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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领结更配你。”

“不行,黑色显得太沉闷了,这条橘黄的不错。”

“依我看啊,索性带上红的,更显跳脱。”

也许天性这种东西真的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东西,女人对于打扮基本上是属于无师自通、一点就透,无论她们的身份、生长环境、性格甚至是年龄有多么巨大差异,但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质其实相差无几。

被一堆莺莺燕燕围在中间的思远,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换了不下十套打扮,从古典到现代,从庄重到俏皮、从冷酷到阳光,反正基本上能有的风格他都转了一圈。在此刻他仿佛根本就不再是一个高阶特殊能力者、不再是特案组的干部、不再是御守,反而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衣服随便换,发型随便摆。

“手表手表!我觉得戴雷达的挺好,新锐大气。”

“男人的手表当然是要戴江诗丹顿啊,贵族气息。”

“我觉得他这么年轻,用卡西欧就可以解决问题了,灵动一点最好。”

最终,思远实在忍不下去了,他肚子早就饿得翻江倒海,估计再被这些家伙折腾下去,他都不用去那个鸿门宴了,恐怕出门就得昏过去,毕竟他的技能就决定他必须大量进食来保障能量供给。

“行了行了,先吃饭吧。”

思远并没有选任何一条领结也没有戴任何一块表,修身的西装懒散的穿在身上,里头的白衬衫吊儿郎当的挂在裤子外头,一副懒懒坏坏的样子。

“等等!”

鬼母突然伸出手叫停了思远的动作,往后走了两步,歪着头打量着他现在的造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一圈之后,居然满意的点起头来:“就这样!这样太完美了!”

其他人被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像去动物园里看猩猩似的看着思远,看到最后他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不错不错!就这样!这种漫不经心的气质。简直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啊。”宁清影满意的背着手围着思远转来转去:“就这样!来来,点根烟!”

“我饿,不想抽烟。”

“不行!快点一根!”

迫于无奈,思远只能一脸不情愿的点起一根烟,靠在墙上兴致缺缺的看着身边这几个兴趣满满的怪女人,甚至都看出了个哈欠。

“就这样!就这样!!!”乔安高兴的连连拍手:“完美,太完美了!这种气质只有电影里的人才有的。”

虽然被莫名其妙的夸了一顿,但思远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只是默默的摇摇头,推开房门奔向了吃饭的地方。

而当他再次出现在楼下时,连贞德都愣了片刻,甚至有些不敢相认的感觉。毕竟她没见过哪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从外表到气质,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别看了,我被她们看一上午了,快烦死了。”思远坐在饭桌前,用筷子戳起一块牛排:“下午我们几点出发?”

“尽快吧。”贞德低头吃着她的黑面包:“下午三点仪式开始,我必须先过去做好准备。因为我需要将誓言之刃交出去。”

“好。听你的。”

这种被打扮得带上了痞气的思远,看上去反而显出了一反常态的自信,他有条不紊的吃着午饭。根本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反倒是贞德,她这个有着多年战斗经验的老姑娘却显得有些紧张和忐忑。

“你紧张?”

“不,只是有些彷徨,我不知道一旦不再是守护者了,我该做些什么。”

“你很在意这个名头?当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换个环境重新当这个守护者。大不了我也找人封你个就完了。”

贞德轻轻摇头:“不一样的。原有的生活被破坏之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勇气。”

跟着娘们说话基本上三句之后就没法在一个频道上了。在思远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到她那却变成了完全不可接受的原罪。思维的频率完完全全的不一样,虽然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到底不是同族人啊。

吃过了饭,思远从随身的行李中抽出一把匕首插在后腰上,这把匕首其实挺有来头的,严格来说……它是龙渊的妹妹,亲妹妹。春秋时期欧冶子所铸的短剑鱼肠,本来是雪姐的佩剑,但因为器灵已经转世,而且雪姐也不需要佩剑所以就把鱼肠转赠给了思远。

虽说的鱼肠并没有器灵,但也不是凡兵可以比拟的,削铁如泥都是委屈它的,而且因为沾染龙气,破防一流,思远带上它其实就是为了能尽可能的避免使用万灵卡。

至于为什么避免使用万灵卡……思远并不想对别人说,但这种破坏平衡的玩意,用的越多,自己以后必然会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无论是什么,思远都不想看到,所以他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再使用万灵卡,毕竟大部分的情况单纯使用自己所学的术法和一些法器就已经能够应付,根本犯不上为了装逼而使用万灵卡。

“你就带着一把武器?”

“我浑身都是武器。”思远深吸一口气:“其实空手去也没问题。”

这话说得何等装逼,可却也没错,万灵卡、莎萝藤铠和鱼肠,哪样不是武器?还有各种召唤术和法术,就算是不敌对手,从容逃跑还是妥妥没问题的,而且今天思远也并没有打算逃跑,御守之事,必然得有御守解决。

“早去早回。”鬼母把思远送到门口,凑在他耳边说道:“出事情的话,招呼一声我立刻就到。”

“知道啦,回去吧。”思远扭头轻佻的在鬼母脸上捏了一把:“下午好好去逛街,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怎么可能。我的小命可是捏在你手里呢。不过我信你。”说完,她凑上前在思远的嘴唇上轻轻一啄,抱了抱他的腰:“我下午哪也不去。给你包包子,等你回来。”

思远歪着头看着鬼母。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塞了回去,只是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转身离开。

“她是您的妻子吗?”

