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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方面关于对即将来袭的荆州军究竟是战是降一事尚且还争执不下。

但随着太守蒯祺打定主意过后。

他便开始着手征召兵勇往前线屯驻。

以拱卫房陵周全,抵御荆州军的征讨。

另一面也立即修书差人分别送往上庸、西城以及樊城请援。

安顿好诸事过后。

他方才放下心来!

从荆州进入东三郡的通道,唯有过临沮、麦城的山道稍微适合大军通行。

除此之外,四周尽数是深山老林。

走马岭。

乃是临沮已北的一处山岭,左右两侧皆是崇山峻岭,四周地势险要,乃是横亘在山间上所建造的一处营地。

也是房陵郡的屏障所在。

此刻,房陵兵勇便聚集于这一线防范敌军来袭。

多日过后。

随着蒯祺拒绝归顺刘备的回信传回宜都过后。

郡守孟达立即与赵统相见。

“赵小将军,看来果不出你所料,房陵太守蒯祺拒不归降。”

孟达先行出言,说着前因后果道。

“好,孟太守,既然对方执意负隅顽抗,那我等也不必在顾及诸葛军师的颜面,你我分别按原定计划行动。”

听罢,赵统也迅速做出决断道。

对于蒯祺拒不投降一事,他早有所料,之所以让孟达修书一封劝降,除了有迷惑的用意外,便也算是给诸葛亮一个交待。

毕竟,此人终究是诸葛亮的大姐夫。

不宣而战!

也颇为不近人情了!

既然现在他顽固不冥。

那自己自然也不用顾及什么了。

“赵小将军,你那边都安排妥当否?”

“一切就绪!”

“各部士卒已经提前落位,孟太守提兵佯攻走马岭,为小将吸引注意就好。”

“那好,既然小将军已有部署,那我也就不在担忧了。”

随着二人快速达成共识过后。

赵统随即也领着参军马谡、部将张嶷等部往深山赶赴。

一两日后。

赵统赶赴到深山与马忠、柳隐所部汇合过后。

马忠、柳隐也相继将近日来附近的战报所汇报。

“启禀将军,据这连日来的消息所示,我军目前隐藏于此处的位置并未受到房陵方面的察觉。”

“他们只是一股脑的征召兵勇输送往走马岭屯驻。”

马忠拱手郑重汇报着。

“好!”

“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接下来就看麾下将士能否克服重重深山,奔袭到房陵郡城房县城下了。”

一番话落。

赵统也向诸将传达了最新指令。

那就是翻阅深山,开凿道路。

绕过走马岭,奇袭房陵。

此令一传下去后,诸士卒倒也并未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翻山越岭,他们干得太多了。

自从跟随赵统征伐南中开始。

没有哪一次不是翻阅崇山峻岭的。

故而,号令传达下去以后,军中士卒似乎还开起了玩笑。

“又翻山啊。”

“啊哈哈,感觉在翻下去,都快赶上猴子了。”

“翻山都翻出经验了。”

总的来说,将士倒也没有心生怨言。

这是来自于对赵统的信任。

虽然大多数兵士都知晓山势险峻。

可他们也明白,自家将军并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兵行险招去送死。

既然胆敢下达这样的指令,那必然是有极大的把握。

一声令下!

大军开始行进。

而在另一面。

早已集结起部众的宜都郡守孟达也携部大竖旗帜,浩浩荡荡地过麦城,临沮等地,沿走马岭进发。

一路之上,声威震天。

他此番本就是佯攻走马岭,以吸引敌军注意。

所以自然是有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此消息也被房陵方面所安插的探子所得知,并迅速予以回报。

首府房县。

太守蒯祺也飞快得知了孟达来袭的消息。

随即,他为了稳妥起见,还特意命自己那自诩谋略过人的表弟前往走马岭亲自坐镇。

并再度差人加急前往樊城请援。

随着孟达所部的荆州军抵足走马岭下,连续攻击多日却都没突破此地。

有着蒯鹏的亲自坐镇,也将防线各处防守得固若金汤。

他自幼也时常向叔父蒯越请教兵法。

对于用兵之道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

并且还掌控着有利地势。

即便是孟达,一时也难以找到突破口。

而此时,蒯鹏一席戎装,立在营垒之上,挥着掌中的羽扇,面露悠闲的眺望着上空的晚霞。

劝说其兄蒯祺坚守房陵,拒绝投降刘备。

他心下也有些许属于自己的心思。

“投降刘备?或许表兄得益于诸葛亮的推举,仕途可能也不会终止。”

“可如我等蒯氏旁系,却决计无丝毫的出头之地。”

“若是此战能够防守住房陵,令荆州军无法鲸吞东三郡,将必然是大功一件。”

“到那时,凭借叔父这条线,在曹丞相麾下仕途或许会畅通无阻。”

一时,蒯鹏紧紧盯凝着上空,好似望眼欲穿,出神一般,心下也静静的思索着心理最为真实的想法。

而随着孟达连日来的攻势。

走马岭在蒯鹏的亲自协防下,都还屹立不倒!

太守蒯祺听闻此事后,也大喜过望。

遂也放下心来!

