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喵喵在它的动作里加了魅惑。
窗外咧着嘴露着一口尖牙利齿的鬼娃娃,忽然露出一个笑,诡异中透着一丝可爱。
他扯了扯女鬼的衣服,指着喵喵道:“妈妈,那猫还怪可爱咧。”
女鬼一巴掌就拍它头上,骂道:“丢丢丢鬼脸……我们是厉厉厉鬼!”
鬼娃娃委屈地用他那不成形的双手抱住大头,只是一会,他就变成了那副可怕狰狞的样子。
程朝朝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窗外母子二人扯皮,有些不确定地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
蛮疼得,不是在做梦。
秉持着现代人吃瓜不嫌事大是原则,程朝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开手机相机,想要咔嚓给窗外母子二人来张照片。
鬼娃娃乖巧地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对程朝朝的手机比了个耶。
然而手机里什么都没拍到。
好的,这是撞真鬼了。
程朝朝皱着眉推了推一旁周越楼:“你觉不觉得,这女鬼口音还挺熟悉的。”
周越楼晃头问道:“谁?”
程朝朝神情肃穆扫视了两眼窗外惨不忍睹的女鬼,心中腹诽。
还能有谁?
当然是你死去六年的白月光了。
来就来了,还拖家带口的。
程朝朝神情复杂盯着周越楼,先前消下去的怒气蹭的一下回到脑门。
她抱起双手,离周越楼远了两大步,话里夹杂几分危险的意味:“他们两个来干嘛?”
周越楼揉了揉眉心,心里莫名有些委屈,他转头烦闷地对着窗外两只鬼道:“你们两个来干嘛?”
女鬼理不直但气也壮:“吓吓吓人!作作作祟!索索索命!”
鬼娃娃高声应喝:“这是我们厉鬼的使命!”
周越楼指了指自己:“你认识我?”
女鬼摇了摇头:“不认识。”
程朝朝闻言凑了过去,忍住对视她头皮发麻的恶心,问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女鬼咯咯咯咯发出了几声刺耳的笑声,道:“我是索命的厉鬼。”
程朝朝无奈扶额确认了女鬼病情。封狐曾经说过,鬼也有好坏之分。而不论好鬼坏鬼,在世间游荡久了,便会迷失自我,失去记忆,变成作祟的厉鬼。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周越楼皱眉问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过来。”
女鬼拉下个脸,程朝朝居然从她那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诙谐。她尖声道:“狗狗狗男女,管我呢!!”
鬼娃娃插嘴道:“我们在这等一个人。”
程朝朝疑惑道:“周越楼?”
女鬼反驳道:“周周周越楼是谁?”
程朝朝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在等谁?”
鬼娃娃飞快捂住自己的嘴:“谁要告诉你?”
程朝朝无语凝噎了片刻,继续问道:“先前你们是不是附身在这栋楼一个女人身上。”
女鬼猛地拍了一下玻璃,龇牙咧嘴,身上黑气缭绕,“问这么多干什么!我是鬼,你快点被吓到!”
程朝朝捂住嘴巴,假惺惺尖叫:“啊——”
醉昏昏的周越楼也十分配合,张大嘴巴,就像是等待牙医检查:“啊——”
女鬼和鬼娃娃十分满意,大手小手在窗外击了个掌。
鬼娃娃:“太好了,他们被吓到又可以吃饱一阵了。”
女鬼:“走吧,我之前看他们家里有有有那只狐狸,我我我怕。”
两个鬼于是就这样消失在了窗户前。
程朝朝很是无语。她一个转身把窗帘拉上,就想打电话给封大鬼差兴师问罪。
就那两个憨批鬼,他跟自己说没抓到?!
地府鬼差什么业务水平啊???这厉鬼除了长的吓人了些,什么业务水平啊?!!
喵喵叫了两声,将程朝朝愤怒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扭头看向一旁拧着眉的周越楼,又低头看向搔首弄姿的喵喵。
这个世界真荒诞。
她倒在床榻之上思考着这一切,先前疑惑的东西似乎渐渐浮出水面。
六年前那场意外爆炸案,六年前夏茗怀孕身亡。六年前许女士遭遇出轨流产,开始出现装神弄鬼的症状。
还有方才说,他们在等谁?
不是周越楼?那是在等她?
不,应该都不是。如果是他们两个的话,应当不至于是刚才那个反应。
事情想的有些头疼,她翻了个身,就看见乖乖躺在床侧的周越楼。他的眼睛像是能说话似的。
程朝朝没好气道:“酒醒了没?”
周越楼点点头:“醒了。”
程朝朝白了一眼:“醒了就出去。”
周越楼不动如山。
程朝朝怒上心头,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踹了他一脚:“就这还醒了呢?”
周越楼凝眸看向她:“等天一亮,你就看不见我了。”
程朝朝一时哑声,但还在气头上的程大小姐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嘟囔道:“谁要看你?”
和夏茗不清不楚的。虽然人家现在也不认识你了,但程朝朝心里就是不舒服。
那边的周越楼看着她留给自己的背影,轻轻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心揉搓了一番。
他柔声问道:“可以抱会吗?”
程朝朝觉得喝了酒的周越楼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她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不、可、以。”
她是故意的。
忽然就被那个人扯过去了,死死按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摩挲在她的额头,挣脱不开。
周越楼一如既往轻轻吻过她的额头,低声呢喃道:“晚安。”
一夜静谧无声,程朝朝没有睡着。她看着月光一点一点黯淡,天边的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直到天光破晓,晨光熹微。
于是轻轻的一阵风,只带来了空气中的一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