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老祖宗竟然跟这个女人认识!
等等,这个女人是谁?!
药宗弟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老祖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快速缓和过来,然后笑的一脸温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因顾玥的实力带着一人赶这么久的路实在勉强,也是耗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及时灵力全开,勉强救下了危机中的钟苑。
她们身处之处的底下都是积水,是刚才两股相克的灵力相撞的后果。
“潮儿,好久不见。”
秦潮刚刚对顾玥低语,让她去查看钟苑现在的情况,自己则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和上面那人对视着。
“差不多几百年了,没想到我们会因为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魏明芳笑着说,他深知秦潮的脾性,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缓缓下落,随后站在秦潮面前。
秦潮看起来倒是没有对她多有怀念,只是略微戒备地看着眼前人,眼神微眯:
“要是想接着打的话,我来做你的对手。”
魏明芳眼神暗了暗,面上还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当然不会,既是你的弟子,我奉为座上宾。”
“客套话少说。”秦潮对这个刚才要杀自己徒弟的人没有一点好脸色,眼神指向身后已经晕倒的少年,她冷声说道:
“既然你们药宗这么不欢迎我们,那我带着他走,没有问题吧?”
魏明芳还未开口,后面的几个药宗弟子便纷纷出声:
“他来我们药宗地盘上撒野,还炸了我们的后院,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就是,我们药宗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谁啊,竟敢对我们老祖宗这样说话!”
“......”
一些话一旦开了口,就很难收场,一时间,那些药宗弟子们纷纷出声,对秦潮几人发出不满。
秦潮眼神都没有放在那边,只是手上聚了寒气,可直接伤人心脉,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看着这抹寒气朝他们袭来。
结果未能成功,就被站在中间的梅明芳挥袖挡下。
“潮儿,不必为这些不懂事的计较。”
魏明芳笑的温和,全然没有合体期强者那般的高冷避世。
“可以的话,就请给他们一个补过的机会,你的那个......小弟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你们两人也不好带着他赶路......”
这话倒是没错,秦潮皱了皱眉,面有几分犹豫。
你身上的伤也逐渐恶化,就让我帮你瞧瞧吧。
灵力传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秦潮抬眼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男子,半响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身后顾玥,突然站起身,爬到秦潮跟前,温声劝她:
“秦师叔,即是您认识的人,我们不防在这里修养一晚,钟苑师兄的情况很差,还有师叔您身上的......”
耳边是顾玥一脸严肃的低语,面前的是魏明芳一脸和善关切的脸,等到她话说完之后秦潮面状深思,只考虑了两秒,便说道:
“姑且在你这修整一晚吧。”
在场听到她的话的众人皆是神态各异,各有各个的情绪,只是药宗的那些弟子,均属惊悚震惊的表情不约而同。
药宗的今晚,真的很漫长。
因为老祖宗下了令,梅君指挥,几人前前后后,给重伤的两人,解毒,疗伤......
两个负责换水的弟子一人端着一个木盆,里面都是从宗主刘长身上拧下来脏污血水。
他们步履不紧不慢,边走边聊着:
“唉,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老祖宗一见到她,好像完全变了,明明前一刻还在生气。”
“我哪知道......老祖宗已经闭关了这么多年,那难道是,闭关之前的红颜知己?!”
“嘘嘘嘘...你敢揣测老祖宗,不要命了吗?”
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松了一口气,只过去两步,就又忍不住提起:
“但是你刚才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老祖宗又没有修无情道,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我都忍不住直接心动了,老祖宗要是喜欢她,我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看她的态度,你说咱们老祖宗不会是单相思吧?”
这个问题又一次让两人陷入了沉默。
一人恍然一悟,正准备说出自己刚想到的答案时候,差点撞到眼前的一个人。
“唔啊!梅...梅尊者......”
“梅尊者好。”
梅君负手站在二人面前,表情冷漠:“让你们打的水,怎么还没有打好?”
“路上只顾着闲聊吗?”
