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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楚国外戚势力将会被大王一一剪除,最后彻底消失在大秦朝堂之上,想到这,昌平君心中就生出了一丝难言的恐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子就想让他引颈就戮?

不可能!

自己身负秦楚两国的王室血脉,怎么能轻易认输!

然而,昌平君将朝堂上的势力想了一圈,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联手的势力,罗网。

自大王亲政之后,黑冰台发展迅速,势力扩张非常快,相比之下,罗网的扩张遭到了严格限制,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招收各国的游侠剑客。

罗网的内部也遭到了清洗,一大批杀手被处决,整个罗网遭受重创,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肆意妄为。

这柄凶器,似乎快要折了。

昌平君想了许久,觉得还有些不够,单单罗网和楚国外戚联手不足以抗衡大王的打压,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由明化暗,将楚国外戚的势力转到台下。

想了半宿,昌平君想到了一个势力,诸子百家。

在这个时代,诸子百家的团体非常特殊,游离于各国,具有武力和极大的影响力,若是能与诸子百家的人合作,那就更简单了。

……

咸阳宫,御花园凉亭。

苏铭穿着素色白袍,黑发没有束起而是简单的披在身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黑白分明不含一丝杂质,却又闪烁着洞彻人心的智慧,令人不敢直视。

凉亭里,摆着一局围棋。

与他对弈的人是现任秦王首席剑术教师盖聂,此时的盖聂还不是十几年后成为剑圣的那个大叔,身上还残留着些许稚嫩。

盖聂腰间挂着宝剑,一手捏着棋子,俊秀的脸上满是犹豫,目光陷入呆滞,似乎是在决断,又似乎是在思考,颇有些举棋不定的意味。

这一子,他思考了许久。

饶是以苏铭的耐心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出言提醒道,“盖聂,该你落子了。”

盖聂身躯一震,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神色茫然,只觉一头乱麻。“王上好棋艺,在下输了。”

最终,盖聂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直接认输。

苏铭站起来,走到凉亭外,淡淡说道,“盖聂,今日下棋为何举棋不定,心神大乱,这不像是你啊,”

“难道是听说了你师弟在韩国所做的事?因此而困扰?”

最后一句,明显带着调侃之意。

盖聂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听闻鬼谷弟子下山之后有一个比试,胜者将成为下一代鬼谷子,左右天下格局,败者,身死魂消,一无所有。不知你与卫庄的比试,又在何时?”

闻言,盖聂沉默良久。

最终,他站起来,走到苏铭身后,“很多人都是被时代改变,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改变时代。而这极少数人中,只有王上一人可以做到。在我看来,时代如大浪淘沙,适者生存。鬼谷的时代已经过去,唯有主动适应这个时代,才能更好地生存。”

“这是我在下山的这几年里得到的感悟,我从不畏惧死亡,师傅说过: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

“但是在追寻鬼谷的道路上,我看到了另一条路,一条前所未有的太平之路,我想亲眼看到这条路出现。”

说到这,盖聂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波动,“鬼谷弟子的宿命相争,我并不打算去赴约执行,这是鬼谷的宿命,却不是我的宿命。”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改变历史的潮流。自从大王亲政之后,旧时代的车轮已经开启,无人可以违抗大势,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时代的沙砾,如果不想被时代抛弃,那就只能跟着时代的脚步前行。”

寥寥几语,却带着不可改变的决心,盖聂从来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或许他在决断上有所欠缺,不如卫庄,但他在坚定上却要胜过卫庄。

当初下山执行任务,在魏国遇到罗网的人之后,他便明白,鬼谷需要改变,他也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他想看到那条不同的道路,即使被人唾骂,为世人所不齿,但他依旧会坚定的走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相反,他师弟卫庄选择了韩国,也走上了历代鬼谷子的道路,诸侯争霸,选择与大势对抗。

或许是因为不甘,也或许是因为命运的驱使,他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

从一开始,他和卫庄就明白,这条路,注定艰难,权利的纷争,注定要死很多人。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历代鬼谷子,以一人之力而强过百万之师,靠的就是鬼谷弟子那远超世人的眼光和权谋。

乱世,符合鬼谷的利益,但不符合天下人的期望,几百年的战乱纷争,人们早已厌倦现在的世道。

以前,天下各国的势力趋于平衡,这才有鬼谷弟子游离于各国,施展纵横之道的空间,如今,各国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

秦国坚持变法数百年,国力远超其余六国,饶是六国合纵攻秦爷奈何不得,在那时起,鬼谷的路,注定要有所改变。

而盖聂,做出了这种改变。

听完盖聂的话,苏铭转身凝视他的眼睛,沉声道,“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鬼谷弟子,果然不凡!”

