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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马谡眼帘的自然就是倪洪力荐参狼羌王派遣过来的战狼军团。

“将军,这……”

瞧着四周平地上所屹立着的一群群体格健硕、雄壮的灰狼、白狼,他脸色间有些狐疑无比,拱手相问着。

闻言,赵统侧首看了其一眼,遂面上挂着丝丝浓浓的喜悦之色,徐徐说道:“幼常不必如此惊讶,此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

“意外之喜?”

一语稍稍落定。

马谡喃喃自语,还是有些面露不解。

自家将军不是去参狼羌营地借兵吗,怎么弄回一群狼回返呢?

越想他脑海里也愈发的细思极恐。

这该不会就是援军吧?

眼见即便是一向聪慧的马谡此刻都满面浮现着疑惑之色。

赵统稍作沉吟,也并未有隐瞒的心思,如实将自身先前在参狼羌的遭遇快速讲述了一遍。

话音落罢。

马谡面色间方才长吐一口气。

“哦,原来援军还未到来啊!”

紧随着。

他不由再度相问着:“将军,目前羌兵尚且还未到来,可曹兵已经近在咫尺!”

“我军该作何布防?”

话音方落。

赵统静静望了他数眼,随即予以笑着回应道:“此事,本将在回返途中已经有所考虑到,已经腹有良谋。”

“先前大帐之间,幼常你不是与德信思索出一道妙计嘛,此策我看可行!”

此话一落。

马谡亦不由郑重了起来。

赵统竟然是同意了他们所构思的策略。

此倒是令他有所意外!

“幼常,你这是啥表情呀?”

“本将要是不同意,还会在军帐中如此不遗余力的配合你们嘛?”

随着赵统给出了回应。

马谡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那如若敌将中计,将军准备在何处予以设伏呢?”

此言一出。

赵统似乎是心下早已答案,未做犹豫径直道:“十里堡!”

“选在此地?”

“嗯,此地乃是从陇西南下的必经之所,亦是羌道的前哨所在。”

“只要我军能够把守住此地不失,那羌道也将不受到敌军间的威胁。”

话说至此处,瞧着其面色有些凝重,赵统随即又沉声道:“但若是敌将当真立功心切,中了此计,那将十里堡为诱饵暂时送给曹军也无大碍!”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

“只要曹兵当真胆敢入驻十里堡,那以周遭的地势,将会是敌军的葬身之所!”

眼见着自家将军流露着如此自信满满的豪情。

马谡一时也不知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是暂时予以附和。

待将前往参狼羌营地的来龙去脉予以告知他后。

赵统也重新恢复了雷厉风行的一面。

他首先是冒着寒风,领着亲卫军巡视着大营四周各处,向诸军士进行问候。

当看见自家将军的身影出现以后。

原本军中还有些许骚乱的情况短期之间便焕然一新。

将士们面色重新拾起火热的战意。

由于初来乍到,初次驻军位于北方地带的羌道。

大多数军士身体都遭到不适,且水土不服!

又由于曹兵趁势大举来袭。

赵统作为主将却一直未出现,安抚军心。

自然是免不了军中有所骚动。

战士们各自胡思乱想。

这也就有了柳隐不服于马忠的指挥,号召诸将借机闹事。

现在有了赵统的亲自巡视下,

各部将士似乎都是找回了主心骨般。

心下再度是充满了斗志。

“将军威武!”

“曹兵虽犯,可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尔!”

“我军必胜,必胜。”

赵统穿行于各部间。

在各将的领导下,诸士卒一齐高举掌中利器,厉声喝道。

在诸部纷纷的高喝之下。

此吼声宛若漫天雷霆般高涨。

亦是仿佛声震云霄,令四周诸人闻听到,足以感到肝胆俱裂。

此一道道的吼声亦是越发强烈,浓厚而起。

看着诸将士的反应。

赵统同样是看在眼中。

心里浮现出了浓浓的笑意。

虽然军士们目前水土不服,或许战力会受到影响。

可却军心可用!

