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不只是宋爸爸,同样,宋卿衣也忍不住去瞟墙上的挂钟,将近两个小时的课堂简直坐立难安,她都能预料到手机里会有多少问题等着她回答。
唯独塞米安在一旁悠然自乐,打理着他新到手的土地,时不时亲一下宋卿衣的耳垂和脸颊,模样好不悠哉,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他就不满足了,他手臂一垂,直勾勾地看着宋卿衣,宋卿衣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他了。
“宝贝。”
塞米安往少女耳朵上吹了一口冷气,宋卿衣不自觉地偏头,略微敷衍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手上的笔一刻也未停下过。
没有得到关注的恶魔冷了脸,拐杖敲在桌面上,“咚”的一声,黑雾瞬间笼罩整个课室。
“嗯?”
宋卿衣偏头,肩膀上的塞米安早已恢复原样,戴着手套的指尖挑起伴侣的脸,塞米安俯身,戴着舌钉的舌头顶开了牙齿。
缠绵的水声和温热的呼吸不断交缠,冰冷的耳链吸引了一部份注意力,宋卿衣不自觉地偏头,想要绕开耳链的触碰,然而塞米安对伴侣“躲避”的行为很不满意,略带惩罚地小咬一口,一直被努力忽视的“玩物”也开始躁动。
“嘶~”宋卿衣倒吸一口冷气,“塞米安,别弄了。”
攀附的藤蔓吸收了大量的液体,在一片黑雾笼罩下,恶魔咬开伴侣脖子上的血管,尝到了些许血腥,才堪堪冷静下来。
再一眨眼时,黑雾尽数散去,宋卿衣差点被一口气呛死,慌乱地盖住发热的耳朵,尽管知道塞米安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异样”,但她还是觉得很羞耻。
宋卿衣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塞米安。
对方已经心满意足地坐在半空中的宝座上,正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满含情意地看着她,三十几厘米的“洋娃娃”几乎霸占了宋卿衣所有目光。
宋卿衣很无奈:“不可以再闹了,塞米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地看着黑板。
然而安分了几分钟不到的塞米安又很快找到了新的乐趣,他拄着拐杖迈着优雅的步伐落在宋卿衣的桌面上,宋卿衣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手背一挡不让他捣乱。
谁料塞米安竟半膝跪下,西欧的宫廷服饰摇身一变,古希腊的橄榄枝花环戴在白色的长发上,一片纯白的布料慵懒的挂在肩膀上,近乎赤裸的身体上被金枝缠绕,修长的脖颈下是性张力拉满的锁骨和胸膛,肌理分明的腹肌上线条流畅,白皙的皮肤不失英气,若隐若现的是击穿灵魂的窒息感和邪魅的诱惑。
在宋卿衣震惊的眼神中,他抬起少女的指尖,落下虔诚的一吻。
!
