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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那么多年,做到了摄政王这个位置的人,必然不简单,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有些特殊能力的女子就把天下拱手相让?更别提他吃了那么多苦,少不得继母的手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被一个女子驱使?

趁乔蔓还没有派人找到自己这儿,沈怀序还想接触一下这位摄政王。她先是命立夏他们几人藏身于湘仪城外,安排好他们以后,便和霜降改换面貌,走出了酒楼。

两人甫一踏出酒楼的大门,便被身披重甲的南夏士兵阻拦。

“沈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请随我等走一趟!”

霜降立即抽刀挡在沈怀序跟前。

酒楼掌柜擦着脸上的汗走到近前问道:“姑奶奶,你这是惹了什么人?这些军爷把我家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问啥也不说,不曾想竟是为了姑娘你,天可怜见,我们可都是正经做生意的商户,给银子就做买卖······”

面上是对沈怀序说的,实际上是对着凶神恶煞的士兵说的。

这两日也算受掌柜百般照拂,她便顺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自己惹了什么人。”

她看向领头的士兵,“可否告知你们主子是谁?”

士兵只紧紧盯着沈怀序,活像怕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似的。

没人回答,沈怀序沉默一瞬,也不再问,转而对掌柜道:“这两日多谢掌柜收留,我一清白之身,行得正坐得端,且随他们走一趟。告辞。”

她现在的打扮和仇烨通缉她的画像有出入,大庭广众之下被带走,应当不会有人找酒楼的麻烦。

沈怀序和小满、霜降被蒙上眼睛带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之后沈怀序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

屋内装饰的还算华丽,屋外有清脆的风铃声间或作响。

她推了推窗户,却只能推开一个无法容人通过的缝隙,走到门口想开门,又发现门被上了锁。

“我饿了,送些吃食来。”

沈怀序走到桌边坐下,细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便有脚步声远去。

丫鬟端进来的饭菜还不错,三菜一汤,她问那丫鬟小满和霜降的去处,对方只当听不见,表面上却依旧恭敬。

丫鬟退出去时,沈怀序见她身后有人把守,便又退进屋子里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饭菜里没有加料令她有些惊讶地挑挑眉。

乔蔓是第二天才来的。

她来时,被闷了大半日的沈怀序正坐在屋子外面的一口井旁看话本。

乔蔓一进来便看见了沈怀序的身影,暗含不悦的目光扫视院内跪着的众人一圈,直到他们的脑袋几欲触底,才轻声对身边人道:“都先下去吧,莫要打扰本公主同故人叙旧。”

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似乎并不好奇久居皇家别院的病弱长公主是如何识得这位故人的,只垂首应是。

等人全部离开,乔蔓走到沈怀序身边,“沈怀序,好久不见,你来我这儿——”

她的声音微妙地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措辞,“——度假呢?”

只见沈怀序旁边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切成小块的西瓜、瓜子、点心和茶水。

沈怀序吝于给乔蔓眼神,头抬也不抬只道:“长公主一声不吭把我抓到了这里,还不允许我自食其力过舒服点?”

这副适应良好的模样让乔蔓更加不快,她微微俯身,伸手抬起沈怀序的下巴,轻轻一笑,“说实话,我更想杀了你。”

“为什么不呢?”沈怀序状似困惑地问她。

乔蔓松开手,方才的戾气消失不见,眉目清冷地说道:“自然是因为扶隐。劝你安分一些,不要试图离开这里,不然这里顷刻间就会被夷为平地。别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你,就算是扶隐也觉察不了我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沈怀序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冷寂,很快又冰消雪融,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话本上,“看来之前从你身上搜刮来的东西只是一小部分,真可惜。”

提起往事,乔蔓记起了自己当初逃离大晋时的狼狈,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她冷声道:“你这张嘴真是不讨喜,现在看来,做个哑女最适合不过。”

沈怀序抬眼看她,忽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几年你有进步,没曾想还不如以前野心勃勃,雄心万丈,如今竟跟我打起嘴仗来,真叫人失望。”

说完,她放下话本,端起茶杯,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乔蔓承认自己又被沈怀序反客为主的态度气到了,这么清晰的认知让她恨不得上手,却在想起扶隐之时又按捺住心底的怒意。

“你的两个丫鬟还在我手上,不想她们吃太多苦头,就老实一点。”

说完,乔蔓拂袖离去。

沈怀序垂下的眸子里一抹忧色一闪而逝,她放下手上的茶杯,指尖在桌上轻点几下,想揍扶隐一顿怎么办?

晚上,看见沈怀序写的小纸条的扶隐如约出现后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等他的沈怀序,一见他来,还立即站起了身,抬脚就往自己这边走。

扶隐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他胡思乱想道,难不成开窍了?还是终于发觉本飞垣长得实在好看?

扶隐有时真的怀疑沈怀序没有审美这种东西,跟他朝夕相处竟也没有被他的相貌俘获,这让向来对容貌自信的他略感挫败。

“怎么?来晚了么?”他佯装出一副淡定模样,快步走到沈怀序跟前站定。

“昨晚怎么没来?”

昨天刚被抓到这地方她就跟扶隐写了小纸条,最后扶隐只来空间里问了问情况。

这话听在扶隐耳朵里却别有深意,一时间耳根都红了,“这几日比较忙,在做诈死的准备,你若······”想让我来,我尽量抽空陪你。

“今天乔蔓来了。”沈怀序有些担心小满和霜降,迫不及待把白日里发生的事说给了扶隐,然后道:“你知道他们二人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吗?”

扶隐:······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沉了几分,“放心,她们二人就在距离你不远的一间屋子里,精神还好,应当没有受过皮肉之苦。”

“那就行。”沈怀序放心不少,再看面前的人,迟钝地察觉到了他似乎心情不好。

“事情进展不顺利?怎么看着脸色不大好?”刚来时也不是这样的吧?

扶隐睨她一眼,觉得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实在不值当,找个出气的才好,于是他克制地收回视线,往门口走,“既然乔蔓威胁你,我亲去登门拜访把事情问清楚。”

下一刻,被锁上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来,扶隐也不管院子里的护卫如何戒备,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沈怀序看着其中一扇被踹烂的房门,一时无语,她问守门的,“你们怎么不抓他?”

守门的站着一动不动,“上面说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男人不抓。”

沈怀序:······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