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羌,各部落营地范围主要居于陇南及武都的西北一带。
是一个横跨分布了凉州各郡县地带的庞大羌族。
虽说已经派遣了使者前往。
可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时,赵统的心下依然还是悬着的。
白马羌各部落间是否愿意与己方相交,遣军助阵。
此关乎着他现今间的计划能够得以顺利实施。
以望城谷已西之地域。
若羌王杨驹父子不愿相助。
那独以他麾下部众是无法做到同时护佑保全后路的。
兵力方面也会捉襟见肘!
而有了白马羌结交后。
赵统所悬浮着的忧虑也瞬息间得以尘埃落定。
“此番多亏汝的出使了。”
“为我军能够屯驻于此与曹军主力相持对峙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此功权且记下,待此战告一段落,本将必会如实为您请功。”
瞧着面前昂然屹立着的使者,赵统欣喜之余,面色也不由郑重起来,沉声保证道。
“将军言重了!”
“在下只是敬仰将军所率之士军纪严明,因而仰慕您。”
“功劳并非吾所求也!”
瞧着其如此大义凛然地回应时。
赵统面色所浮现的笑容亦愈发灿烂。
似是稍微沉吟半响,遂又不由流露出满脸不解之色,予以相问着:“赵姑娘,本将还是有一事不明。”
“你为何要瞒着家人独自出行呢?”
一言而落。
原本紧紧屹立于面前,身长约莫有七尺五寸左右,席着一身穿着无比严丝合缝的得体士子服饰,头顶着貂帽。
一番打扮看下来,一眼望却,就仿佛是英姿勃发的翩翩君子。
可只有赵统才知晓,眼前这位看着帅气的小伙其实是女扮男装的一凉州女子。
她是在己军前番北上以来,初进入陇西的边地之初,归附过来的。
一开始,赵统都并未看出来,此人竟是女子。
只是后面忽然偶然间才有所发现。
由于现今之间正值乱世。
再初一知晓了她的性别后,赵统准备打探清楚此女子究竟家居何处,将其送回去的。
可谁知女子却执意央求要留于军中。
又恰巧赵统需要差人出使白马羌,苦于一时没有寻到好人选。
面前赵姓女子听闻后,便主动请命愿意担此重任。
起初,赵统自然是竭力拒绝的。
毕竟她只是一弱女子,羌地敌情复杂,她孤身出使,安危方面难以得到保全。
另一面,也是此事关重大,关乎着全军间接下来的战略计划。
可此女子却是接连请求。
并拱手宣誓此番必定将不辱使命!
在连番的央求下,赵统也实在没有好的出使人选,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权且应诺了下来。
而女子所给出的条件是,若自己此番能完成使命,她就要长留军中。
“此乃小女子私密之事,还望将军您暂时先不要急于打听,可否?”
“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定会和盘托出的!”
“只愿将军能够遵守你我双方的约定哦。”
一番番的话语道落。
瞧着她此时间面色间所流露着的丝丝坚定不移的神情,以及数分坚毅的目光。
赵统也心知她暂时不愿明言,遂也一笑而过,并未多问,笑着道:“还请赵姑娘宽心,本将一向说一不二。”
“你此番既是圆满完成使命,替我军解决了燃眉之急。”
“那就留于本将身边,参谋军议,如何?”
话落于此。
女子听闻此话,自是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谢恩道:“多谢将军!”
“小女子必不会让您有所失望的。”
二人一番短暂的交谈下来。
赵统的面色上也是渐渐的从其言语间生出了数分欣赏。
从她连日以来的谈吐中就颇为不凡。
此番又欣然领命说服了与白马羌的联合。
一番番的智计也让赵统得以感受到她的才能不俗。
随着白马羌这面的结盟带回来了好消息。
刚过次日。
前往更偏北面出使烧当羌的使者也回返了营中呈禀。
可这个消息的结果却就并不那么令人喜悦了。
“启禀将军,在下按您的吩咐出使烧当羌面见羌王,可却是压根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驱逐了。”
“那部族间之众似乎对我军并不待见。”
“我观烧当羌诸人对我的态度都极其的冷漠。”
闻言,赵统居于主位上,只是徐徐点了点头,遂面上并未流露失望之色,平静的挥手示意使者退下。
待此人离开,从旁伺立的赵姓女子方才不由拱手问询着:“将军,烧当羌那面并不愿意与我军交好。”
“可我观你的神情,却似乎并无丝毫的意外呢。”
“哈哈!”