……

一次出击,并不能满足秦国的野心。

两年后,秦王政十三年,秦国再次出兵,大举向赵国进攻,此战,赵国大败,秦国以所取的赵地建立雁门郡和云中郡。

两次战争下来,赵国损兵失地,战争潜力再度降低。

一年后,秦国派遣使者出使魏国,随即魏国被迫把部分土地献秦,这部分地方恰好是魏国与韩国接壤的紧要之地,正好封锁了魏国救援韩国的道路。

这几次扩充版图,秦国都没有动用多少兵力,完全是以强大的国力碾压周边各国。而在这期间,关中年年丰收,秦国国内的粮仓再度充盈。

秦王政十五年,苏铭决意发动战争,正式开启攻灭六国的新章程。

巍峨的咸阳宫,漆黑肃穆,如同一只黑色巨兽张着大口,俯视每一个人。

每当朝堂官员踏足于此时,心中总有一分沉甸甸的压抑感。

因为,这是秦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天下的权利中心,秦国的朝堂就坐落在此。

章台宫,王座之上,一道身着玄色王袍,头戴九道冕旒王冠的身影跪坐其上。

冕旒之下,有一双剑眉,下面是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黑白分明,瞳孔幽森,好似无底的深渊。

苏铭只是静静的跪坐在那里,威势却是愈发厚重,犹如泰山压顶,让朝堂上的官员不敢言语。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离而立之年还差三年。

这次的统一战争,比历史上发动的更好,因为水车和曲辕犁大大增加了耕种的效率,关中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对战争越发渴求。

若是其他六国,百姓巴不得不发动战争,然而,这是在秦国,不发动战争,百姓们如何加官进爵,如何晋升为地主?

跨越阶级的渴望不是一般欲望能够满足,战争算什么,死亡又算什么?

即使秦人死在战场上,他们的战功也会被记录下来,由他的亲人继承,到时候官府不仅发放抚恤,更有补偿。

即便是战争,秦人的每一个家庭里,都有一个劳动力。

这些年,秦国内部整军备战,让许多上了年纪的老兵退伍,分发田产,补充新的青壮,即使这样会让秦军的战斗力下降,但一切都值得。

这些老兵即使退伍,也依旧在民间种田,为国家奉献。

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一统天下的伟业,就此拉开帷幕。

章台宫,文武朝臣,并列两旁。

如今,秦国将帅,首推王翦父子,其次是太史腾,李信以及蒙恬父子。

而且,王翦父子与蒙氏父子向来不对路,两家针锋相对,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军队,他们势如水火,谁也不服谁。

通往权利的道路只有一条,两个家族的争斗总有一方要输,这不以个人的意志决定,也是他们故意为之。

军队若是铁板一块,苏铭这个秦王该坐不住了。

文官,以文信侯吕不韦为首,其次就是冯去疾,王绾,尉缭,李斯,昌平君等人,近两年来,楚系势力成员纷纷被调离重要岗位,昌平君在朝堂上的声势可是大不如以前。

苏铭扫视殿下群臣,轻声道,“今天,孤召集诸位前来,是要共同商议一件大事。”天下割据数百年,也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争了,诸位以为如何?”

话语一出,群臣肃然。

饶是他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当他们亲耳听到的时候依旧觉得震撼。

站在文臣首位的吕不韦则是眼睛微眯,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出现了动容之色,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朝堂上,国尉尉缭率先开口,他扶着笏板,吐字清晰,“启禀大王,蓝田大营,骊山大营编练新军已达百万,关中之地,年年丰收,六大仓重新堆满,足以支持数年战争所用。”

入秦之后,尉缭凭借他的才能在朝堂上步步高升,登上了国尉之职,即便他身上没有军功,可他的战略眼光和远见卓识却让军中大将佩服至至。

在他的建议下,秦国军队改变了以往不少坏毛病,军队的军令也做出了一定的修改,秦国内部整顿军队,让老兵退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此话一出,武将一列的官员无不露出兴奋的光芒,身为将领,有什么能比打仗更让他们兴奋?

只要有战争,他们就能获得军功,更进一步。

苏铭微微点头,接着道,“当初,昭襄先王时,范雎曾言明大秦攻伐六国之策,孤以为,可继续实行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的策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当初,若不是白起被秦昭王忌惮,赐死,或许秦国国势将会更加厉害。

现在的秦国,奋六世余烈,积蓄了数百年,无论是人口军队还是粮食都远超六国,君臣上下一心,足以发动这场战争。

不过,秦国君臣也没有自大到多线交战的程度。

山东六国,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曾称霸一时,韩国不算,他们从来没称霸过(滑稽)。

韩国的劲弩,魏国的武卒都足以让人警惕,大秦是想灭掉六国不假,却也没想着一上来就硬抗六国。

一打六,听上去好听,可即便是打赢了,秦国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也是苏铭不想看到的局面。

朝堂众臣自然没有异议,齐声道,“大王英明。”

随即,苏铭下达了命令,“命令黑冰台严密监视六国重臣,不惜花费重金贿赂各国大臣,麻痹六国。”

黑冰台的前身是秦国精锐部队,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密布六国,刺探敌情。

打仗,打的不仅是国力,打的更是情报,因为情报准确,所以秦国对外作战,几乎都能取胜。

就像是长平之战,赵国情报出错,不知道秦国已经换将,结果输掉了长平之战。

苏铭接着问道,“诸位爱卿,既然如此,那我们首先该打哪一国?赵国,或是韩国?”

年轻将领李信依旧是那么锋芒毕露,“启禀陛下,末将建议首先攻打韩国,韩国处险要,是通往中原的重要途径,拿下韩国,魏国也就不远了。”

尉缭子点点头,很是赞同,“不错,攻打韩国,于大秦而言,轻而易举,首战,大秦必胜!”

说完,他又问道,“不过,韩国王室该如何处置?往后其余诸国王室该怎样处置,请大王示下。”

这个决定,唯有苏铭这个秦王能决定。

对这,苏铭早有想法,目光在尉缭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扫过,“韩国王室以及大贵族,尽数迁往咸阳,不得乱杀!往后,依循旧例即可,”

这一招,是跟刘邦学的,虽然粗暴,但老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