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很开心。”语气淡淡的。
“嗯。”宋卿衣难掩眼角的笑意,眸中仿佛蕴含了漫天星光,她慢慢敛起笑意:“小变态,又吃醋了。”
塞米安分不清人类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的伴侣因为别人而开心,而有了危机感,“宝贝有我还不够吗?”
“唔~”宋卿衣听出了塞米安的杀意,她倒是不怕,只是笑眯眯喊他的名字:“塞米安。”
“嗯?”
“有你超级好,虽然你总是不听话,但是你带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东西,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有了更多的期待,我喜欢你说爱我,喜欢你围着我转,喜欢你的生命里只有我。”宋卿衣没谈过恋爱,如果用更庸俗简单的话来表达,就是她想和塞米安度过更多的时间。
塞米安定定地看着她,“小恶魔。”
他又被哄好了。
“我带你回去见爷爷好不好?”宋卿衣晃了晃脚尖,有些兴奋,“塞米安,我超级期待爷爷见到你的样子,那可能是我在这个世上得到的唯一一份祝福,给予我与你的祝福。”
“不好,宝贝不需要祝福,这种不存在的东西,不会带来任何东西,只有我,能给宝贝任何东西。”塞米安沉下眸子,“可宝贝的愿望里没有我,只有别人。”
“有呀,塞米安。”
“嗯?”
宋卿衣亲密地蹭着他的脸:“我想要你亲我,轻一点,温柔一点地吻我。”
话音刚落,塞米安反身将宋卿衣压在身下,不同于往日的热烈,细腻缠绵的吻仿佛雨后的朦胧细雨,一点一滴地布满整片天空,舌钉的存在感依旧很强,只是这一次没有带来轻微的疼痛。
宋卿衣伸着舌尖舔着舌钉,塞米安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下一秒又硬生生压下去,只剩下温柔,喉结上下一动,吞下宋卿衣给他的爱。
红润的嘴唇有些细微的红肿,疲软的身体,眼角的爱意几乎要溢了出来,宋卿衣抚摸他的后背压向自己,在他的肩颈上舒服地蹭了蹭。
“宝贝真是……要了我命了。”充满了欲望的声音又磁又沉,塞米安忍不住蹭了蹭伴侣的腿间,“要做吗?宝贝。”
难得气氛如此之好,宋卿衣并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地窝在他身上,“不想,聊会儿天吧,塞米安。”
塞米安摸着埋在里面的“玩物”,心不在焉道:“宝贝想聊什么?”
“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要带我过什么样的生活?”宋卿衣抱住他乱动的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躺下别动。
“只有我和宝贝的生活,宝贝所有的幻想我都可以实现,宝贝想做什么都可以。”
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我可以养小动物吗?好好回答,塞米安。”
“我给宝贝捏,什么样的都可以,它们会和我一样爱你。”
那就是不行了。
“那我还是自己做自己的小动物吧,塞米安,你要是送我去轮回,会抹掉我的记忆吗?”
塞米安想也没想:“不会。”
“为什么?”宋卿衣有些失望,“那便没有意思了,因为我要时时刻刻爱着你吗?”
“嗯。”
“我就知道,第一次轮回,你想让我变成什么?”宋卿衣好奇,她想做只猫,晒晒太阳,吃饭睡觉卖萌就好。
塞米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少女略微鼓起的小肚子,隐约间还能看到他的存在埋在里面,“蛇,宝贝。”
“你这么喜欢蛇吗?”宋卿衣滴汗,以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喜欢蛇呢?
“嗯,蛇淫,宝贝太害羞了。”
和谐又暧昧的气氛瞬间凝固。
宋卿衣……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生气,她冷静地起身:“还是画画吧。”
塞米安眨了眨眼睛,并未阻止。
论淫,其实恶魔更甚,届时宝贝会有一段非常痴迷他的时间,塞米安非常期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宋卿衣狐疑地瞥了眼塞米安,这恶魔怎么又突然那么开心了?看起来有事情在瞒着她。
“嗯。”塞米安点点头,“宝贝不画了吗?”意思就是不让她问了,再问他们就做别的。
“还嗯呢。”宋卿衣点一笔颜料,没忍住,径直戳在恶魔的眉间,“安静待着。”
塞米安也不擦,化做巨蛇盘绕在宋卿衣身上,眉间一点朱砂胜似血。
这边一片岁月静好,宋清桁那边只觉得疲倦不堪。
学校里关于宋卿衣的谣言传得风生水起,渐渐地也延伸到学校外面,身份也被网友扒了出来,不仅牵扯到爷爷宋之奉,还牵扯到了从政的外公一家身上。
而且不止舆论,光是应付家里人就足够费劲,他一整天都在接电话给亲戚们解释什么回事,最后只得到一句:那辛苦你了。
9187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茶,时不时抬头欣赏一下宋清桁的狼狈。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宋清桁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信息,当时他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宋卿衣怎么回事?就被赶来的9187截住了电话。
“什么意思?”
“你只需要告诉宋小姐,我在您这里,宋小姐就会明白的。”9187温和有礼地解释:“您不能让宋小姐知道太多事情,塞米安大人能听懂所有人的心声,也能提取任何人的记忆,若让塞米安大人知道,有人正辱骂宋小姐,届时,哪怕是宋小姐都不一定能安抚下来。”
信息量简直爆炸,宋清桁深吸一口气,感觉一口血梗在喉咙里:“我妹妹在他那里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
“是所有人,但您放心,塞米安大人对其他人的记忆不感兴趣,除非是感到了威胁,只要您把网上的负面信息消除干净,塞米安大人自然不会知道,宋小姐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宋小姐也不会去关注。”9187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塞米安大人占有欲强,这是恶魔的本性,喜欢掠夺然后占为己有,不容得别人多看一眼,所以除了宋小姐,还真没人能有如此灵魂让塞米安大人这般沉迷。”
宋清桁沉默了,他们两家四辈人精心呵护出来的宝贝,有多好他们比谁都清楚,因为太好因为太纯净所以被恶魔拐了去,宋清桁只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他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要瞒一辈子吗?难道他要说,早知道就让她娇纵一些吗?
