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满山看着赵慎三这头桀骜不驯的烈马,在自己面前蔫蔫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又说道:“你的顾虑统统都是没有半点可能性的,收起你的谨小慎微吧,有你白叔叔在,你们俩的处境绝对不会比卢博文在的时候差的。”
赵慎三感激的看着白满山说道:“这点我们当然知道,虽然少帆小两口管红红叫姑姑,其实内心深处,我跟红红真心把您当父辈来尊敬跟依赖的。但越是如此,我们反倒越是不敢跟您走得太近,毕竟您还是避些嫌疑好对吧?”
白满山喟然道:“是啊,这世道如此,纵然我们心里有多坦荡,也不得不遵守潜在的游戏规则啊。行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告诉你媳妇儿,安心做她的市委书记,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赵慎三再次感谢过后却没有离开,而是迟疑着说道:“魏书记总这么对我抱有成见唉,我真不知道怎么招他不待见了,连我们南平市要补上一个副市长的事情,都能扯出我想挖走纪委办公室主任林治本的谣言出来。
白叔叔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么喜欢在逆境里闯荡的人,怎么会做出拉几个老部下围在身边壮胆这种事情来呢?
可是魏书记就是这么对我严防死守的,现在又盯上了郑焰红,这让我即感到莫名其妙又愤慨不已,白叔叔您不能眼看着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否则我们没法专心投入工作的。”
这一番恶人先告状,如果面对的是李文彬,再借给赵慎三三个五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可是面对的是白满山就不同了,这个人喜欢依附他的人可以对他毫不保留,越是有些个性上瑕疵越显得对他十分依赖,这么做非但不会挨骂,反而会获得最大的支持跟呵护,所以,赵慎三决定赌一赌。
白满山听完,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这种沉默带给赵慎三极大的压力,他甚至都开始坐不安稳了,额头上开始难以抑制的冒出汗水来。
这一幕都被白满山看在眼里,他却没有任何的答复,淡淡的对赵慎三下了逐客令:“行了,我马上要开会,你回去吧。”
赵慎三仓促的站了起来,带着哀求可怜巴巴的叫了声:“白叔叔”
“走吧走吧。”白满山皱着眉头挥挥手,就低头不再搭理赵慎三了。
赵慎三垂头丧气的走出书记办公室,没精打采的跟秘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白满山却在他背后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低声说道:“就让你难受难受吧,省的依仗我照顾在下面无法无天。”
赵慎三离开书记办公室,脸上哪里还有忐忑,看起来对白书记的真实态度也猜测的非常到位,很淡定的又去了高怀斌部长那里交谈了好久,这才回家去了,郑焰红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做了好几个菜。
郑焰红闻到扑鼻的香味,惊喜的叫道:“老公,你怎么在家啊?”
带着围裙的赵慎三从厨房里走出来,面对着笑逐颜开的妻子,却满脸倨傲,把脸仰的高高的凑过去,就是不说话。
郑焰红明白他的意思,飞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心里的忧虑早就在他这种态度里消失掉了,开心的叫喊道:“好老公,亲老公,我想死你了,爱死你了!”
“那好吧。”赵慎三抱着郑焰红,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现在饭菜上桌,我也洗干净了,你说吧,先吃饭还是先吃我?或者我在屋里跑两圈,把你百吃不厌的这道大菜也热热?”
郑焰红一听丈夫用网络段子来调侃她,乐的“唧唧咯咯”的笑,捶打着丈夫骂他讨厌,却贴的紧紧地不舍的离开他,仿佛在他身上,她能够找到可以目空一切的胆量。
闹腾了一阵后,两个人终于坐下来吃饭,郑焰红谈到了今天隋国峰的来访,赵慎三不以为怪的说道:“这有什么,大范围调整原本就很不容易遇到,谁有机会动一动都会钻孔打洞的打听的。
高部长在这个敏感时刻亲临河阳找你密谈,他又十分给你面子,对谁都三缄其口,没有泄露谈话内容,可想而知别人如何猜测了。”
郑焰红撅着嘴说道:“老公,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漠不关心呀,我的事情你根本都不放在心上,还有心思在家里做饭,难道你就不怕我被人诬陷借工程之际收受贿赂,因而被查办吗?”
赵慎三放下筷子看着郑焰红,露出满脸的讥讽反问道:“那么我请问郑焰红女士一下,您对这种危机做出的反应是什么?您不也是下班第一时间冲回家来了吗?”
“我回来,是因为你昨晚让我放心把这一切负担都交给你!可是你也这么不在意,就是你对我的极度不负责任!”郑焰红瞪大眼睛吼道。
赵慎三看着这个“母老虎”的可爱样子,反倒笑了说道:“得,您有福气,可以把担子卸给我自己轻松。
告诉你,你老公的确值得你这么信赖,其实他一大早就回来了,一上午都在省委大院帮他的老婆化解危难呢。如果不是效果显着,他怎么会有心思做两样大餐,等待他那福大命大的老婆回来享用呢?”
郑焰红眼睛一亮问道:“三,你去省委了?找谁了?他们怎么说?”
赵慎三说道:“我还能找谁,先找了白书记,又找了高部长,为的就是恶人先告状,把你面临困境的背景告诉他们知道,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们就会先入为主的把这件事,归结于魏景山书记因为对我不满,出手整治你来泄愤这个原因上,你即便有些不妥之处也好解释了。”
郑焰红松了口气,却又担心的说道:“三,你把这件事贸然推在魏景山书记头上,万一跟人家没有关系,日后查出来了你可就被动了,你现在可别公开跟他撕破脸,他毕竟左右着纪律之剑的,动一动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