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了十余日。
酒坊落成,酒水经过改造和加工也变得更加甘冽香醇,正式命名为十里香。
另外,顾旆夫妇还当真用月季酿出了酒,便直接称之为十里香月季花酒,这名字通俗易懂,却不免又被陆少祈取笑一番。
不过令陆少祈吃惊的是,顾乔竟然当真办成了赏花节。
赏花节一共三日,头一日发名帖给随州城的达官贵人。
适逢炎炎夏日,众人本不愿出门,但听闻十里庄的花开得大片大片的分外漂亮,再加上顾乔还特意在名帖中写了“消暑”两字,众人便有些好奇,这十里庄还真不怕晒晕人?
而十里庄向来花样繁多,众人猎奇心理,也想知道这赏花节还有什么有趣玩意,遂皆应邀而来。
等看到十里庄的花海后,众人果然大吃一惊。
成片的向日葵连绵不断,恍若花朵的海洋;虞美人更是风姿绰约、楚楚动人;而那月季则炽烈如火,艳丽逼人。
不但有美景,还有两、三层楼高的巨型水车。
水车不断地将河水扬起,复又落下,潺潺流动,仿若乐声。
而水雾被河风一吹,飘飘洒洒,瞬间增添凉意。
除此之外,河边浓荫下,摆了不少摊点,每一个摊点便是一种特色吃食。
这些吃食都是随州城里不曾见到过的,譬如说那什么米豆腐、凉虾、豆腐果、烤红薯、烤串、烤冷面……
每一个摊位上都用大字标明了所卖东西的名称,还有口感。
而十里庄精心酿制的酒,好评也颇高。
这些贵人自是十分喜欢。
夏日里食欲不振,没想到来到十里庄反而吃撑了肚子,甚至肚子撑了嘴上却还想吃,一个个走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回去,说是要与家中人分享。
陆少祈见状,不禁问顾乔:“你就不怕他们带回去了,让家中厨子钻研过后,破解了你的制作之法?”
“何须如此?他们若是要问,我可倾囊相授。”顾乔回道。
“哦?”
“我所有东西别人都能模仿,但有一样却不能,那就是水。”顾乔弯唇笑了起来,颇为自信,“更何况,等他们研制出来的时候,我十里庄各类小吃的名头早已打响,他便是做的一模一样,它也不叫十里庄。”
“前期吃的是味道,后来吃的是名气,我还是过了许久才琢磨出这个道理,没想到你却早早的悟到了。”陆少祈夸赞道。
顾乔笑了笑,“还得看看明日与后日情形如何,毕竟普通老百姓才是我的目标。”
*
待到了第二日,因为十里庄不收入园费,所以随州城的百姓相邀而来。
顾乔虽然不收入园费,却将连接河两岸的拱桥拦了下来,只让大家隔着河欣赏趵突泉。
人太多了,若是有人过了河溜到各座院子里去,又或者去天然居里乱哄哄地逛上一番,那可不是她的初衷。
这些人并不是来天然居消费的,无非是冲着趵突泉的名气而来,那就将趵突泉当作一个景点来对待。
现代社会旅游观光,重要的景点不也为了防止破坏给围起来吗?
与此同时,顾乔早就命人在对岸的河堤上设置了供百姓们休憩的连排长椅,又将小吃摊全部挪了过去。
河对岸是私家庄园,百姓们虽然好奇,但能免费到十里庄一探究竟,心中已是十分满足,倒没有出什么乱子。
只是等人散去后,田里种植的虞美人和月季都被折了好些,尤其是虞美人,挨着田埂的边上都有践踏的痕迹。
顾乔早有预料,只庆幸自己听从了陆少祈的建议,将拱桥拦了起来。
不然天然居门口铺的河沙怕是都要被踢掉一层。
但这个营销策略无疑是成功的。
顾乔立即与梅涣青他们商量着将十里庄的小吃铺开到随州城的夜市上去。
这次赏花节其实就是一次试水,很显然,无论是酒还是小吃都颇受欢迎,便是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大家欣然同意。
“到时候米豆腐、烤肉这些都可以在天然居的后厨先制备好,然后下午十分便让马车运到城里去,晚上开市。第二日马车再顺道从城中买菜回来,如何?”顾乔转头问道。
梅涣青点了点头,“甚好,如此还省了以往马车空车回去的运力。另外,咱们虽然吃食的花样多,但铺子只用寻一个就行,其他的摊位到了夜间摆到门口,完了再收回来,只是这管理的人选……”
梅执勇立即回道:“我去吧,正好我管着包子铺,顺带再照看夜市摊没有问题。另外,我也想出去瞅瞅,争取给咱们的榨菜寻到别的销路。”
榨菜工艺复杂,又方便存放,旁人根本无法复制,是十里庄当之无愧的特色,顾乔和梅执勇早就商量过要将它卖出去。
随州城里因为榨菜包,已经有不少家庭接受了榨菜,包子铺也单独辟了一个榨菜零售的摊位出来,装榨菜的坛子正是先前订制的陶坛,朴素大方又方便。
近日来榨菜卖得十分不错。
正好陆少祈这边有镖局,梅执勇便想与镖局一道四处走走,为榨菜寻觅路子。
“你分得开身吗?”顾乔有些担心他。
“能行,我定了半月后才出发。半月后,夜市的事情怎么也捋清楚了。”梅执勇回道。
“那就辛苦你了。”
“只要有钱赚,那就不叫辛苦。”梅执勇对于赚钱异常痴迷。
梅涣青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原先还道巧儿爱财,看来我们家还有一个更爱的。”
“舅舅。”顾乔连忙喊道。
大伙儿顿时大笑起来。
梅姑则看着梅执勇,笑道:“你半月后才出发,是特意等着你表妹的及笄礼吧?”
梅执勇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了起来,“表妹的及笄礼,我身为表哥,怎么也要在场的。”
“你有心了。”梅姑笑道。
“谢谢表哥,我倒好奇表哥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顾乔立即问道。
“瞧瞧,这丫头脸皮真厚,哪有人伸手要礼的?”梅姑无奈摇头。
众人大笑,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