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下游的水域，水位就越深。
叶二娃连续扎了几个猛子下去，根本就捞不到人。
但小灰不断在这附近的水面上来回徘徊。
说明李凯的丈母娘就在这里。
并且还活着。
叶二娃浮出水面，扑腾着双臂，观察四周的水面。
奇了怪了，人去哪儿了？
“妈的，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个人还找不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子再下去一趟！”
叶二娃喘了几口气。
又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梯田之上。
吴常有急得都快疯了。
他朝着四周大喊道：“李凯！你这个王八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
就见李凯畏畏缩缩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叔，你叫我干啥？我也不会游泳啊……”
“再说叶二娃不是都已经下去了吗？”
“等他把人捞上来就行了！”
“回头我肯定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听见这话，吴常有气得一脚踹了过去。
李凯被踹进水里，扑腾了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最后还是有个村民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提起来怒骂道：“废物东西，你自己的丈母娘丢了，还让别人帮着你找，要是二娃子出了什么事，老子他妈立刻就淹死你这个废物！”
“哎哎哎，你们要撒气也不能撒我头上啊！”
“这场大雨又不是我让它下的！”
“天灾面前，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游泳！”
“叶二娃自告奋勇去救人，也不是我挑唆的，你们不也没拦住吗？”
李凯被人提着胳膊，谄谄说道。
吴常有听见这话，气得都快冒烟了。
忽然。
瘸老三指着下面的河沟，大喊道：“是二娃子！他把人捞出来了！”
什么？捞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转过身，朝着下面的河沟看去。
李凯也凑了过去，眯着眼睛往下一瞅。
只见叶二娃抓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人，正在奋力的往梯田附近游动。
吴常有激动的喊道：“赶紧把绳子放下去！”
“绳子不够长啊！”
村民已经把绳子扯到头了，可绳子的一端只勉强到达第三层梯田，距离叶二娃还有两层梯田的距离。
少说也需要个二三十米的绳子续上才行。
“哎呀，那怎么办？”
“咱能用的绳子都用上了！”
吴常有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这时。
远处忽然传来刘三水的声音。
“你们要绳子啊？”
吴常有回头一看，就见刘三水抱着一团沉甸甸的麻绳正在缓慢靠近。
对咯，刘三水家里有个库房，小汤山上需要的器材工具，都是放在他家库房的，自然也少不了这些绳子。
“你赶紧过来吧，二娃子在下面呢！”
瘸老三急忙冲他招了招手。
“啥子？二娃子咋跑下面去了？”
刘三水脸色骤变，加急了脚步。
几人没时间和他解释，拿上绳子就赶紧续上了。
另一边。
叶二娃抓住绳子的一端，系在了曹母的身上。
见状，吴常有大喊：“你小子还想在水里泡多久啊？赶紧把自己系上，还有你家小灰，咱们一次给你们拉上来！”
“叔，那样太重了，你们拉不动，还是分两次吧！”
叶二娃摆摆手道。
不得已，这帮村民只好先把曹母拉上去，再放绳子拉叶二娃上来。
可就在他们刚刚把曹母搬上岸的时候，水里早就没有了叶二娃的身影。
连小灰都不见了。
瘸老三睁着个大眼睛四处看了看，惊呼道：“坏了坏了，二娃子哪去了！”
“哟，二娃子呢！”
“怎么连小灰都瞅不着了！”
“按理说，那头大狼应该不可能被淹死啊！”
“赶紧，把我放下去看看！”
……
村民乱了阵脚。
有人当即就要跳下去救人。
在这片慌乱之中，李凯抱着曹母，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脸。
“阿姨，你醒醒啊！”
“该不会是死透了吧？”
“尼玛，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全家都得陪葬！”
曹母惨白的脸都被他给扇肿了。
可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李凯又将耳朵贴近她的鼻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呼一口气。
“啊！”
李凯心里一沉，吓得就把人给扔进了水里。
下一秒，曹母的身体就漂浮在了水面上，缓慢朝着梯田的方向飘去。
要不是刘三水无意间瞅见这一幕，及时一把将人薅了回来，那叶二娃刚才的付出就全白费了。
“你个王八蛋，二娃子好不容易把人捞上来，你可倒好，又把人给推下去了！”
刘三水回头看着李凯那胆小怯懦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手撕了他。
不过，他摸着曹母的胳膊，好像不对劲啊！
这人……
刘三水定了定神，将曹母拉到近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该死！
怎么没气息了？
“哎呀，这人好像不行了！”
“瘸老三，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我误判了？”
闻言，瘸老三不耐烦的淌着水走了过来，语气不爽道：“死了就死了，现在二娃子都生死未卜呢，老子哪有功夫管……卧槽，好像是死了！”
瘸老三说着说着就把手放了上去，结果摸到一片异样的冰凉，直接就吓傻了眼。
虽然他们面上表现的不怎么在乎这人的死活，但那都是气话。
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谁心里能舒服？
众人望着眼前的曹母，一时间沉默震耳欲聋。
“可算爬上来了，要了老命了！”
叶二娃突然出现在岸边。
小灰从他背上一跃而下扑进了水里。
见状，吴常有又惊又喜，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其余人也是如此，看着叶二娃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叶二娃还活着，并且顺利爬上岸来，这值得他们欢呼雀跃一番。
但曹母死了。
他们这时候哪高兴的起来？
“二娃子，这一趟辛苦你了，但这人……救不回来了！”
刘三水低着头，沉沉的叹了口气。
现场气氛分外凝重。
叶二娃淡淡的瞥了眼水面上漂浮着的曹母。
随即笑着道：“放心吧，人没事！”
“都没气了还没事呢！”
李凯龇牙咧嘴的冲上前，揪住叶二娃的衣领子，怒吼道：“肯定是你刚才救人的时候操作不当，把我丈母娘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