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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归同情,楹花却有自知之明,她有些为难地说:“榕儿姑娘,我虽是侯府丫鬟,却很少能见到侯爷。”

见到了她也只敢低着头,更别提说话了。

花榕儿闻言失落之色一闪而逝。

楹花是个心思单纯的,除了楹花,她身边无人可用。

可惜到底是侯府的人,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可能全盘托付信任。只能让她帮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么想着,花榕儿再度开口,“院门口有婆子看着,直言说我想出院子他们定然不让,你我二人身量差不多,不如天黑以后我穿上你的衣裳出去一趟,你看如何?”

楹花陷入两难。

身为侯府丫鬟,怎么可能没点心眼儿?

倘若此事事成,花榕儿有留下的机会,她或许能安然无恙;倘若不成,同时惹了侯爷和县主,花榕儿肯定会被赶出侯府,她这个助纣为虐的,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对花榕儿的同情当真能让自己舍下自己的以后?

正犹豫着,她听见花榕儿再次开口,“侯爷既把我带回侯府,我不相信他对我没有半点心动,他两回见我皆眼中含情,你该看得见的,只不过我与他之间还有碍于他的亡妻和女儿……说实话,我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这样说着,花榕儿再次眼中含泪,作势要跪下去,“我花榕儿身为花楼舞姬,来来去去见过男人无数,却只为侯爷一人动过心,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就当我花榕儿求你……”

“榕儿姑娘……”楹花惊呼一声,连忙扶住花榕儿,她手足无措的地说,“我答应你就是了,何必如此……”

听见这话花榕儿破涕为笑,“谢谢你,楹花,若我能留在侯府,定会把你留在身边。”

楹花有些心神不定,“先行谢过姑娘了。”

身处自己院子里,拿花榕儿和楹花的聊天内容下饭吃的沈怀序再接着往下听,就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了。

她放下筷子,漱了口走出屋门在院子里散步,这是她最近的习惯,以后也打算坚持下去,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带着寒气的冷风吹在脸上,身上,令人头脑都清醒了不少。她拢了拢衣袖,开始琢磨起这个入侵者到底有多少异世的黑科技。

就目前为止,她知道的也只是用在爹爹身上的螭虫。

她之前对福团那个世界的东西很感兴趣,翻看过不少商品简介,就她知道的而言,有适合针对她的商品。

为什么不用?是不是对方没有?

如果她是入侵者,杀掉自己这个有外挂的才是最佳选择,到那时她就成了唯一一个有外挂的人。

入侵者和花榕儿的对话中,也流露出了对自己的杀意,迟迟不动手恐怕是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想清楚这一点,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天色,【扶隐,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扶隐回应,声音里透着冷意,“入侵者想要的是你的命和这个天下。”

【这么有野心……】被阳光晃了下眼睛,一瞬间的黑暗过后,她低头继续散步,【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想用什么法子取我的性命。】

现在双方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之中,她不敢对花榕儿下手,一方面不清楚花榕儿死了之后,入侵者能否跟着死去,另一方面,在这个节骨点,花榕儿死了的话,会惹来不少麻烦。

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这三日她不能让花榕儿见到爹爹,等三日时限过去,花榕儿无计可施,入侵者或许就会露面了。

“你不会有事。”扶隐一字一句,像是在保证什么,“我不会让你出事。”

沈怀序弯了弯眼睛。

她心里很清楚,因为族人和阿木离扶隐远去,扶隐一心只把身为前宿主的她,当做身处无尽汪洋之中的唯一一根浮木。

从扶隐的叙述中她了解不少扶隐的事,大概他长这么大,除了母亲早早去世,这次是他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打击。

心态不稳很正常,可她想让他学会在这个世界如何生存,想让他离开她后也能活的潇洒肆意。

她不是不知道扶隐想要出来的心思,只是还不够。

扶隐的心性单纯,先看书再识人,如此才好。

夜黑风高,花榕儿和楹花各自换上对方的衣服。

整理了下衣摆,楹花心底一直忐忑不安,以至于连花榕儿说话都没听见。

“楹花?”

“榕、榕儿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花榕儿面上浮现一丝无奈,重复道:“我是问你你确定侯爷在前院书房?”

楹花连忙道:“侯爷公务繁忙,日日如此。”

“那你快些去床上睡下吧,背对屏风,省得叫人看见你的脸,我回来再叫你。”

“啊,好。”楹花愣愣点头。

等楹花上床盖上被子,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花榕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走到烛火旁吹灭几根蜡烛,只留下一根烛火,照的室内更显幽静。

一切准备妥当,她才向门口走去。

夜色渐深,小院里也只有隐约能指引道路的光,门口守着的婆子见走出来的人低着头,一身丫鬟打扮,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顺利从小院离开,花榕儿立即朝前院走去。

而躺在床上的楹花却是越琢磨越不安,小姐本就在气头上,明日要是发现她帮了花榕儿,那她岂不是要被罚?

身下还算软和的床铺隐隐渗着凉意,直凉到她心底。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起来之时,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立即“呜呜”叫喊起来,可惜声音微弱,无济于事,不得已她只得剧烈挣扎。

而后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醒醒!醒醒!”

一声声的叫喊声使得楹花清醒过来,记忆随之涌入脑海,她动了动手脚,手被绑了起来,身下躺着的是冰冷的地板。

恐惧在心底滋生,她没敢睁开眼睛,她先哭起来,“呜呜呜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个小丫鬟,我身上没有一文钱,长得也一般般,睡的地方是榕儿姑娘让睡的,是她让我装作她睡在床上……”

“闭嘴,吵死了。”

一声冷冰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似乎,隐约有点耳熟。

楹花渐渐止住哭声,眨眨眼睛把含在眼眶中的泪珠眨掉,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

待看清楚坐在不远处的熟悉的人之后,楹花惊讶地叫出来人的名字——“霜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