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统争执许久,最后以姜怀序的全面胜利宣告结束——不花积分,免费天上游。
福团愤愤地缩墙角面壁,【我明天还要吃望月楼的饭菜,要吃最贵的!】
【敞开肚皮吃,姐有钱。】
第二日,姜怀序带着李巧儿明月湾附近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转了一圈,发现出乎意料的顺利,虽然也有店家不买,买的也不在少数,且都不怎么还价,两人都觉得奇怪,最后还是在一处茶楼得到了答案。
“早就听说望月楼都买了你家的五香粉,我们不买一是因为太贵,二是量太少,现下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我听说你们北川县还弄出来一个叫辣椒的粉,不知那个卖不卖?”
“这您都知道?辣椒粉我们暂时不卖呢,大概要等明年了。”姜怀序惊讶。
茶楼的东家身材偏宽,天生一副笑模样,笑起来憨态可掬,跟弥勒佛似的,“这不是巧了吗?北川县有我家的亲戚,吃了你家的铁板豆腐觉得滋味好,就给我稍信来还寄了些过来,我家人吃着也很是不错。”
姜怀序笑着说:“既然老板喜欢,恰好这次我也带了一些,不如免费送您一斤,也当交个朋友?”
“那感情好!”茶楼东家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不知小娘子带没带辣椒粉?我买上一些,要是好吃,到时你们卖的话,我第一个买!”
“我这里还真有一小包,不用买,也送您了。”
商定购入五香粉的量,立好字据,两人走出茶楼,姜怀序把这一笔账也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李巧儿有些奇怪:“阿序,这茶楼东家应当知道咱们五香粉的价格,为何也这般爽快?他让亲戚买来寄过来不就行了?”
“没那么容易。”姜怀序解释,“从北川县到江南走陆路有一千五百里地,人力送不仅耗钱还费时,走水路耗时短但风险大,费用也不低,尽管也能省一些,但得不偿失,都由咱们送过来他们省心省力只多掏些银钱哪里不好?”
李巧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天的时间,后面两天都让李巧儿试着同人沟通,姜怀序在一旁补充,进步还算快。
再次经过望月楼时,姜怀序停下脚步,“哥,我再去一趟望月楼,你带着福团在门口等我。”
“好。”
李巧儿看着姜怀序消失在望月楼中,蹲下身把福团抱起来。
一边顺毛撸,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事——那人看着就像坏人,是不是福团?”
福团被摸得挺舒服,‘喵’了一声当做回应。
姜怀序轻车熟路地走进望月楼,找到一个侍女问了两句,侍女显然被叮嘱过,带着姜怀序径直来到三楼。
二人身后,包间外头被屏风辟出看乐舞的地方,中间坐着一行人,正对着楼梯口。
其中一个女子看见这一幕,被精致描画过得眉头轻轻蹙起,她喝了口茶,用帕子擦了擦殷红的唇,“望月楼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进来,吟雪,许久没见过你三叔,望月楼的生意他不管了?”
江吟雪浅笑着看她一眼,“三叔如何我不知,他如今只是一介商贾,脸又伤成了那般模样,有赖皇恩浩荡才做了个毫无实权的闲散侯爷,自是少出来为好,省的遭人议论。”
看出江吟雪的不快,曲蔓儿笑了笑,“也是,当年那般丰神俊朗、肆意张扬的人物,如今沦落成这般模样,着实叫人扼腕。”
另一个身穿嫩黄色襦裙、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忙出声道:“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聚上一聚,提这些叫人不快的事作甚?”
她又问江吟雪:“吟雪,你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有何打算?”
江吟雪的脸色缓和了些,“还未想好呢,等我想好再同你们说。”
三楼,姜怀序坐着等了许久,却久久等不来人。
她心系楼下的李巧儿,又想起昨天答应福团的事,只得叫来侍女嘱咐一番,见侍女离开,她继续耐心地等着。
过了许久,门口传来响声,姜怀序扭头看过去,倏地站起身来,“你是何人?严掌柜呢?”
来人身着鎏金紫袍,身形高大,两侧腰间各挂三四个玉佩,走一步路身上玉佩叮当作响,他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披散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个玄色面具,看不清楚面孔。只叫人觉得不伦不类。
他好似没有听见姜怀序的话,缓步走到主座上坐下,然后······盯着姜怀序看。
这个望月楼有没有脑子正常的人?
姜怀序见他不说话,自己便也不说话,睁着大眼睛盯回去。
半晌后那人眨了眨眼,问道:“你叫姜怀序?”
姜怀序眉心微动,这个声音,比她刚会说话时的声音还难听。
再看这人脸上露出的皮肤坑坑洼洼的,像是烧伤。该是烟雾熏坏了声带导致的。
“是。你是何人?”
那人掸了掸衣摆,漫不经心地说:“望月楼东家沈溯。”
姜怀序沉默半晌,她这两天只听说望月楼东家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现在这个神秘人就坐在她面前了?
幸好不是姓江。
这时她忽地明白了为何立字据按手印这种费不了多大力气的小事,严掌柜要推到三天后来做。
呵,查她去了。
“不知严掌柜查到了关于我的什么事?竟连望月楼东家都惊动了?”
沈溯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娘子当真是直言不讳。”
“我还小,看不懂你们大人那些弯弯绕绕。”
沈溯弯了弯嘴角,“的确查到了一些东西,姜小娘子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你问吧,我看心情。”
沈溯沉默片刻,问道:“听说姜小娘子是一岁多被抱进姜家的,可有这事?”
“听谁说的找谁去,一岁多我怎么会知道?”
“言之有理。”沈溯不甚在意地继续问,“小娘子幼时有哑疾,今年才会说话,可有此事?”
“有这回事。”
“你父母可曾说过你的身世?”
“不曾。”姜怀序说,“你觉得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那还真是稀奇,我上头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灾年不断他们还收养了我,把我养大,我日后定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供奉。”
沈溯垂下眸子,嘶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若你并非如今的父母亲生,你可有想过找寻亲生父母?”
“不曾。”姜怀序不带一丝犹豫,“弃了便是弃了,若我不曾被收养,也活不到这个时候,倘若他们一家和乐,我又何必横插一脚,徒惹不快?”
话音落下,沈溯猛地咳嗽起来。
姜怀序隐隐感觉嗅到一股血腥之气,随后她眼前的男人忽地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