“抱...抱歉......我们现在就去。”
这一声说完,二人便抱着盆子快步跑开了。
梅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抬头望天,过会儿之后,忍不住叹息:
老祖宗的灵识蔓延到整个药宗山头,也不知道刚才那番无礼的话,有没有被他老人家感知到。
方才出现的那个女子便是钟苑小子的师父吗?竟然跟师祖认识,还这么容易就让师祖消了火气,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只希望他们能好运,顺利走出这药宗吧。
梅君长叹一声,随后也转身离开了。
药宗老祖既已出关,如果有意掌管药宗,随时可以坐在那个高位上。
眼下的魏明芳,看起来确实有这个打算。
窗子还开着,外边很容易看到里面的场景:
两个仙风道骨般人物相对而坐,气氛安静,又莫名透着几分和谐。
秦潮面上冷静地端起茶杯轻抿,心中已经是大起大落。
在路上因为系统的传影,看到魏明芳的脸就一阵犯怵,干净让系统去查,结果还真查到了点东西。
这个药宗老祖,百年前和原主的关系匪浅,她的本命武器就是这个人给她的。
也可只是一段时间的阴差阳错,二人仅相处了两年,秦潮回了北方青峰宗,魏明芳直接闭关,从那次二人再无往来。
这个魏明芳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只是在原书中并没有什么戏份,属于只在话语和旁白中出现的那种。
好险好险,具体发生什么秦潮也拿不准,只是赌了一把,都过了几百年了,这个魏明芳还能这么重情义,直接大度地不计前嫌,还真是让她意外。
没有关紧的窗子放进来的风声,不仅给屋内轻飘事物带来几分影响,还对在静坐的仙尊带来一些,其他的消息。
看着人忽然上升的嘴角,秦潮疑惑抬眼,盯着他。
“没什么事。”
魏明芳放下手上的茶杯,神情忽然严肃几分,对秦潮说道:
“潮儿,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用不着看。”
秦潮微微歪着头,眼神未变: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魏明芳眉头紧皱,猜测道:“是...寒蟾的火毒吗?”
“嗯。”
这一声轻描淡写,好像和自己完全无关:
魏明芳紧皱的眉头持续了许久,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后说道:
“留在你体内的时间并不短,而且...好像有被催化过的迹象,所以你现在看着还稳定。”
要不是刚才自己那一招三分力都没有使出,只怕现在,秦潮已经命丧黄泉。
“此毒并不是没有无解之法,损耗最小的那个,就只有六出寒山的山髓,明日我便让人去北地那边为你取来。”
秦潮冷笑一声,掂起茶杯,在指尖中轻转:
“以为我不知道吗?要北地的人交出骨髓何其之难,青峰宗已经跟他们交汇很多次了。”
魏明芳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手上的茶杯将近破碎:
“北地的人要是如此不知好歹,看来还需我亲自出面......”
茶杯放回桌面,发出轻微一声响,只是这极轻一声,让魏明芳中断了话:
“他们不想给,那便不要了。”
魏明芳皱眉,表情多不赞同:
“但是你的身体......”
“至于其他的办法,我自有安排。”
秦潮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清浅却饱含深意的微笑,她垂着眸,重新倒一杯茶。
魏明芳看着她的表情,内心疑惑。
思考的时候,脑中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少年的身影。
好像和寻常人不同,刚才气在心头之时忽略了这一点,那个小子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神性,好像是那个种族的血脉。
几乎在一瞬间,他猜到了秦潮的想法。
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对另一人十分不公,相当于一辈子都被毁了,但是......
魏明芳眼底的错愕只留下一瞬,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精致冷淡,好像眼底容不下任何人的冰冷无神的眸子,嘴角渐渐扬起一个疯狂的微笑。
对啊,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可是为了力量,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自私之人,他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呢。
就是这一点,让他欲罢不能啊。
“药宗用我宗弟子进行人体试验的事,我的心思你既已知道,那就双方保密,各退一步。”
秦潮站起身,将今晚之事的处理直接定夺,语气冷硬,不容拒绝。
“如此便好。只是......”魏明芳看着眼前案桌,嘴角还带着笑,只是眼眸微沉: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那个小弟子知道他万般尊敬濡慕的师尊,竟是冲着挖他的神骨,夺他的命格去的,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是啊。”秦潮冷漠到至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微微俯身,将手上茶杯重重放回桌案上,暗沉的湛蓝色双瞳满是冰冷:
“我也很好奇。”
*
在谈话结束,秦潮准备从门口出去的时候,再一次被身后的药宗老祖叫住。
她并未回头,只是停下脚步,但说话的人毫不介意,只是面容温和的问她:
“刚才偷听的那个小老鼠,需要处理掉吗?”
“......”
秦潮在门口默了良久,最后只丢下一句:
“不用,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