“他对我妹妹,当真好吗?如果他抛弃了衣衣,衣衣该怎么办?”
“或许您看不上,但是塞米安大人在倾尽所有了,塞米安大人把宋小姐架在比自己更高的地方,若不是人类的身体受限,宋小姐能拥有的力量和塞米安大人是对等的,这是塞米安大人的全部和诚意,当然我并不是在帮塞米安大人说话,因为我们都无法阻止和挽回,但这确实也是宋小姐自己选择的路,否则……”
9187缓缓睁开眼睛,“宋小姐会毫不犹豫地了结自己的“生命”,宋小姐很坚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您或许可以选择相信她。”
宋清桁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他按通内线:“赵秘书,你过来一下。”
“好的。”
“方案出来了吗?”宋清桁率先问道。
“小宋总,这是公安部给的方案,提出以下几点:
第一:法务部会拟稿起诉造谣者,以道歉和承认为主删除线上的负面消息。
第二:把重点转移到情侣吵架这个点上,以分享情侣间的八卦,例如男友或女友吵架时都说过什么样的气话,类似这样的八卦话题转移网友注意力,把热度好的推上热搜。
第三:联合营销号剪辑类似的明星现实或影视之间的八卦,引导路人去围观,分散网友注意力。
第四:我们会尽量摘取宋小姐和无关人员的信息。
您看是否可以执行?”
“造谣者是谁?”
“章辉、方子君和李新序,章辉告诉李新序宋小姐有男朋友并且分手一事,这个是宋小姐亲口说的,我们调了监控,无误,方子君又转述了“不听话,不想要”一话,这里原话无误,但导致李新序误会,回到宿舍后,李新序以五千块的价格把消息卖给了一个群,消息就是从群里出去的。”
宋清桁皱眉:“什么群?”
“一个以收集信息为主的群,他们的目标是校园里所有人的资料信息,以出售个人信息盈利,像宋小姐身份特殊的学生都在里面,但这次的起因是群成员董光自己泄漏出去的,未有交易痕迹,目前法务部正在收集资料准备起诉董光和整个群成员。”
“难怪。”宋清桁明白了,这种专业收集信息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把这种小信息卖出去,他们也怕被盯上,所以一般都是在某个人陷入某种风波后,落井下石的罢了。
“小宋总,里面……貌似真有点好东西。”赵秘书神秘莫测地笑道,“拿笔的那一群人,还“资助”了一笔呢。”
“正好,那就让他们陪我们一起急。”宋清桁把方案一放,“去忙吧。”
“对了,小宋总,那章辉和方子君那边……要怎么处理?章辉向李新序透露过几条宋小姐的信息,但都无足轻重,不过这次是因为欠了点人情……”
“先放着吧。”这个是衣衣那边的事情了,这种事就让她抓主意吧。
“好的。”赵秘书微微鞠躬,然后关上门离开。
一旁,听了全程的9187悠悠地叹气,“人类真复杂啊,有时候觉得很好,有时候又觉得累。”
宋清桁不理他,转头给宋卿衣发信息。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没关系,我不怪他们,话是我自己说的,是我疏忽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对不起哥哥,给您添麻烦了,给几个部门送点购物卡和下午茶或者宵夜吧,和三倍加班费一起,从我的分红里面扣,帮我跟他们说声辛苦了。
“宋小姐果真是很善良。”9187探头看了眼,感慨:“不愧是塞米安大人的心上人。”
宋清桁……他现在并不想听这样的话。
这下,拿到小钱钱的法务部和公关部瞬间火力全开,一个个叫嚣着:“居然敢害我的小金主!”
要知道宋卿衣没少拿自己的分红给他们发红包,人不在公司上班,福利却一次比一次多。
于是没多久,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很快就在“各家”的联合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事情远不及如此,有些人依旧心惊肉跳。
……
中美美院导师办公室里。
方子君战战兢兢地递上自己的作业,年过半百的覃老师抬了抬老花镜,没一会儿就放了下来:“你这个山水画怎么越画越乱?这个线条都不对,心境怎么浮躁了呢?你多看看同类材的画作,有时间就出去看看,你困在井底怎么画出山脉?子君啊,你这个参赛怕是不行呢。”
方子君脸色一白,这张图她准备了很长的时间,真的是很长的时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嘴巴却一张一合地说道:“您是在暗示我吗?我不是故意的,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原话,院长跟您说什么了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覃老师一头雾水,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学生,“什么院长说什么了?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院长见了宋卿衣都得笑着说话,因为她爷爷是院长的恩师,而我传了她谣言,可明明这话是她自己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方子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谣言,什么谣言?跟宋卿衣有什么关系?你是觉得我是因为别人才说你画不行的吗?”覃老师是个不上网的老人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很严肃道:“你现在的质疑是对我的侮辱,无论是对国画二字还是对我的教师身份,如果你怀疑我的水平或者专业性,公平性,你大可以选择别的导师,我何曾区别对待过任何学生?你太让我失望了,方子君。”
覃老师重重地把画压在桌子上,“你好好地想清楚了,你画的是什么?国画二字代表的是什么?你若心思浮躁,你学什么国画,那高高的山,那流淌的水,飘动的云,你是一个都没看到啊。”
“你出去吧,想明白了再回来找我。”
方子君低垂着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之中,她低声道:“对不起,覃老师,对不起。”
她微微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而同样焦虑而失去理智的,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