闻言,赵统面容上洒脱一笑,遂说道:“此事嘛,本将早已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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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使羌地,最关键的还是要说服与白马羌这面的交好,概因他们的营地就主要分布于陇南诸地以及武都西北这一片地域内。”
“只要能够说服杨千万助阵,凭白马羌诸部落足以替我军护佑好望城谷已西的后路,将不会受到丝毫的威胁。”
“至于烧当等其余部族,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罢了!”
“成了最好,不成也无济于事!”
“只要白马羌这面搞定就是成功的。”
一席席话音落罢。
女子那俊秀的面庞上也浮现了会心的笑意。
眼前的这位男子给她的感觉,安全感太足了。
无论何时,即便局势危机四伏,都从未瞧见赵统有过惊慌失措的时刻。
无不是沉着冷静的予以思索应对之策。
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态。
她心下如是想道。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
赵统接下来也将重心全权放在了前线的曹军主力上。
得以全力备战敌军。
龙桑城一线。
此刻,两军汇聚。
四周战旗林立,仿佛是充斥着止不住的肃杀气息以及那一股股浓烈且血腥的杀气。
自前两日前。
作为总督陇西郡此凉州之地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的主将费曜。
如今已是携部进驻了龙桑城东面约二三十里余处安营下寨。
以与敌军形成对峙!
这日。
费曜身着甲胄,全副武装,腰悬利剑的他骑乘着一匹骏马,领着数十余位亲卫骑士出了大营,直直奔向汉军大营。
行到一处地势略微高点的高处。
费曜令诸人登上去予以窥探起来。
似乎是观摩了足足大半响的功夫。
他双目方才是紧紧凝视着汉军的营寨,忍不住心生敬佩之色,由衷的赞叹着:“久闻那赵统虽初出茅庐,年纪尚轻。”
“却已是在军旅之间屡战屡胜,屡克强敌。”
“今日一见,此子果真是名不虚传也!”
一言而出。
周遭不少亲骑都不由心生疑惑之色。
他们都了解自家将军的秉性,几乎是从不轻易主动夸赞他人。
可现在观其言语间,神态上似乎是对那年纪轻轻的蜀中小将颇为敬仰。
些许亲骑面上不由生出了些许不服。
“将军,您何必如此高看对面敌将乎?”
“那不过一徒有虚名的黄口小儿罢了!”
“去岁将军您率领我等突袭武都郡,也不过是中了其诈降的阴谋诡计。”
“根本不必如此忌惮此人也!”
一连数语间,都见着是自家的亲骑尽数是对敌将赵统的不屑一顾。
见状,费曜面色却是依旧极为凝重,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似乎是沉寂了半响,方才出言道:“不,汝等千万不能持此等观念,更不要因此轻视敌将而在军中大肆传播。”
“不然,一旦双方真战起来,我军是要吃大亏的。”
一语落的。
他也是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眼见着自家将军一脸严肃的语气。
诸亲卫骑士也不由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随即。
费曜语气方才是平和下来,徐徐说着:“那赵统能在短短的一两载间就在军旅中屡屡战胜与之对垒的将领。”
“此人绝非是徒有虚名之辈!”
话说至此处,他还特意伸手指向汉军营垒的方向,指向各处间的设施,解释着:“你等仔细看看,敌营的各处布防都是恰到好处。”
“无论是构建的防御之所,亦或是安排的兵力部署,都是紧密相连且步调一致的。”
“一遇战事,各部间就能迅速调动而起。”
“静时,便能以静制动,不动如山。”
“战时,就仿佛能侵略如火,动若脱兔。”
一番番的话音道落。
周边诸亲卫此刻宛若是感受到震耳发聩。
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家将军竟是给了敌将如此之高的评价。
“将军,那敌将赵统当真有您说的那般厉害吗?”
一位亲卫从旁拱手恭敬的相问着。
“此绝非妄言!”
“本将环顾观了一周,敌营内外相连,有虚有实,相得益彰。”
“这就几乎能够证明敌将在排兵布阵上极其有心得。”
“为将者,知天时,晓地利,排兵布阵,无一不精者,堪为良将之才矣!”
“据本将目前的观察之下,他现在已是基本算跻身进良将之内。”
“故而,我军接下来与之作战还得加倍小心才是,切莫不可大意!”
“诸位可曾牢记乎?”
一语而落。
诸众连连拱手点头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