此举也再度令他心间增进了数分胜算。

未尝不能与来犯曹军一战。

徐徐巡查一日。

待回到大帐中,哨骑快速回报。

称曹兵已距离前哨十里堡唯有数十余里的路程。

听罢着这一则消息。

赵统面色间不由升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声嘀咕着:“看来已经到施展此策的良机了。”

此话刚落。

他面色间就重新恢复到严肃的神情。

转而悄然召见霍弋吩咐一番。

他随即也不敢怠慢,连忙拱手离去。

……

而随着曹兵愈发紧逼的消息传开时。

驻地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开始不同寻常!

如今已经是无比的凝重。

各部将士除却继续修缮驻地各处间的防线以外。

也在加紧操练着。

以便随时冒着严寒奔赴十里堡。

以抵挡曹兵的攻势。

十里堡的东西两面分别是高山相连。

唯有正中间一条道路可以供给大军通行。

之前赵云在携部抢占羌道过后。

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十里堡此地的位置极其重要。

便命麾下部众以及征召当地民众,并且在二王子倪洪的相助下加紧于道路正中建造堡垒。

这也就有了是羌道的前哨说法。

毕竟。

曹军沿陇西南下,若无法突破此地,则自也就无法威胁羌道的安危。

这对于诸将士而言,都心知肚明。

十里堡亦将是接下来他们将誓死扞卫,绝不可放弃的重镇。

而在此时的一间营房内。

柳隐身席着普通战士的甲胄,刚刚执勤返回营间歇息。

他抖擞了一下衣物上所积攒的白雪。

连忙将早已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碳火上烤着。

过了稍微半响功夫。

身子间方才有所暖和。

他才坐立于地面上,面上透着丝丝的苦闷之色,心间也浮现着浓浓的难受

周边诸士卒见状,脸色间同样是感同身受。

他们原本都是柳隐的亲兵。

现在随着他被贬职,自然地位也是跟着一落千丈。

被一齐发配到前营执勤。

一时间。

其中一位士卒擅于察言观色,此刻不由面露着严肃之色,拱手道:“将军,您好歹也追随赵将军征战沙场许久,奋勇厮杀于一线。”

“即便看在往日之功,亦不当如此!”

“何况,您究竟何罪之有?”

“竟然革除将军的军职,发配至前营为一小卒?”

“依小人看,那马忠勇略远不如将军,却备受赵将军宠幸。”

“此何其不公?”

此亲卫卒一番番的话语落罢。

顿时间,其余士卒纷纷议论起来。

“没错,将军勇武高强,功勋无数。”

“赵将军却不问青红皂白,便发配将军为小卒。”

“此当真是对将军太不公平。”

“吾听闻曹氏那面,曹丞相一向酷爱人才,并提出要唯才是举,若是以将军之能前往之,恐应当必然会备受器重也!”

“岂不是好过再此受气的好?”

而随着诸人间的言语愈发讨论起来。

所出之言也是越发的离谱。

柳隐听罢。

顿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汝等说什么?”

“尔等令我做那朝三暮四的叛军之将。”

“本将岂会应允?”

话音一落。

他亦是无比快速的予以拒绝着。

可诸亲卫士卒却并不打算放弃。

一人接着一人的继续劝说着:

“将军,您现在于军间备受打压,现在更是被发配为一名小卒。”

“即便您身怀勇武,可现在马忠却才是赵将军心间的红人。”

“将军觉得,您当真有用武之处,出人头地的机会乎?”

一番番的话音稍落。

柳隐还欲拒绝,可斥责的话语却明显比方才的声浪低了许多。

诸亲卫士卒见状。

心下瞬间大喜。

知晓此乃是自家将军心间已有犹豫之色。

紧随着。

他们继续趁热打铁的劝慰着。

一语接着一语的落定。

柳隐的思绪也在悄然无声的发生着转变。

“柳隐啊柳隐,现在主将如此打压,你日后当真还有再度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即便身怀勇略,却还不是因为些许小事就被发配至前营为一小卒。”

“你愿意一辈子都如此籍籍无名吗?”

