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饭结束后,便要开始吃年夜饭了。
今年的年夜饭,显而易见的丰盛。
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清炖、红烧、油焖、清炒、凉拌……各种烹饪方式,丰富无比。
“这样满满一桌,我怎么反而觉得肚子好饱似的。”顾乔看着桌上的菜,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来,尝一尝这小米渣。”顾婆子给顾乔夹了一块前两天做的小米渣。
小米经过高温蒸熟后,颜色变得愈发金黄透亮,里面裹着的五花肉更是晶莹剔透,一口下去,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而小米浓郁的甜香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另外,吃了一口香甜的小米渣后,再来一口梅氏凉拌的皮冻,瞬间又是另一种滋味。
“再来一片香肠,还不是熏得很好,但是味道也还不错。”顾婆子又给顾乔他们三个小的一人夹了一片香肠。
香肠的肉偏红,色泽明亮,肥瘦相间,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顾乔咬了一口,油汁立即滴到舌尖上,接着就是腌制和熏烤过后那独特又浓郁的肉香。
“嗯,好好吃,不仅味道好,而且肉很软,一点儿都不硬。”顾乔立即赞叹道。
要知道腌制的肉,一个把握不好,口感就会很硬、很咸,这香肠却恰到好处,非常可口。
因为好吃,她忍不住又夹了一片。
明明感觉自己肚子还很饱的她,结果每道菜都尝了不说,几乎都动了第二筷子,甚至更多,以至于到最后肚皮都给撑圆了。
“怎么办?我觉得我的肚皮快要撑破了。”饭后,顾乔坐在凳子上,差点儿起不来。
“起来走走吧,消消食。”沈晚建议道,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顾乔却顺势靠在她的胳膊上,仰头看着她,“可是小晚,我吃饱了不想动怎么办?”
沈晚见她竟然在撒娇,顿时哭笑不得,连忙向梅氏求助。
梅氏正在收拾饭桌,手上都端着盘子,没空搭理,还是顾婆子过来,直接揪住了顾乔的衣领,对她说道:“行了,站起来走走。”
顾乔这才摸着肚子站了起来。
顾婆子一把将她的手拍开,“你这丫头,摸着肚子丑不丑?站没站相,快过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哦。”顾乔嘟囔了一下嘴,然后又道,“娘,我马上来洗碗。”
“行了行了,今天我和你娘都有空,洗碗喂猪我们来,你们小孩自己玩你们的去!”顾婆子连忙挥手。
“哦。”顾乔起身,走到了灶房门口,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吃饱了她好像就有些犯困,不过这个时候跑去睡觉,一定会被念叨的。
百无聊奈的她,于是踏出灶房,在院子里瞎逛起来。
村里有的人家晚饭比较晚,譬如隔壁顾拓家,这会儿才放鞭炮,鞭炮顿时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鞭炮声停下后,顾拓的大嗓门也接着响了起来,“给我倒酒来!”
闻到鞭炮特殊的味道,再听到“酒”字,电光火石之间,顾乔的脑海里瞬间炸开了一道金光!
“有了,我有了!”她急忙往屋子里跑。
“你这孩子,瞎嚷嚷什么呢?”顾婆子听到她喊的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奶奶,我是说,我知道对联写什么了!”顾乔趴在灶房门上,兴奋地喊道。
顾婆子失笑,“还惦记着对联呢?行吧,你说说你想写什么,我虽然不懂,但你娘和沈昭肯定能鉴别一二。”
顾乔立即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哟!可以啊!”梅氏眼睛一亮。
沈昭也讶异地朝顾乔望去。
顾乔脸色一红,立即声明:“不是我写的,我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了,刚才听到叔祖念叨酒,还有鞭炮声,突然就想起来了。”
“那横批呢?”梅氏又问。
“横、横批?这个……要不沈昭你来想吧!”顾乔立即将这个重任推到了沈昭头上。
没有金刚钻,她可不敢揽这瓷器活。
她最多认识几个字、会背几首诗而已,于实际创作上来说并无半分造诣,可不敢托大。
沈昭见她面露恳求之色,略微沉吟,随后说道:“要不就‘辞旧迎新’吧。”
“可以,就这样写。”梅氏赞成。
顾乔立即就去屋子拿了纸出来。
作为一个手残党,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立即请了沈晚来帮忙染色,等把春联的纸张染出来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晾在了竹竿上,等待纸张吹干。
“反正这春联明天贴也来得及,倒是不急这一时片刻的,让它慢慢干吧。”顾乔讲道。
“嗯。”沈晚抬头看向红色的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讲道:“巧儿姐,我们做灯笼吧!我看书里说的,城里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笼,可好看了。”
“灯笼?好主意!可是我不会做,我们去找你哥一起吧!”顾乔说着,转身去找沈昭。
可沈昭竟然不在灶房里。
她下意识地往灶房和院墙中间,也就是平日里沈昭劈柴的小巷走去,然后就瞧见沈昭正扒拉柴禾。
“你在干什么呢?”顾乔问道。
沈昭吓了一跳,立即收了手,然后回道:“没什么,我看看柴垛上的药材晾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潮发霉。”
“哦,走吧,和我们一起做灯笼去!”
“灯笼?”
“嗯,小晚提议的,走吧,一起!”顾乔笑着邀请道。
“哦,好。”沈昭这才抬起脚步跟着她往屋里去。
梅氏和顾婆子两人已经将灶房清理干净,顾乔和沈晚立即拿着竹篾那些进来。
听说要做灯笼,顾婆子这个编织高手自然要上阵指导和帮忙,沈昭也过来了,一时间,一家人和一匹狼围坐在地炉旁边,做着手工艺活,竟是别样的温馨。
大约弄了半个时辰,顾乔和沈晚合力做的一只圆灯笼终于成功了。
两个人第一次弄,就做了最简单、最原始的那种圆灯笼,工艺显得很是粗糙,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顾乔在糊灯笼的纸上画了一只兔子,沈晚则在另外一面画了她的花样子,然后还空了一个地方,两人便将笔递到了沈昭手里。
沈昭略微迟疑片刻,在那空白处画了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