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愣神,“又是个幻像!”沈醉嫌弃着,便要直接从黑袍男人的身前穿越他半透明的身体而过。
却没想一头撞了上去!
“喂!”她捂着额头,“你是什么东西?”
那男人神祗眉眼微微一弯,“竟能感知到本君的存在,果然是个好坯子。”
他说着,黑袍广袖中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覆在沈醉头顶,“只是不知,心智几何?”
他话音方落,一阵天旋地转,沈醉眼前的空间便如染料落入水中漩涡般飞旋扭曲,一片迷茫。
再重新站定时,已是荒郊野外!
“搞什么啊!你谁啊!朕还没有吃饭!”沈醉向天惨嚎!
然而根本没人鸟她。
“朕的一双脚,连下山都有男人背着,从来舍不得自己走路,结果现在,被那个不男不女的鬼东西扔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要自己走?”
她拎起袍子,踢开脚下一块石头,又仰头望了望荒山野岭的赤日骄阳,一片迷茫。
这时,远处,传来男女的惊叫声,混杂着马蹄声。
对面山坡上,大概十来几个男女,穿着一样的黑色粗布衣裳,惊叫着向这边狂奔而来。
后面,是一队骑马的官兵,扬着鞭子,驱赶着这一群人,将人向前聚拢,驱赶。
那群人倒是脚力不差,转眼间下了山坡,从沈醉面前经过。
一个领头的官兵有意无意撇了一眼沈醉,见她一身公子哥的打扮,便随口问了句,“哪儿的人,杵在这儿干什么?”
“啊?我啊?我迷路了。”
另一个领头的过来,“大哥,别理会没用的,上面等着用人呢。”
“嗯。”
两个人指挥一队兵马,将一众平民继续向前驱赶。
那些人,虽然男女都有,衣衫狼狈,人人背上、脸上都多少有些鞭痕,可看起来都身体不错,脚力十足,在马前奔跑也不是特别吃力。
沈醉摇头,多亏她不是真的皇帝,不然看到自己的子民落得如此模样,定是要好好追查一番的!
可就在这时,刚被她暗夸过身体好,腿脚好的人群中,一个壮汉咕咚一头倒下,不动了。
领头的上去,抽了两鞭子,那人依然一动不动。
有士兵下马查看,之后禀报,“禀大人,死了。”
“卧槽!死了!”一个领头的骂道。
“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又要费力去找人?老子还没吃饭呢!”
沈醉站在不远处点头,没错,朕也没吃饭呢。
另一个道:“就是啊!这荒郊野外的,想再找个腿脚利索的都……嗯?”他话说了一半儿,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看热闹的沈醉。
于是整队人马,包括被驱赶在中央的平民,唰地,全部整整齐齐看向沈醉。
……
没多久,长鞭抽来,“将他抓了!”
沈醉本能地向一侧一躲,“大胆!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
“管你是谁!进了摄政王的百人杀阵,能活着出来再说!”
“什么!你们是楚云城的人?”
“胆敢直呼王爷名讳,给我打!”
嗖!啪!
一鞭子挥下,沈醉再次本能回手,竟然一把将鞭子给抓住了!
“哎哟,卧槽!好货色啊!一起上!抓住!带走!”
一群士兵蜂拥而上,呼啦啦!
扑!
再扑!
群扑!
没多久,沈醉被压在了最下面,牢牢摁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好大胆!朕是皇帝!敢捆朕,小心你们的狗头!”
一众士兵轰然大笑,“你要是女帝,那咱们就是龙雀大帝了!哈哈哈哈哈!”
刚才负责捆她的大胡子道:“我说,他该不会真的是个女的吧?刚才捆起来的时候,好像挺软的!要不要扒了裤子检查一下?”
领头的甩手就是一鞭子,打在大胡子脸上,“听她胡说八道!把嘴塞上!公务要紧!”
