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跟着她辗转坐电梯下地库,她不说话,他也等上车坐好才开口:
“其实他们不反对我们——”
“中午安艺尚会去接我,”她冷不防的打断他,也缓缓扭头看向了他,“他回来了。”
他微微挑眉,还是先发动了车子,又有些不安的嘀咕:“他回来让他回来呗,能怎么样,”
说话间他总是时不时看她几眼,忽然又去拉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安慰他,她没有挣脱,只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总是不够冷静,”她注视着他,“不能跟妈妈好好说话么?”
“不是不够冷静,”林井然也变得浮躁起来,“我害怕她说几句你会退缩。”
“井然,”她也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爸爸也说了,我们都是你的左膀右臂,我们都会陪着你——”
“我不要你们,”他一听又觉得不对,“我只要你。”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看吧,她说几句你就后退。”
“我现在也想不明白,”她又缓缓扭头看向他,“我只知道我不能伤害安艺尚。”
“那你就能伤害我。”他有些赌气般接上他的话,“本来就是我们在一起。”
林樱慈没有再回话,她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
很快就到罗姝妤家,他又锁了车,凑近她又把她的手又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四目相对,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了解锁键,她很快收拾好了包就下了车,还不忘跟他打招呼:“早点去公司吧,大家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他还在恋恋不舍,她却很快笑着跟他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就转身出去了。
林井然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
上午罗姝妤说什么林樱慈都有些走神,她干脆不再说,而是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正好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问道:“外婆,我是不是很坏?”
“你怎么就坏了?”她不理解,
林樱慈合上书,看向罗姝妤:“早上妈妈生气了,”
“因为你?”她皱起了眉头,
“其实就是因为我,”她试图解释,“但是是和井然生气。”
罗姝妤秒懂:“我知道了。”
“妈妈以前就说过,他碰到我就会不清醒——”
“你先听外婆说,”她推了推老花镜,打断了她的话,注视着她开始娓娓道来,“这个世上没有一个母亲看到儿子几次三番为一个姑娘发狂,而不对这个姑娘产生想法的,”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不好的想法。”
“嗯,”她忽然就明白了陈英对她看法的由来——外婆说的确实有道理,
“你们俩的事真是难说,”说罢罗姝妤又重重叹了口气,
“中午安艺尚会来接我,我却还在和林井然牵扯不清,”她又飞快说道,“外婆,我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
“那不行,”罗姝妤连忙反驳,“那么多事要做呢,不要逃避,出世入世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的。”
“那外婆,”她又开始奇思妙想,“我找第三人结个婚?这样他们俩都不会心有不甘。”
“疯了,”罗姝妤翻白眼,“婚姻不是儿戏。”
“那怎么办,”林樱慈也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坏女人。”
“你听我说,”罗姝妤站了起来,“你不是坏女人,你是家族的领路人,”
“?”她看向她,目光有些不解,
“这么多考试你都一次过,斐斐就不行,你有那么好的天赋,”
“外婆——”林樱慈还以为罗姝妤又在胡乱安慰,刚想说什么又被她打断,“士农工商,你不是领路人是什么,”
四目相对,她又一字一顿道,“你是家族企业这艘大船在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商战中的随军牧师,你要时刻提醒他们心生敬畏,不可沉迷于蝇头小利和功名利禄。”
“外婆一直觉得你心很定,”她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来,“但是今天有点浮躁,这样不行。”
“那我该怎么办,”她刚问了一句,很快又被罗姝妤打断:“你知道外婆为什么带你么,”
“为什么?”
“你平和,又冷静,能从纷乱诱惑里抽离只专注自己专注内在,”她忽然握住她的手,“这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是天赋,我知道你也在好好珍惜和修炼。”
“嗯。”
“至于感情,”罗姝妤稍作思考,“我只说一句,”
“什么?”
“反反复复的人形象不如由坏转好的人形象正面。”
她注视着她,她也看着她,很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