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戈莱再次回到雷林王子帐外时,发现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哼唧声依旧没有停止。
守在帐外的众位巨魔军官看到戈莱的狼狈样,顿时有些吃惊:“怎么回事?遇上荆棘军团的主力部队了?”
戈莱顿时有些尴尬,因为瓦尔德岭的地形他也了解,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藏的了一支主力部队?
他低着头,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们遇上麻烦了,前面的瓦尔德岭有一支伏兵,而且他们的火力很猛,估计至少有五十门以上的强力火炮!”
“瓦尔德岭?”在场众位巨魔军官的神色顿时都变得有些奇怪,似乎对戈莱连这么屁大点的小阵地都搞不定很是鄙夷。
“是的,我的前锋部队都已经被打残了!那里埋伏的绝对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戈莱顾不得面子,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似乎账内的人也被惊动了,一阵高亢的叫声之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便见雷林王子阴沉着脸走了出来,没好气地问道:“一大早的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戈莱你怎么回事?搞成这幅模样!”
戈莱连忙将瓦尔德岭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静静地低头站着,等候王子殿下的训斥。
果然,雷林恶狠狠地骂道:“戈莱!你有半天的时间,给我将瓦尔德岭夷为平地!否则,我就把你的脑袋卸下来当球踢!”
“是!”戈莱涨红了脸,落荒而逃。
这次,戈莱召集了一万人的庞大军队,决心对瓦尔德岭发动强攻。
他命令步兵联队冲在最前,后面跟着大量的弓箭手,而对敌人威胁最大的投石机和火炮被安排在了阵列的最后方,防止一上来就被定点清除掉。
而且,见识过荆棘军团火炮威力的戈莱,还很聪明地没有让冲在最前的步兵战士们排成密集阵列,而是三三两两地分散开。
看到漫山遍野的巨魔大军冲了上来,瓦尔德岭上的荆棘军团炮兵们果断开始了射击。
不过,他们没有去管那些最前方的步兵团,而是将炮火倾泻到了敌军方阵最后面的远程攻击武器上。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那些还未进入射程的巨魔大炮全都在无情的炮火中化成了灰烬,看得在后方督战的戈莱目眦欲裂。
随着敌人威胁最大的远程重武器覆灭,荆棘军团的炮兵们再次调整射击角度,对准了巨魔弓箭手们。
而那些被忽视的最前排巨魔步兵们已经手持着刀斧顺利穿过了原野,开始向山岭攀爬。
这些巨魔战士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肌肉强健,眼神坚毅,军事素质远远超过了荆棘军团士兵的平均水平。
若是在冷兵器时代,恐怕需要两个以上的人类才能应付一个巨魔士兵,这也是以往巨魔们能够纵横西部大陆的根本。
可惜,时代变了。
这些身手矫健的巨魔步兵们攀爬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半山腰上,他们甚至可以看清荆棘军团阵前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了。
“冲上去,杀光他们!”一个领头的巨魔挥舞着手中硕大的斧头,咆哮道。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干脆的枪响。
然后便见这个高大巨魔战士的身体猛地一顿,然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逐渐喷涌而出的血线,一头栽倒滚下山去。
这声枪响也仿佛一个信号,荆棘军团的马克沁重机枪立刻同时开火射击。
暴风雨一般的密集子弹将半山腰上的巨魔战士们撕碎,飙飞的鲜血瞬间染红了瓦尔德岭,岩石缝隙间的植物似乎是第一次饱尝血液的味道,顿时变得更加生机勃发了。
巨魔们仿佛全都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扑倒在地,顺着斜坡滚到了山下。
很快,山脚下便层层叠叠地堆积了大量巨魔尸体。
然而,这些悍不畏死的巨魔战士们依旧没有放弃,鲜血的刺激下,他们似乎变得更加疯狂,前仆后继地翻过同伴的尸体,带着满身的血污,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向着瓦尔德岭发起冲锋。
操纵重机枪的荆棘军团战士们也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冷血机器,他们无情而机械地扣动着扳机,居高临下将那些活着的、死去的、半死不活的巨魔们全都扫射一遍,泥土、野草、残肢断臂,混合着鲜血,都被马克沁重机枪发射出的死亡风暴打得破碎纷飞。
从高空看下,整个瓦尔德岭,除了山顶的那一片,已经全部被染成了刺眼的鲜红色。
等到山坡上已经没有能动的巨魔时,荆棘军团的射击才逐渐停止。
戈莱看着全军覆没的步兵联队,浑身颤抖如坠冰窟。
失去了顶在最前面的步兵,后方的巨魔弓箭手们只能趴倒在草地里,在荆棘军团隆隆的炮火轰击下瑟瑟发抖。
无奈之下,戈莱也只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还没疯狂到让弓箭手硬顶着对方的子弹发起冲锋的程度。
听到撤退的号角,那些巨魔弓箭手们如释重负,他们也不敢起身,只能匍匐在草地里,爬回了己方的阵地。
戴维缓缓放下了望远镜,命令炮兵停止了效率不高的轰击。
他们的弹药有限,在内外联系断绝的情况下,面对人数众多的巨魔大军,还是节省一点用比较好。
山坡上层层叠叠的尸体堆中,居然还有一些巨魔没有死透,他们听到撤退的号角后,脑海中残留的求生意志驱使着他们顽强地往回爬去。
戴维看着身旁传令官征求意见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
这些伤兵就算爬回去也是给巨魔军队增加负担,还能散播恐慌气氛,所以就没必要浪费子弹赶尽杀绝了。
这时候,天边忽然飘来一片乌云,将高挂的太阳遮住,庞大的阴影覆盖了整个原野。
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将这刺鼻的血腥味传遍了方圆几里。
戈莱面色苍白地看着所剩无几的部下,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脚步蹒跚地往指挥所走去。
北风在他身后呼啸,谁也不知道,这小小的瓦尔德岭究竟还要吞噬多少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