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不是为了你!先是墨少商,后是楚云城。”沈醉嘴里含混不清,玩着口中的梅子,忽然停住了,眼睛滴溜溜亮,“嗯?当时你也在场,你不记得了?”
原来那花姑娘说,胭脂烫能让人短暂失忆是真的!
那她在河边儿上跟他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的事儿,他该是也不记得了?
太好了,完美!
风涟澈神情一敛,“嗯?是不是有些事,是本宫该知道,却不知道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沈醉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哦。”风涟澈点头,一根修长的手指,戳向自己的胸口,“那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被狗咬了?”
沈醉往后缩了缩,打死不能承认,“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小倌儿馆的妈妈们干的,你长得那么帅……”
风涟澈微微俯身,有些危险地将额头抵住沈醉的额头,“那么,本宫又是怎么会在小倌馆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就好这一口嘛,可能睡得稀里糊涂,六岁的心管不住放荡的身体,就梦游把自己送进去了……呗……”
“你当本宫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他手掌在小桌上一拍,满桌碗筷哗啦一响,气场好凶,刚才规规矩矩布置碗筷,又体贴温柔哄她喝药的姿态全没了。
“这么凶干什么,我这不是回去将功补过了吗……”
沈醉一动不敢动,此时与他额头对额头,鼻尖对鼻尖,保不齐他会不会咬人!
风涟澈与她近在咫尺的双眼如狼般眯了眯,重新坐直身子,抬手用力捏了捏沈醉的下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后来又是怎么良心发现了?”
见他气息缓和下来,沈醉暗暗松了口气,“啊,是这样的,你呢,被老鸨喂了点药,挂了牌子拿出去卖,我呢,不忍心你从此沦落风尘,就见义勇为,救了你。”
风涟澈头一偏,“你前晚喝了酒?
沈醉逞能地挺直腰板,“是啊,不然怎么从楚云城的大炮船下把你救出来!”
“哦,难怪昨日林子里那么热闹。”风涟澈好看的眉头一挑,话题的重点忽然一变,“那么,老鸨给本宫喂了什么药?”
“没什么,迷药!”
“迷药!”
他声音一沉,沈醉就是一抖,“啊……内个……,是有点副作用的迷药,叫做胭脂烫,会让人温顺,短暂失忆,然后……,然后没了。”
“没了?”
“没了!”沈醉坚定回答。
“好!吃饭,你该饿了。”风涟澈身姿优雅地提筷,“狼化三日,你该是知道了不少本宫的事。”
沈醉眼珠子一转,假装不知道,“也没什么啊,无非就是你会变回六岁……而已。”
“呵,”风涟澈轻笑,“也不是每次都六岁,有时十岁,有时十三岁,有时十六岁,有时,是如今的模样。”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险。
沈醉顿时头皮发麻,若是六岁就那么吓人,那如果十岁?十六岁?二十三岁……,会是什么样儿?吃人?
她觉得自己没有半夜被他给当生鲜吃了,真的是造化!
“想必,你如今也该知道本宫是谁了。”
沈醉的筷子就停在半空中不敢动了,然后呢?
“你不用怕,本宫只是魔症发作时,心智不全,你我之间发生的事,若是不喜,可皆当儿戏,不必放在心上。”
“哦……”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奇怪,明明她是女子,一起洗澡一起睡,吃亏的是她才对啊,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但是你对本宫所做之事……”风涟澈说到这里,顿了顿,特意看了看沈醉的神情,她果然眼珠子滴溜溜转,紧张地不轻。
于是他笑了笑,“你要负责。”
“风涟澈……!你讲不讲道理啊!”
“唤本宫,弦儿。”风涟澈筷子一停,嗓音有些哑,却好听极了,根本不与她讨论道理,因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不叫!你以为你还六岁啊!”
“唤得本宫高兴,本宫也对你负责。”
“谁稀罕!”沈醉埋头吃面,这面条真好吃,该是用熬了很久的鸡汤煮的,又配了清淡的小菜,刚好对她的胃口,既饱了肚子,又不会因为饿了一天一夜而吃伤了胃。
“如果本宫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事呢?”风涟澈优雅地夹了片糯米桂花糖藕,放在她碗中。
“真的?”沈醉抿了抿唇,这个条件,的确诱惑很大!
也许,她可以知道自己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风涟澈笑着等着,坐得腰身笔直,只穿了件简单的绛红长袍,松散挽着的银发,依旧簪着白玉簪,随意披散在肩头,自幼练就的矜贵之气,与那身姿浑然天成,即便是在陋室中,也挥之不去。
“好吧。”沈醉悄咪咪用眼梢溜了他一眼,不敢多看,趴在桌边埋头用筷子搅合面条,“小畜生。”
她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都没有吸溜面条的声音大。
“什么?”风涟澈侧了侧耳,眼角笑纹浮现,“听不见。”
“小畜生。”她又唤了一声,顺势吃了一大口面条,掩护了那声音。
“还是听不见。”他笑纹更深。
沈醉狠狠吃了一大口,咽干净,啪地撂下筷子,“九方弦,小畜生——!听见了?”
叮铃,一声金铃响。
她整个人,就呆呆地不动了。
风涟澈将指尖的铃铛重新收回袖中,缓缓起身,坐在她身边,将脸轻轻埋进她肩窝,高高的身子,有些卑微,却流连缠绵。
他深深嗅着她耳畔的药香,呼吸微颤,“从前,有一个狂傲不羁的魔,世人只知道他的恐怖,却无人看到他的美。”
他手臂将她的身子拥紧,牢牢困在怀中,“有一天,有一个孩子,从泉边经过,无意中看见了他水中的倒影,便决心将他据为己有。”
“他骗他做他的师父,想要与他日夜相对,形影不离,他想要占据他的人,他的心,他所有的一切!”
“世人都以为,是他驯化了狂野如狼的孩子,却只有那孩子心里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收服了谁。”
他滚烫的唇在她细腻雪白的脖颈间摩挲,“他那么美,他是这世间的珍宝,那孩子只想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只想要他!”
他的吻,从她脖颈游移到耳畔,又从耳畔轻轻游移到脸颊,划过略有婴儿肥的香腮,触碰到唇角,便停住了。
“醉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沈醉呆如木雕,两眼茫然,坚定摇头。
“为何?”风涟澈并无意外,却依然失落,拥着她的手臂,松了下来,还不愿放手,“你不喜欢我?”
沈醉又摇头。
“那便是喜欢?”风涟澈落寞的眼底重新升起笑意。
点头。
“既然喜欢,却为何不愿?”
沈醉不动。
“算了,忘了你不会说话。”他放开她,替她小心整理了微敞的衣领,“喜欢便好,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
他重新拿出金铃,悬在沈醉面前,正要摇动,忽地心念一转,有些顽皮地一笑,“我们的事,本宫已经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本宫,你在河滩上,都干什么了?”
沈醉不动。
“做给本宫看。”
沈醉的头,唰地扭向他,接着,蹭地起身!
扑!
骑上去!
十指相扣,掰过手臂,举过头顶!
弯腰!
嗷呜!
啃!
嘬!
吮!
摸!
掐!
挠!
沈醉按照之前的记忆,忙着忙着,忽然不动了,坐起来,表情做沉思状。
风涟澈不知她搞什么,被摁得正舒服,就美滋滋躺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