沈醉就这样被捆着,堵了嘴,跟着平民,一起被驱赶,跌跌撞撞跑了几里路,到一处官驿。
这一路,饿得头晕眼花不说,嘴被堵得酸痛,脚磨出血泡了,上半身也被从肩膀捆到腰际,完全动弹不得,估计里面的皮儿都磨破了。
春天干燥的风,在荒野中分外灼人,她原本花瓣一样的唇都有些干裂。
这里的马厩里,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四十人,大概是三队人马的回合处,几个领头的上楼喝酒,其他兵士就将这些人团团围住,简单就地休息。
沈醉混在人群中,周遭弥漫着汗臭味、血腥味,还有伤口腐烂的味道。
她被捆了双手,细白的手腕因为几次挣扎被勒出血痕,痛得不得了。
到了发饭的时间,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旁人抢窝头,自己没有手能用!
“呜呜……”她仰着头,向着发窝头的士兵喊。
那人随手打发狗一样,给她扔了一只过来,一个骨碌滚在马厩的地上,滚了稻草和干燥的马粪渣儿。
沈醉眉头一皱的功夫,还没来得及想好自己被捆着手,堵着嘴该怎么吃的东西,那窝头已经被一旁的大汉伸手抢走了。
“呜呜……!”她冲着那大汉瞪眼。
砰!
一拳!
“老子饿了!”他抓起来,也不顾上面的稻草和马粪渣儿,埋头大口大口啃。
沈醉冷不防被打翻过去,落了个乌眼青,简直勃然大怒!
大胆刁民!敢抢朕的窝头!还敢殴打朕!
她抬腿去踹,却因为是有意识地攻击,反而那小脚软绵绵地无力,被大汉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一抬,又掀了个跟头。
旁边的人,原本是冷冷看着,此时见有人动手,都纷纷向旁边躲了躲。
马厩外,之前捆了她的大胡子,正趴在马厩的围栏上冲她嘿嘿乐,“嘿,干什么呢?小娘子,又发飙了?挨揍了?哎哟,真是怪可怜的。”
他翻身越过围栏,踢开挡路的人,来到沈醉面前,短粗手指挑了她下颌,“你知道你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吗?爷告诉你,他们啊,都是王爷从各省召集来的一等死囚,都是已经削了户籍的死人!”
死囚?
沈醉的大眼睛中,果然如大胡子预期的那样,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怎么样?没想到吧?”大胡子甚是得意,“这些死人,要被送去摄政王的蟒山别苑,供王爷每月一次的百人杀阵消遣之用,一百个人,只准活一人。”
他粗糙短胖的手指,狠狠捏了捏沈醉的下巴,“你说,你能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吗?肯定不可能啊!所以,趁现在还活着,不如给爷快活快活!”
他伸手,就要去拉沈醉的腰带。
刚巧这时,外面几个兵经过,“喂!胡八,干什么呢!”
胡八回头,“来啊,哥儿几个,看看这货到底有有没有把儿!”
“你别胡闹,这是进百人杀的货色,玩坏了扰了王爷的兴致,谁都别想活!”
“玩不坏!我看她也有两下子,肯定是个辣的!”胡八搓手,“一定又软又辣!”
说着就去解沈醉的裤子!
沈醉拼命向后退,妈蛋!她当了三年皇帝,整个明域令人闻风丧胆的楚云城都没能爬上她的床,今天要是在这马厩里被人当众扒了裤子,岂不是英名尽毁!
外面几个兵,也不走,也不拦着,就在外面看热闹,周围的死囚再次唰地向一边儿避开一大圈儿,给胡八腾地方。
胡八裂开大嘴,满口黄牙,乱糟糟的大胡子,手脚并用着向沈醉爬,“来啊,别怕,爷不动你,就是扒了裤子看看!别怕!”
沈醉手背捆着,嘴被堵着,只能用脚踹!
结果那小脚被人轻易抓了,咔嚓,裤脚被撕掉一大块,露出白净光滑的小腿。
这一见之下,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必是个女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