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好,别眨眼。”姜怀序冲钱秀珠挥了挥手。
只瞬息的功夫,一根香肠出现在她的手上。
钱秀珠骇的惊呼出声,又急急止住。
“这是······”
“自从做了那个梦,我就能变出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找您来也是想着东西由您来摆到明面上才不会突兀。”
钱秀珠脸上的惊讶慢慢转变为担忧。
她都能梦到未来发生的事了,因此只惊讶一瞬,便接受了面前发生的事。
可旁人不会这么想。
这件事确实由她出面最好,只要她叮嘱一句,孩子们都不会问东问西,不会轻易说与外人。
至于她男人,因为她时常与他商讨梦中之事,她男人早就惊无可惊。
不过还是得跟小闺女商量一下。
“序姐儿,只要你说,我来出面,不过你大哥他们我倒是能唬住,你爹可是避不过的,你介不介意我把这事说与他听?”
“爹想必也知道您梦里发生的事,对这种事大概也能接受,您说与他听就是。”
两人商量过后,最终决定姜怀序每日拿出来一餐的量,作为晚食,早食则吃家里的存粮。
姜怀序又把装着红薯和土豆的背篓拿出来,给钱秀珠吓了一跳。
“哎呦——”察觉自己声音太大,她忙往下压了压,“咋还能拿出来这么大的东西?”
“不论大小都能拿出来,娘,我还能把咱家的行李都收进去呢!”
钱秀珠已经震惊到麻木,她悄悄瞅了瞅四周,小声问:“不是都在你身上压着吧?”
姜怀序想笑,硬生生忍住,她学着钱秀珠小声道:“不是的娘,就像一个随身带着的小屋子,我能看见这些东西,也能拿出来放回去,压不到我。”
“那就好,那就好。”钱秀珠拍拍胸口,放下心。
母女二人又商量些细枝末节,姜怀序才让钱秀珠回去。
她和姜二郎拿着用布稍微缠起来一些的弓弩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因地面太过泥泞,才背着装满土豆和红薯的背篓走回去。
“序姐儿,找到啥好东西没?”
“找是找到了,是不是好东西还不晓得嘞。”
“哪里找到的?俺让俺家春子也看看去?”
“就在那边林子里,李大娘,让春子哥小心点。”
······
一路上回答了不少问题,姜怀序才回到自家帐篷边。
“二哥,幺妹,你们找到了啥?是吃的吗?”姜薇快步迎上来,踮起脚就往姜二郎身后的背篓看。
只可惜背篓最上面一层被铺上了一层叶子,啥也看不见。
姜二郎把背篓放在地上,招呼姜三郎过来。
“还有没有干柴?幺妹说这个东西能烤着吃,咱们试试。”
被自家爹和大哥感染的姜三郎愁的不行,“二哥,柴正在晒呢,都是湿的,燃不起来。”
“等等等等,我去找些炭来。”姜怀序举起一只手。
“炭?”
“什么时候买的炭?”
姜三郎和姜薇接连发出疑问。
“我去县城的时候买的啊!”姜怀序煞有介事地说,“买的不多,不知道塞哪里去了,我找找。”
说完就溜。
姜二郎轻咳一声压下扬起的嘴角,不待两人回忆,就嘱咐道:“你们把红薯和土豆洗一下吧,洗小一些的,好烤。”
姜三郎和姜薇又被红薯和土豆吸引,就连姜蓉、甜丫、小风都蹲成一圈围在背篓跟前往里面瞧,什么红薯土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离开的姜怀序冲钱秀珠眨眨眼睛,弯身进了帐篷。
钱秀珠瞪了一眼傻不愣登的丈夫,不再多说,跟在姜怀序后面进了帐篷。
没错,姜老大真在怀疑媳妇儿是跟他开玩笑,做梦谁都会,他家媳妇儿做的梦也就奇葩了些,还可以接受,可凭空变物是啥子呦?又不是变戏法······
只是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的帐篷,他又格外想去瞅瞅。
钱秀珠一进帐篷就不由得发起牢骚。
“你爹那脑子也不知是装的啥,说做梦他信,说能变出来吃食他就不信,气得我心口疼!”
姜怀序正把饼干、火腿和炭块往外拿,“娘,你别气,等下把这些吃食拿给爹看,他不信也得信。”
钱秀珠听了这话,气顺了不少。
她手脚麻利地把饼干和火腿上的包装撕开,把包装袋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姜怀序的面前,用带来的一块布把饼干和火腿包起来。
最后看见饼干下面的炭块,不由惊讶,“连炭都有?”
“有的,反正现在柴都是湿的,拿些炭出来,也好让咱们一家吃点热乎的饭菜。”
洪水过后,温度下降了不少,每日啃变质的饼子,抵抗力不行的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她虽然想赚积分,却不想赚自家人的。
钱秀珠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忽地伸手抱住了姜怀序。
姜怀序身体猛地一僵,察觉到后背逐渐被濡湿之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母女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钱秀珠轻轻拍着姜怀序的背像是在拍小婴儿一般。
不多时,两人又一前一后从帐篷里走出来,钱秀珠拎着布包走到姜老大跟前。
“媳妇儿,你哭了?”姜老大不知所措地问。
自从两人成亲之后,他很少看见媳妇儿哭。
钱秀珠回头看向姜怀序的背影,低声道:“这孩子是个贴心的,受了那么多苦还不怨恨我们,依旧拿我们当她自己的爹娘,做的事也没有半点错漏,一直为着我们一家人着想。
我就是心疼,她上辈子也不知遭了什么事,提都不愿提,却不怨我们,我们夫妻竟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姜老大沉默片刻,笨嘴拙舌地安慰道:“媳妇儿,上辈子的事咱们改变不了,这辈子咱好好对她,把上辈子的错漏都弥补回来。”
钱秀珠把手里的布包打开来,让姜老大看。
姜老大嘴巴张成‘o’字形,一边在想这都是啥,一边震惊布包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玩意儿。
震惊过后,他忙抬手把布包重新盖上,心里对小闺女能变戏法信了几分。
“媳妇,这是吃食?”他凑近钱秀珠用气音问道。
“黄的是干粮,红的是肉做的,信了没?”
姜老大连连点头,都摆在眼巴前儿了咋还能不信?
同时他又发愁,小闺女啥都能变出来,那他们还咋弥补?这不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呦,阿良哥,你们夫妻青天白日的凑这么近作甚?看得俺们都不好意思了!”
“就是就是,都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不必秀给俺们看!”
······
姜老大这才发现自己都快跟媳妇贴到一起了,他小麦色的皮肤轰地一红,站起身恼羞成怒地吼道:“都滚犊子的!没看见我们夫妻在商量事儿,胡咧咧啥?!”
钱秀珠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把布包好生收起来,准备留到吃晚食时再拿出来。
收好之后她又把大儿媳唤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