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大看了眼脸有点黑的老爹,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粮食嘛,买多就囤着,总比少了好,就算明年不是灾年,自家也能吃,再不济重新卖出去就是,总归亏不了,你说是吧?爹。”钱秀珠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还不忘问公爹一句。
姜老头细琢磨觉得也是,不过还是提醒了句:“家里还是要留些银钱,不然遇到急事就不好了。”
“爹说得是,留的有呢,您放心。”姜老大憨憨答道。
姜老头心中满意了些。
“糖你们卖了吗?卖了多少银钱?”钱秀珠见公爹面色和缓了些,就开始操心别的事。
姜二郎提了提手上的小包袱,“已经卖出去了,回家再说。”
他们现在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还是得小心注意些。
姜三郎适时挤上前来,献宝似的把白白胖胖的包子递到姜老头眼前,“爷,饿了吧?吃包子!肉包子,可香了。”
方才一直在发愁的姜老头压根没注意小孙子怀里抱着大包子,猛地看到,唬了一跳。
“咋买这么些包子?多浪费银钱呐······”
姜三郎惯来爱耍宝,没等姜老头发完牢骚,直接把包子塞进了老人的嘴里。
嘴上还不忘解释:“哑妹想吃,刚好有银钱,就全家人都买了一个。”
哑妹:······
也不知道眼睛直勾勾盯着包子铺就差没流口水的是谁。
算了,谁让她年纪小还不会说话。
正这么想着,姜薇先跳出来拆她三哥的台,“你这话说得亏不亏心,明明是你想吃,哑妹看不过去才买包子的!”
姜三郎脸涨得通红,“你不也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兄妹两人又开始斗起嘴。
姜家人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已经是下晌了,恐怕到了吃晚食的点他们还在路上走,吃个包子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一行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哑妹只静静听着,心里格外平静,她的身边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也不知她为什么会穿过来,明明原主没有死,姜家人发现了柳氏她的虐待,对原主也更加关心,如果她没有穿过来,原身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
想到这儿,她问福团:【团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过来吗?】
睡迷糊的福团用爪子扒拉了下眼睛,才回答:【当然是因为本团子选择了你。】
【那原来的哑妹呢?】
福团驴唇不对马嘴地问:【如果把你未来要经历的事情提前告知你,能选择的话,宿主是希望彻底死去还是重活一世?】
当然是重活一世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哑妹心中暗暗想到。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做出了和大多数人相反的选择,而我,福团——】福团扬起下巴,憨憨的模样和二哈愈发相衬,【在万千人中选中你成为我的宿主,才有你穿越重活一世的机会!】
【······那我谢谢你?】
福团傲娇地扭过脸,【你不诚心!】
哑妹见它要炸毛就不再逗弄它,她仔细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我没有原主未来的记忆?】
【被抹除了呗。】
【能不能还给我?】
【你耍赖,不能还!】
回去的路上哑妹借口去方便,让福团采集了一棵桑树,桑枝、桑叶和桑葚都能入药,可惜的是桑葚或被摘走或已掉落,因此只给了初次采集的积分,她只得了八万三千多的积分。
哑妹心里却很是快活。
日头即将西斜之时,姜家一行人回到了十里村。
刚走进村口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似乎是有意等着他们回来一样。
“德叔回来啦?咦?这啥?咋买这好些粮食?”
“都快秋收了咋去买粮食?这不浪费银钱吗?”
有跟姜二郎关系好的,见众人都被车上的粮食吸引,心里急得不行,在人群后面高高跳起来喊道:“二郎,赶紧家去,你家惹上大麻烦了!”
“是哩是哩!胖丫他娘找到你们家,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净,赶紧回去看看吧!”
“赶紧的,大郎和大郎媳妇儿可顶不住那一家子人,忒不讲理了!”
姜老头一边问一边跟儿子和儿媳商量,最后决定先让儿媳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哑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和姜薇对视一眼,忙跟在钱秀珠和姜二郎身后小跑着回了家。
还没进门她就看见院里院外又围满了人,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里叫骂,骂得好不难听,饶是已经见识过柳氏撒泼的哑妹都不由得沉了脸。
“老姜家人都死哪儿去了?出来的这两个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倒要问问清楚,俺家闺女是怎么惹到你家那俩小贱货了?竟做出把她吓晕还丢在林子里的事来,告诉你们,胖丫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俺老孙家和你们家没完!一家子黑了心肝的烂货,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赶紧出来赔钱,不赔钱老娘告上衙门,让你们一家子坐大牢!”
“呦,孙婶子想让谁坐大牢?”钱秀珠面带嘲讽地走进房门,简单扫了一眼,发现孙老太家的几个儿子都来了,姜大郎双拳紧握,满脸怒意,儿媳则一脸紧张地拉着他。
孙老太转过身,见是钱秀珠立即白眼一翻,胖脸上的刻薄敷了粉也掩盖不住。
“当是谁呢?这不是克死爹娘又和哥嫂翻脸的钱秀珠吗?咋?你家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找上门了?”
饶是钱秀珠气性再好,也不由得抿紧了唇,孙老太是个尖的,骂架总往人心窝子上戳。
她张嘴噼里啪啦的道:“孙婶子,我看在你年长的份上叫你一声婶子,你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整个十里村谁不知道你开口只会喷粪?别个家里养活人,你家里只会养猪!你要是不来这一趟,我还得去你孙家找你去呢!这事儿不说个清楚,我钱秀珠跟你家孙胖丫没完!”
钱秀珠并不知道自家两个女儿和孙胖丫闹了什么矛盾,但是她凭着两人的性子,就知道这事肯定不是自家闺女挑起来的。
甭管怎么着,她得先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