“你……你……你个变态!把衣服穿上啊!”宋卿衣迅速抽回发麻的指尖,看着黑板的瞳孔都有些颤动,塞米安这个家伙太不受控了,这还怎么学下去?老师在讲什么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废料。
“你不要太过分,塞米安。”
不以为然的塞米安满意地看着宋卿衣发红的耳尖,非但不穿还盯上了宋卿衣握着触控笔的那只手,打定主意要独占宋卿衣所有注意力。
宋卿衣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顾不上他近乎赤裸的身体,抓住塞米安强迫他好好地坐在一旁,塞米安也不反抗,先是摸了摸掌心,见宝贝没有反应,又狡猾地牵引着宝贝的指尖抚摸自己身体。
忍无可忍的宋卿衣抓住塞米安的腰,动作干净利落地想把他当垃圾一样丢掉,然而塞米安有了防备,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宋卿衣的掌心,于是再次无果收场。
眼看塞米安又开始搞事情了,宋卿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再闹我就拿削笔刀给你分尸了,刚好复习一下解剖学。”
塞米安……
不敢得寸进尺,见好就收的塞米安总算安分地趴在她手心上睡觉了,宋卿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差点就跟不上课堂节奏了。
可塞米安不是安份的恶魔,只躺了十几分钟不到又想要更多,于是宋卿衣正专注时,突然感觉掌心一凉,指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蛇皮光滑的柔软感让宋卿衣背脊一凉,那天前后都被侵占的惊悚感瞬间席卷而来。
宋卿衣下意识地甩手,却甩不掉,想抽手也抽不动,她沉默两秒钟后,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拿包里的削笔刀。
“叮~”的一声,削笔刀断了,黑蛇蛇尾还得意洋洋地比了个心。
“把刀给我修好。”
宋卿衣忍了,蛇而已,她能忍!于是她一手包着蛇身,马上又投入到课堂的教学之中,时不时把他乱动的蛇尾从平板上挪走,竟也能维持一个相对平稳的局面。
只是这蛇越来越不安份,从拇指粗变成碗口大小的蛇身,盘在指尖的蛇缠住少女的脚腕,顺着大腿一路往上捆住了少女的腰,最后攀上背部,把头搁在肩颈上,感受到血管的跳动,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宋卿衣默默地叹了口气,忍吧,还能怎么办?
一人一蛇以一种奇特的姿势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
宋卿衣面如凝霜,一声不吭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塞米安也恢复成洋娃娃的样子,眨着猩红的眼睛准备拐带伴侣回领地。
“啊~好累!”同学们伸了个懒腰,都在讨论一会儿吃点啥。
“卿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几个同学想去吃学校新开的一家胡椒鸡,便询问宋卿衣要不要一起。
宋卿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改天再跟你们吃。”
其中一个女生“嘿嘿”笑了两声,“是不是要陪男朋友啊?”
话题被重新挑起,上课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重新翻了出来,方子君坏笑:“卿衣,视频里的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看着就好帅啊!他怎么不来接你下课呢?”
哪是不接,人都在这。
“嗯嗯嗯嗯,什么时候带出来吃顿饭啊?”几个同学开始起哄。
宋卿衣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塞米安,转头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已经分手了。”
塞米安……宝贝生气了。
“啊?!”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这……这么快吗?”
“不是昨天的视频吗?”
“嗯。”宋卿衣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听话,不想要了,只知道捣乱的东西,还不守承诺,天天就知道耍赖。”
塞米安……
说完,宋卿衣朝他们摆手,“我走了,改天再聚。”
被宋卿衣震惊到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尽是八卦的兴奋。
“卿衣谈恋爱是这种风格的吗?”
“温温柔柔的卿衣谈恋爱居然是御姐风,牛批。”
方子君顿时口出狂言:“所以真是卿衣包养的?”
“嗯?”
“哇偶~果然是大小姐呢。”
“怎么感觉一点儿也不意外?”
“靠,我也想包养小白脸,不听话就换一个。”
“+1”
“+.”
“人家爷爷是宋之奉,外公是宋麟年,这什么份量?”
“我不贪心,我要一个这样的爷爷就行。”
此话一出,几个同学都一言难尽地看着方子君,“你这还叫不贪心?”
说完,又是齐齐的几声叹气。
而走出教室的宋卿衣冷着脸,旁边的塞米安戳了下小脸,没有反应。
于是走着走着的宋卿衣跨过拐角处时,被瞬间拉回领地,塞米安接住扑了满怀的伴侣,“宝贝。”
宋卿衣抬头“呵”了一声,“哟,这不是我那不守承诺的男朋友吗?”
“不是,是伴侣。”塞米安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不守承诺。”
宋卿衣懒得跟他闹腾,又是这种文字游戏,他要抱就给他抱着,掏出手机准备给爸爸回电话,塞米安蠢蠢欲动,但还是选择按耐下来。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爸爸。”
“衣衣啊,吃饭了吗?”宋爸爸摆手示意底下的人停止汇报,让他们先出去。
“还没呢,刚下课,爸爸。”宋卿衣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对不起啊,爸爸,昨晚没看手机,手机静音了,就没有接到电话。”
“没事,爸爸就是担心你,怎么不去吃饭呢?是不是饭堂人太多了?爸爸再给你找个保姆好不好?”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了,以前还住宿舍呢,没有这么娇气。”宋卿衣笑了一声,嘴角慢慢弯起,“爸爸你怎么不问我呢?”