走到外头之后,贞德好奇的问道:“她好像非常依恋您。”

“怎么说呢,这种事……”思远突然噗嗤一乐:“一种超越*的关系,我跟她……也许比任何一对伴侣联系的更紧密。”

他本来要给贞德解释鬼母和自己的同命关系,但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一道弯。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反正无论怎么理解都不算错误,而且没有暴露自己的弱点,大概是唯一的弱点了吧。

不过说起来,鬼母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召唤兽?伴侣?亦或是其他什么,反正很乱就对了,反正这辈子算是和她捆在一起了,这一点甚至连千若都算是默认了。

走出去之后,但丁的车已经停在外头了,他仍然是一脸唏嘘的胡茬子。始终保持他那放荡不羁老帅哥的样子,在看到思远的打扮之后,轻轻拉下了太阳镜。嘴里啧啧有声:“造型不错啊。”

“不还是被你抢了风头,老小子。”

本身跟但丁关系就不错,又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人,而且他这老痞子说话也随和,所以思远自然也是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走吧,是骡子是马咱看看去。”

汽车轰隆隆的开向目的地,思远抱着胳膊在车上闭目养神,在经历过之前种种之后。他已经算是精锐的战士了,虽然仍然不够冷酷无情。但经验也算是十足了。他知道现在就像高考前一样,什么事都能干就是不能紧张。他就还不信了,今天那些人能把他吃了不成。

经过的大概两个钟头的行驶,思远一行来到了一处算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密林,路边还有穿着黑西装的人暗中盯梢,甚至还有的路障,在但丁出示了通行证和其他证件之后,他们才算是被完全放行。

“怎么感觉跟去参拜皇帝一样啊,要不要这么夸张?”

“谁说不是呢。”但丁冷笑道:“传统力量和新兴力量的差别就在这,它和你们那的情况不一样,你们从古到今只有一个特案组,之前和之后的关系不是取代而是传承和进化,而我们这是不停的在交替,相比较而言传统势力保留了更多他们习以为常但我们却认为完全多余的东西。”

“可是这很必要不是吗?”

“必要吗?”但丁毫不留情的反驳贞德:“如果真的有人有能力袭击议事厅,那这些垃圾在这和不在这的区别在哪里?您能告诉我吗?贞德小姐。”

“我……”

“行了行了,你们俩好歹也是一条战线上的,老小子你怎么就这么爱欺负一小姑娘?”

“你太祖奶奶也没六百岁。”但丁嗤笑道:“你叫她小姑娘的时候,你不心虚啊?”

思远摊开手:“我才不看年纪呢,反正我就记得我当初救她出来的时候,她十九岁,我二十六了,大她七岁。这事是两天前发生了,我只认识十九岁的贞德,六百岁的贞德跟我没关系。”

贞德回头看了思远一眼,小声念叨:“谢谢……”

“你行,你这歪理邪说我都懒得去反驳你了。”但丁慢慢停好车:“再上头禁止载具了,走上去吧。”

这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在上山的路上思远看到许许多多在大热天身穿斗篷的人,他就感觉到莫名的欣慰,虽然自己也穿了两件衣裳,但看到那些人顿时就感觉清凉无比,心情舒泰。

因为贞德的身份,来这里参加仪式的教徒没几个不认识她的,这就造成了思远悄悄进村、打枪不要的想法彻底崩坏了,基本上走两步就有人朝贞德单膝下跪,表情虔诚,甚至还有人完全匍匐在滚烫的地面上,嘴里念叨着古拉丁咒语,祈求圣女庇护。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圣女已经背叛他们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哦?”但丁朝思远抛了个眼神:“肯定特失望吧。”

“少挤兑人了你,赶紧走吧。”

“不,并不是我背叛了他们,而是他们被人迷惑了。”贞德对这种污蔑她荣誉的事简直不能忍,涨红着脸和但丁争辩起来:“我是解救他们并不是背叛。”

“如果没有成功,我们都成了背叛。”但丁表情慢慢冷了下来,接着每走一步身上的衣着打扮就开始变化,最后完全变成了那副战斗姿态,红色的斗篷、乌黑的大剑、闪闪发亮的双枪和那双带刺的华丽手套。

贞德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身后的剑也慢慢出现,接着满头的金发变成了璀璨的红色,身上的衣服也开始褪去颜色,变成一片无瑕的白,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白天使,你终于肯出手了。”但丁头也没回,但声音里带着戏谑:“很多年没有看到你了。”

“我只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

思远一听,立刻扭头过去,因为她发现贞德除了外观上的改变之外,语气语调甚至声音都已经换了一个人,跟之前贞德的形象完全不一致。

“贞德?”思远试探性的问了一声:“你……”

“你好,我不是贞德。”那女人扭过头看着思远:“请叫我白天使。”

“回去!”思远眉头一皱,声音严厉:“让贞德出来!”

这一下……甚至连但丁都愣住了:“她是贞德的战斗形态啊!”

“我不需要。”思远的右手开始凝聚妖火:“我数三声,不回去我就让你再也出不来!”

白天使冷冷的看着思远,但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没有办法抵御思远的命令,然后就看见她身上耀眼的白色慢慢褪去,恢复成了贞德的样子。

看到贞德恢复,思远才熄灭的妖火,继续往前走着,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回头看了贞德一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来。”

“为什么?”贞德并不明白:“她……”

“我感觉到了,她的心里有恨,她迟早会吞掉你的。我不想……”思远抿嘴一笑:“不想看到一个朋友变成一团复仇之火。”

贞德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站在原地喃喃说道:“我的力量……来源于……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