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英以为此番敌众大肆集结,意欲何为乎?”
一言相问着,赵英面上的笑容也顿时变幻为郑重的神情,脑海里亦是陷入沉思之中。
面对着此等情况。
赵统亦并未打搅,他也暗自思吟着。
好半响的功夫后。
赵英清纯且富有聪慧的脸颊上,不由是升出数分严肃,沉声道:“将军,据英所见,费曜所部此番集结应该是为了针对我军。”
“嗯?去岁我军才击败了曹军,令曹氏麾下各部众军心低落,现在应该还未完全彻底缓过劲来吧?”
“外加上据军情称,那曹贼正率主力军团与孙氏大战于濡须一线。”
“此人既能受此重用统御陇西郡,岂会不识大局,于此等关头对付我军乎?”
此言落下。
赵统的面色间的确生出了些许的狐疑。
他驻军羌道大营也已一载多的岁月了。
与费曜,戴陵等曹将多有交锋。
赵统不相信,以此二人的能力看不透现如今间并非再度进犯己方的好时机。
但赵英一向聪颖,既是如此说,必然是有考量在内。
下一秒。
他遂也是静静挥手,示意着下文。
赵英见状,方才无有丝毫顾忌,徐徐解释着:“将军,英对于此事的猜测,是建立在曹氏方面或许是已经知晓参狼羌王庭即将要来临的变故了。”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云澹风轻的面容,忽是为之一振。
赵统神情连忙郑重了起来。
“什么?”
“阿英是言我方欲扶持倪二王子争夺王位一事,有被曹氏方面察觉到的风险乎?”
这件事令他十分重视。
毕竟,此事是否能成关乎于未来己方的战略规划。
是否可以在凉州大地间立足,与曹军所相持抗衡。
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故而,赵英话音方一出落,他的警惕性顿时就升了起来。
不过,赵英紧随着语气不变,回应着,“我军的企图有无被发现,此倒是还不好说。”
“但参狼羌王庭通往陇西郡的道路,是势必要通过羌道大营的。”
“即便曹氏一面有所察觉了其中变故,他们即便有些派兵掺和,亦只是有心无力。”
话音落于此,赵统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遂是接过话茬道:“哦,阿英之意是,此番敌军集结只能是针对我方羌道大营。”
“将军所言不错,英确是此意!”
“依英的猜测,或许是倪大王子察觉到我方与二王子间接连的端倪,令他心下有所迟疑不决。”
“为了能够顺利凭借自身于王庭间的威势登上王位。”
“随即也效彷二王子,寻求外援。”
此一言方一出口,赵英的神色亦是越发坚定不移。
“对,没错,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英记得,前番将军您有述说过,之前亲自奔抵至参狼羌王庭寻求援军抵御曹军一事,但却是遭受着倪大王子的仇视。”
“那此人若是暗中察觉到我方与二王子联合的情况。”
“他内心深处怀有恐惧之心,借机接连曹氏引为外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番洋洋洒洒的话语道落。
赵统原本有些无法理清的点,也是顿时间就迎刃而解。
“阿英不愧是我的女智囊呀。”
“为我排忧解难,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
“将军过奖了,英一介女流,就一点参谋军机的微弱之能,算不得什么。”
虽说她拱手在婉言自谦着。
但内心本就十分崇敬赵统的她,现在忽是忽然得到其夸赞,面色间亦是生出止不尽的喜悦。
得了赵英的参谋,赵统也迅速弄懂了曹氏大举集结兵士的意图。
“依阿英你方才所说,看来敌众此番集结大概率是要协助倪大王子了,予以陈兵边境一线,以兵锋威慑我军。”
“致使本将无法派遣兵将掺和参狼羌王庭内部所发生的变故。”
“但听闻那倪大王子本就得老羌王宠幸,现又得王庭众臣之心,若真放任不管,二王子恐难以与之争锋抗衡呢。”
一语而落。
赵统缓缓说着。
从侧赵英听罢,亦不由关切的相问着:“那将军意欲何为耶?”
“是否要调令马将军携骑士回防羌道呢?”
此言吐落,却见赵统直接挥手拒绝着。
“不,此乃阳谋!”
“曹氏势力本就强于我方,即便此番调回部众而对二王子所争夺王位一事袖手旁观,或许能够令羌道大营置身事外!”
“让曹军有所忌惮而不敢轻易遭受攻击。”
“可以后呢?”
此话落下,赵统面露平静之色,徐徐说着:“一旦令倪大王子掌控大局,统领全族事务。”
“以此人对我方的仇视,大概率会接连曹氏威逼我军。”
“到那时,我方的处境只会越发艰难。”
“现在,我等唯有协助二王子登位,方才能够寻求援助,以此来与曹军相抗衡,立足于此。”
即便知晓对方陈兵边境,羌道大营会面临着极高的安危。
但赵统还是并不打算召回马忠所部。
么办法。
他得为大局着想。
如若真令参狼羌成为了交手的敌人。
那羌道大营立于此,处境将十分危机。
羌道一失,那武都西北部门户洞开。
祁山堡、以及武都腹地的郡治下辩将会无无战略要冲。
那所面临的兵锋压力也将会与日倍增。
似是看出了赵统此番坚决要扛下去的决心。
赵英思了思,遂也面露笑意,宽慰着:“英支持将军的决定!”
“只要我军此番抗过这波,助二王子上位,那未来我军将会彻底立足扎根再此,在不惧曹氏的征讨。”
瞧着赵英如此附和自身的决定。
赵统亦不自觉的感受着内心忽是升起一阵阵的暖意。
但经过短暂的思吟了片刻,他遂是冷静的分析着:“马忠所部虽不能调回,不过羌道的安危也不能出现缺口,以免曹军各部当真发起了攻势。”
“看来我得修书一封送至郡治下辩将实情报与霍都督,令其定夺了!”
说罢,他亦是果决之人,无丝毫含湖。
说写就写。
很快,一封信笺就写毕,差人快马加鞭赶赴下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