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后,听说姜寐要去云城,楼千古和敖雨辛便跟着一起去,周叙和随从们也得以出去与其他的管事伙计们会和。
一行人驾马出营,往云城去。
云城的百姓们暂且安顿在城外的一片平地里,每日都有人在那里施粥发放粮食。
到了地方后,敖雨辛就去了苏长离那里,楼千吟带着姜寐前往安顿她管事伙计的地方。她和周叙的管事伙计都是安顿在一处的。
安顿百姓的帐篷都罗列得整齐,中间空出的过道有一丈来宽,来来往往都是人,就不便骑马。
姜寐紧紧跟着楼千吟走,周叙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要往前凑,这个时候楼千古就在后面拖住他,故意拉开距离。
但凡楼千古以为周叙想去打扰,就不客气地掐他。
楼千古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你什么事?”
周叙看了看手臂上被她掐出来的淤青,深吸一口气压压火,道:“走的都是这一条路,去的也是同一个地方,为什么我就不能走快两步了?”
楼千古道:“可你太煞风景了知不知道?你跟我在后面慢慢走不好吗?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横刀夺爱?我告诉你啊,以前我哥是没经验受你蒙骗,现在有我在,你什么招数都不好使!”
周叙气极反笑道:“说归说,你要是再动手,我便不客气了。”
楼千古不信邪,又掐他一把。
周叙忍无可忍,突然也往她手臂上拧了一把。
楼千古顿抽一口凉气,周叙看得爽哉道:“现在知道有多疼了?”
楼千古忍下大骂他的冲动,以免打扰到她哥和她姐姐,但也不能就此放过这厮,于是跳起来抓住他手臂就一口咬了下去。
周叙脸色变了变,“嘶”了一声,甩都甩不掉,恼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楼千古道:“我姐姐也是女子,你骂我也骂了她!”
周叙嗤笑道:“你不同,你两者都占了。”
楼千古道:“要论小人,谁能比得上你周大公子啊。古语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仅小人,还缺德。”
姜寐回头,看见楼千古和周叙两个落在后头,面色各有不忿,你一嘴我一句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寐问:“你们怎么了?”
楼千古立马笑嘻嘻道:“我们很好,我就是跟他聊聊天。姐姐你们走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正好对面有百姓经过,扛着什么东西,怕撞到人,就一路叫道:“让让啊,快让让!”
楼千吟及时拉住姜寐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又往边上站,给人让了路。
姜寐若有若无地靠在他怀里,他手臂护着她。
等人经过以后,后来这过道上的百姓就多了起来,都是前往附近定点拿救济粮食的。
楼千吟便一直牵着姜寐走,也一路上都在避免她被人撞上。
姜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抬头就见得他高大的背影挡在她前面,又替她开路。
她便一直神情怔怔地望着这抹背影。
周叙和楼千古在后面掐归掐,但有人群从对面蜂拥而来的时候,周叙还是一边嫌弃一边把楼千古往旁边拉了一把。
等到了地方,见到了管事伙计们都安然无恙,姜寐放心了,管事伙计们也都松了口气。
随即大家坐下来,姜寐听大家讲了讲这连日以来的事情。
周围的百姓们早前就已经知道是这群管事伙计们的两位东家积极传播消息救了大家,眼下见到人来,就围上来表达感激。
若不是楼千吟让士兵维持这里的秩序,怕是得围个水泄不通了。
围观的百姓群中,有一人观摩着情况,然后问其他的围观百姓,道:“他们是谁?”
百姓指着姜寐道:“那位姑娘,就是那天晚上与城守对峙,告诉大家城里有危险的人。城守逃了,听说是她跑回城里去,及时通知友军,才避免了友军也遭殃。”
其他百姓们说起来不免激愤,道:“一位友国姑娘尚且如此尽心竭力,我们云城的城守竟还不如一介女流之辈!”
那人再围观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去。
姜寐对管事和伙计们道:“等云城重建好以后,便有了新的安顿之处。浔阳来的货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到,到时候我们再从长计议。当下只要大家人没事就好。”
眼下这片百姓营地里,多是老弱妇孺,他们当中的精壮男子劳力,都去城里参与重建了。各家各户的百姓们,以前居住在什么位置,现今还是在什么位置修建房屋。
因此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出至少一个人到城里去。
和管事伙计们叙完,楼千吟便打算带姜寐再进城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