宋爸爸沉默了几秒钟,“真是男朋友?”
宋卿衣睨了眼塞米安,这个恶魔其实对男朋友这个称呼并不在乎,他连这个世界都不在乎,怎么会在乎一个名词呢?他只认同伴侣这个词,所以他也不在乎宋卿衣说的分手,他只觉得自己生气了,在哄她而已。
“是喜欢的人,爸爸。”宋卿衣暗自偷换了概念。
“那元旦是自己回还是要带回来给爸爸看?”宋爸爸理所当然的认为孩子有了另一半,都是认真的,是他们珍惜的感情,他们宋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胡作非为,所以带回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毕竟宋卿词刚到法定年龄就和青梅竹马结婚了,只要是觉得幸福,他们都不会过多要求,两个宋家这么大一座靠山,不怕被亏待了,只可惜这一次,并非一次简单的选择。
“不呢,我想带他去见爷爷,暂时还不能介绍给你们,对不起,爸爸。”
宋爸爸皱眉,“怎么?你觉得我们接受不了他?”
“嗯。”宋卿衣偷笑,“爷爷可能是唯一一个觉得他很好的人,爷爷应该会很喜欢他。”
这么说的话……
“很有天赋?”宋爸爸脑海里回忆起关于天才画家的一些怪癖,很严肃地问道:“他有精神病?还是有什么怪癖?”
“哈哈哈哈哈~”宋卿衣被逗笑了,侧脸看着旁边同样面带不爽的塞米安,坚决地“嗯”了一声。
宋爸爸沉默了好久:“所以你想让你爷爷说服我们?”
宋卿衣又“嗯”了一声。
“爸爸能自己调查吗?”
“不行,爸爸。”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爸爸深吸一口气,“一定要他吗?”
“嗯,他……很独特,独特到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
宋爸爸冷哼一声,“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宋卿衣笑着回答:“客观的,非常客观,爸爸。”
但很显然,宋爸爸并不相信,只觉得自己的女儿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只能叮嘱:“早点回来。”
“知道了,爸爸。”
挂了电话后,宋卿衣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欢喜?
“宝贝很开心。”
“当然,即使是在他们面前提上你一句,我都会很开心。”宋卿衣笑着笑着就僵住了,“不对,我还在生你气。”
“嗯。”塞米安从善如流地接话,“那我哄你,宝贝。”
宋卿衣按住自己的手机,“不用了,好像现在不生气了,我等下再气。”
塞米安……捏住宋卿衣鼻子,对她因为别人而开心这件事冷了脸,他今天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注视了,一瞬间,黑雾恍若小动物炸开的毛,张开的翅膀偏执地将伴侣困了起来。
“说你有病……真的没说错。”宋卿衣晃了晃手机,丝毫没有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你挡住我信号了,塞米安。”
“为什么不哄我?宝贝。”
“为什么要哄你?你打扰我上课,是你出尔反尔,是你自己乱吃醋,本来应该是你哄我的。”宋卿衣跟他对视,“你又要耍赖了?”
“哄的,是宝贝不让我哄。”塞米安埋在宋卿衣的肩窝上,“要一直看着我,宝贝,不要因为别人笑,你是我的。”
她就知道是这样,“就一个小时。”宋卿衣亲吻他的耳尖,“下午没有课了,你陪我画画好不好?”
“十分钟。”
“我爱你,塞米安。”
暴躁的黑雾立刻顺毛,恶魔不说话了。
宋卿衣好笑地摸摸他的头,虽然破坏欲和占有欲强了些,但好歹也在努力控制了。
“五十九分了,宝贝。”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