上心头,王静姝眼眶红了。
睚眦手松了,语气缓和两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别这样。”
“上神一般活得很久吧,你做王的时候不知道我要什么?不要这么幼稚,行吗?”
王静姝一开口,睚眦眸光冒火一瞬。
气极的他,松了掐住王静姝的手,手中腾起火焰,将布条做成的绳子烧成灰烬。
“我说了,你想过田园生活,我带你回深山大泽过,我可以带你永生,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因为这里有我的家人,朋友!我喜欢事业,我养的宠物,都在这!这里是我的家!”
“凡人不过短短百年的寿命,有什么好留恋的?!”
“那你留恋我做什么?”
“做你的神仙不好?还是做你的龙子不好?”
……
傅一清到的时候,是睚眦被气走,独自在一楼客厅生闷气的时候。
她正正撞在了枪口上。
睚眦何等凶兽,她才踏入他的地界,就感受到这死玩意儿的神力。
等回神,她已经被睚眦摁在了墙上,那目眦欲裂的模样,她觉得她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
“上神,冷静冷静……”
见了这么几个龙子,这是她见过最恋爱脑的一个,但是谈个恋爱能不能不要殃及无辜。
她为王的时候也没这么动不动拿别人出气的毛病。
还是说,男帝和女帝是有区别的?
脖颈上的力道又收紧了。
傅一清挣扎着。
果然,男人就是容易情绪不稳定的生物。
片刻,睚眦松开了她,傅一清正头昏脑涨呢,就被拎到一边,扔到沙发上。
睚眦坐在了她对面。
被一双殷红的眼睛盯着还是很有压力的。
“谈过恋爱吗?”
“哈?谈,在谈。”傅一清觉得这凶兽是不是有毛病?
她来是有正事的。
“有经验吗?”睚眦又问了。
傅一清沉吟,想想自己和荀宴的相处场景,一脸认真道,“有。”
睚眦眼神和善了一瞬,然后和她说起了和王静姝闹的矛盾。
傅一清才发现,原来神兽也这么嘴碎,白瞎这么一张好脸。
“她说她过够了掌权的日子,那个位子冷冰冰的,她坐够了,可是我俩相遇最初,是她说她就喜欢权力的。”
“那来世我又去找她,这回没了权力,又是她怨我懦弱无刚,我死了,她带头反了,拥立儿子做了皇帝。”
……
“最后一世,我战败了,自杀于江边,她追随我而去,我以为她还想和我续前缘的。”
傅一清都有点可怜这人了。
但她更可怜王静姝。
“你怎么不说话?”睚眦的红眼睛又开始盯着她。
“咳……”傅一清想着措辞,“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那个时代,她不争,就没有活路呢?”
“以她的能耐,我留下的东西足以保全她。”
“怀璧其罪啊,更何况她是女人,别人想要掣肘她很容易,不如先下手为强。”
“每一世,你都不能脱离当时的情况说话,她说她喜欢田园生活,你不能真的带着她下地干活吧?你问过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田园生活吗?”
傅一清苦口婆心,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当神兽的感情咨询师。
但问完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问过荀宴,这一世,想和她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执念了这么多世,贵族做过,平民做过,她也做了他当世最喜欢的人。
但她还没问过,他最想要什么?
啊……真烦人。
破情劫,难道不是虐生虐死,然后雷劫一过,大家得道成仙吗?
房间里进入了诡异的安静。
睚眦猛然起身,吓了傅一清一跳,就看见睚眦几步并做一步,上楼去了。
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不对,她是来要人的。
傅一清站起身,跟了上去。
然后见到的那一幕,让她转身想跑。
她见识到了睚眦那张冷脸做着温柔的表情,扣着门,“阿虞,我错了,阿虞,我放你回去——”
关着的大门一下被打开,王静姝肿着的一双眼看过去,“真的?”
“真的,我陪你。”睚眦点头,把王静姝揽入怀里,那动作,珍之重之。
还动作真熟悉,荀宴平时好像就是这么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