“不,我自幼熟读兵法韬略,勤练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博取功名利禄,封妻荫子。”

“我岂能再此处虚度光阴?”

“弟兄们说得极是呀,曹丞相爱惜人才,甚至是不惜提出唯才是举的旗帜。”

“我若归之,岂不是轻易间便能成为坐镇一方的大将也?”

一瞬间的功夫。

柳隐的心下不由是遭受着两种态度的腐蚀。

心路历程亦在逐渐的改变着。

最终,还是叛军投向曹军的观点占据了上风之间。

徐徐的思索着。

他面色的嘴角处忽是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丝丝的冷笑。

随即。

他忽然向麾下的亲卫士卒们相问道:“现在曹兵进犯至何处了,汝等可否有人知晓?”

一语落下。

其间有一位军士不由拱手如实回应着:“启禀柳将军,据哨探的军情所知,现曹军已逼近了十里堡。”

“或许即将就会对此地发动全面进攻。”

“大战应将一触即发!”

在心腹的一番番言语之下。

柳隐面色阴冷,却也是愈发自信满满。

“汝等谁愿意跑一趟曹营?”

“为本将送一封亲笔书信?”

似是思吟半响。

他不由面对着麾下诸士卒说道。

此言一落。

在场诸人一时间尚且还未反应过来是啥情况。

方才自家将军才不是言辞拒绝归顺曹氏吗?

这就回心转意了?

不过,诸士卒们自也是心下大喜。

柳隐已经被革除军职,发配为小卒了。

那现在继续在汉营待下去也无丝毫意义。

既然将军如此识时务,他们也喜闻乐见!

在柳隐奋笔疾书下,一封书信飞快写好。

他遂也是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信笺里。

并由其中一位较为机灵的心腹士卒携着信悄然出营,往西北面径直奔去。

虽然心下也有了叛营的想法。

但现在事情未成,也尚且还不知晓曹将究竟是何等态度。

接下来的柳隐也静静蛰伏着。

依旧按照平常这番,该执勤就执勤,歇息就歇息。

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反常举动。

再度过去一日有余。

此刻将近七千余众规模的陇西曹军步骑正高高执着战旗,踏在厚厚的冰雪上,步步紧逼到了十里堡的外围。

主将费曜也并非庸才。

没有第一时间就直接发兵强攻。

而是先行命各部军士原地驻扎歇息待命。

随即,差人潜入周遭予以打探消息。

一番打探下。

予以得知十里堡内将近有千余众的守军屯驻。

当刺探将此军情如实通禀过后。

麾下诸将校都不由一致拱手请战着: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携部先登破此敌军要塞。”

“吾亦愿举众先行为大军扫除进军羌道的障碍。”

……

一连数将校间的请战声不绝于耳!

众将都一致心忖着,敌军不过才千余人,破之不过易如反掌尔!

可费曜却并未有那么乐观。

反而是满面浮现着忧愁之色。

“将军,您这是……?”

此言一出。

诸将校方才注意到费曜面色间的神色。

亦是一齐相问着。

瞧着众将尽数满怀着浓浓的战意。

费曜面色方才渐渐浮现严肃之色,遂沉声说道:“诸位,先暂且收下轻视之心。”

话语落罢,他特意从旁取出地图静静看了起来,随即手指着图上所标注的各点予以向诸将官解释着:

“从地标所显示的来看,十里堡乃是我军兵进羌道的必经之路。”

“可敌军却再此建造了堡垒要塞,以做前哨防御之地。”

“本将观这两侧皆乃高山阻隔,中间唯有这条道路,敌军于正中建造堡垒,恐怕并非那么易于攻取呢。”

一席席的话音落罢。

虽然先前得到的军情是敌军初至,全军几乎都水土不服的情况。

可费曜也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依旧是怀揣着满腔的警惕。

而就在当天夜晚之际。

曹营间却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直言面见主将费曜,并有要事通禀。

紧随其后。

在验明身份后,他也被请到了大帐之间。

而此人也正就是柳隐所派遣出的心腹士卒。

当信笺交出来后。

费曜也满怀期待的渐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