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满满便托付给了向家照顾。
向芙知道实情,并没有反对,她也不能反对,在一片沉默后她只说:“那你们尽快回来,两个孩子,我可能照顾不来。”
“……我们会的。”
秦桃夭摸摸孩子的头顶,发丝柔软的触感令她眷恋。
随后,她和宋屿寒一块离开。
按照白知弈的要求,他们来到约定的地点。
再由白知弈的人带进那个最终会面的空间。
的确是一栋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建筑,从外面看起来似乎都摇摇欲坠。
里面更是充斥着潮湿的,灰尘和霉菌的气味。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些堆堆叠叠的箱子。
再是坐在箱子前的两个人。
宋正河仍旧被绳索捆缚,塞住说话的嘴,只能从瞪得快要掉下来的眼眸,判断他有多么地急切。
另一张椅子上的坐着的人,便是悠闲、冷静得不像话的白知弈。
白知弈凝视着眼前的他们,露出一个诡秘的笑,“你们真的来了。”
“我该夸你们什么?伉俪情深么?”
“我们既然来了,就放了他。”
宋屿寒不由自主地作出保护秦桃夭的姿态。
白知弈忽地笑出声,“怎么,宋总不想我帮你把这个老不死彻底解决吗?”
“毕竟一开始,他答应我的可是假装被绑架,然后把你们骗过来。”
只不过,白知弈是骗他的。
宋正河没有选择,他又何尝有选择。
听到这些的宋正河眼睛睁到极限,口中唔唔的挣扎声更响亮了。
他可不想死,也不想被大卸八块!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这个交易,反正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
“……白知弈,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秦桃夭平静旁观,终于开口说话。
“执迷不悟?确实是执迷不悟,要不我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想他从出生起,从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除了一个秦桃夭。
在眼下,他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白知弈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癫狂,最后又陷入死水般的阴沉中,手豁然地扬了起来,正攥着一个小巧的触发器,“你们知道后面的箱子里是什么吗?是炸药。”
“只要我按下这个,它们就会被全部引爆——就算是你们现在跑也来不及。”
这个容量的炸药产生的爆炸,连这个房子都保不住,还要波及周边不少的范围。
秦桃夭怒喝道:“白知弈,你真的疯了?”
“我就是疯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秦桃夭!”
白知弈猛地转身,“要是当时没有轻易让你跑了,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过去是谁啊,一切都是我的,偏偏就你一个秦桃夭不识相……”
“我不甘心!我太不甘心了!明明所有人都说,只要坐到那个位子上,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甚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可惜,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胡言乱语。
只会觉得颠三倒四,精神错乱。
秦桃夭定定心,用冷淡的口吻说:“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人记得过去的事了,只有你还一直念念不忘。”
这番话甫出口,白知弈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人记得过去了……
是,是他要求的,希望秦桃夭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那段往事,没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么他执着的事物还有什么意义?
眼前的秦桃夭,是又不是那个人了。
“呵……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所追求的,注定是一场空。
秦桃夭其实不太清楚自己说的话,到底是触及了他的那段往事,白知弈摇摇欲坠的精神完全坍塌。
“那谁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喊出这一句话后,按动了掌心的触发器。
触发的动作也许就一秒钟不到,然而仅仅这个瞬间,宋屿寒就下意识地抱紧了秦桃夭。
秦桃夭的脑海中划过孩子的笑脸,还有和宋屿寒相处的画面,由她的新生而言是短暂的,此刻又是一生的长度了。
爆炸、火光、轰响。
全部没有发生。
这座房子也还好好的存在着。
就是,宋正河仿佛被惊吓过度了。
“该死……该死……为什么连死都要出岔子!为什么!”
按压的动作重复不清楚多少遍,直到白知弈将触发器掷在地上,用脚踏得七零八落。
还没有琢磨清楚内心的疑惑,随之而来的警察接过现场的主控权。
白知弈杀人的证据确凿,势必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昏迷的宋正河被送往医院,剩下的人都带回去做调查。
秦桃夭先做完了笔录,从办公室里出来,被明亮的灯光一照,整个人还有恍惚。
宋屿寒还没有结束配合的工作。
她便找了个等候的椅子坐下,等待时间缓慢流逝。
宋屿寒结束问话后,外边的天都黑了。
看到秦桃夭的脸,他的心情放松下来,上前环住女子的肩膀,低声说:“有个人要见见咱们,你想不想去?”
秦桃夭没有问是谁,只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我要和你一起。”
会客的地方就在某个空闲的房间中。
他们俩坐下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男子的眉目深邃,颇有点异域的风格,不过又稍微有些眼熟。
“……你是白家人?”宋屿寒问。
“宋总,宋太太,你们好,我是白重山。”
男子自我介绍了一番,也正如宋屿寒的猜测。
宋屿寒和秦桃夭对视,随后问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关于白知弈的行为,我为之感到抱歉。”白重山双手交扣,“我就不掩饰真正的来意了——白知弈的那一批炸药,是我叫人调换的假货,所以才没有真的爆炸。”
宋屿寒的唇角微微一扯,“那么,你想交换什么条件?”
“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只是想多混一口饭吃,宋总要是愿意高抬贵手,我的人也会安分守己的做事。”
毕竟上次权利斗争失败后,白氏本家在国内的发展更是处处受限。
不过他们并不想就此放掉国内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