“看来拖到援军前来,没有何问题了。”

蒯祺也暗暗念叨一句。

只不过。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天夜里。

一支支的部众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首府房县城下。

一部接着一部的沿着深山,借以火把的亮光往城下移动着。

古人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大多患有夜盲症。

而赵统穿越到这时代的几载间。

自然也利用自己所熟知的治疗改善夜盲症的法子予以在军中实施。

由于先前他尚且还未独当一面。

便只是将这法子讲述给了自家父亲赵云。

赵云听罢过后,将信将疑,遂在白耳兵间先试行。

三载下来。

白耳兵相比其余的军士,在夜间行军、活动的范围,视野都广阔了许多。

这也是入蜀作战时,赵统敢于率白耳兵沿马鸣阁栈道突袭,趁着夜色夜袭益州军大营的原因所在。

刘备也正是亲眼目睹了白耳兵夜间视野的广阔,方才决议下来,按赵统的治疗方案在全军施行。

这将近两载的时间下来。

各部士卒夜盲症都大大小小的有所改善。

这也是赵统一直敢于率部往深山奇袭房陵的关键。

待各部集结完毕过后。

赵统方才挥舞着银枪,居中指挥着:“各部进行围城,务必令城内外的敌军断绝任何的联系。”

而麾下各部即便是围城,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一夜而过。

次日,守城军士方才发现城下竟然搭建起了一座座兵营。

“什么?城池被团团围困了?”

“怎么回事?”

随着军报呈禀给蒯祺过后,他也顿时受惊了一下。

走马岭不是还稳如泰山吗?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啊!

房县城怎么会被围困呢?

待他亲自赶到城墙上往下俯视一番过后。

他脸色忽然略微有些许苍白。

“这……荆州军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荆州军是怎么奔袭至城下的。

一夜之间就在城下扎营。

就仿佛是神兵天降一般。

许久。

赵统方才亲自纵马而出,奔至箭矢射程之外勒马而立,随后挺直腰板,面露严肃之色的眺望城头。

挥着马鞭高声喝道:“房陵太守蒯府君,今日一见,别来无恙也!”

“本将乃是常山赵子龙之长子赵统,此次特意奉我主之命前来收复汉东三郡的归属。”

“蒯府君既为大汉之臣,其妻又是诸葛军师的姊姊,大军到此,何故还不开城归降,意欲何为乎?”

一席话落。

其声宛若惊雷,直直吐露着。

“呵!”

“本官乃是受大汉天子之旨意牧守一郡,以保境安民,护佑房陵一方士民之安危。”

“刘玄德何人也?竟敢擅自犯我境,还妄图让本官归降?”

瞧着赵统想利用舆论攻势前来攻击他。

见状,蒯祺亦是面露喜色,怡然不惧,同样是言辞凿凿的回应着。

“哈哈……”

一言而落。

赵统瞬间面露大笑之色,随即才道:“奉天子之旨意,此岂不是自欺欺人也?”

“此言何意?贵军无视大汉法度,擅自攻城略地,方才是反贼乎?”

“蒯府君当真是强词夺理。”

“世人皆知,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当今天子居于许都的深宫之间,可谓是暗无天日,曹贼在朝堂上是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蒯府君明言是奉天子旨意牧守一方,那么本将想请教一番,汝究竟是遵循的大汉天子还是霍乱朝纲的国贼呢?”

“汝在胡说什么?”

此言一出,蒯祺忽然面色大变。

遂顿时勃然大怒的怒斥着。

他方才看见赵统想与他舌战辩论。

蒯祺观赵统年纪不过是弱冠之龄。

料想自己凭借三寸之舌必然能说得他哑口无言。

可话至于此。

事情似乎并非是按想象中那么上演的。

赵统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其言语更是巧舌如簧!

特别是赵统擅长于站在道德最高点前来说事。

一时间。

竟是令蒯祺有些骑虎难下。

此话落下许久

瞧着蒯祺半响都未回言。

赵统心下一喜,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做着一副严肃的神情,趁热打铁道:

“怎么,是本将说到蒯府君的痛处了吧?”

“还是蒯府君明知曹贼乃是窃取大汉天下的奸贼,执意认贼作父被本将所点穿了?”

再度扣两顶帽子,他可谓是信手拈来。

毕竟,前世的他可没少在网络上与傻屌网友大战。

扣帽子的本事是学到不少。

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随后,他才义正言辞的高声喝道:“世人皆知曹贼乃是汉贼,当今天子不过是其掌上玩物罢了!”

“蒯府君若真是视己为大汉忠臣,那就应当立即开城而归,以迎大汉王师,加入到左将军麾下,一齐讨伐逆贼,以争取早日打破许都,救天子于深宫,救万民于水火。”

“我主乃汉室帝胄,又是当今天子皇叔,现国家有难,天子蒙尘,汝等自视为大汉忠臣,却不顾天子之安危,执意认贼作父,效忠于反贼。”

“尔等百年过后,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大汉历代先帝?”

赵统此刻似乎也是越说越来劲。

话语稍作停顿,遂话锋一转,又道:“古有君子之儒,小人之儒之分。”

“视尔等只顾专攻笔墨文章,皓首穷经,嘴上虽有千言,可胸间却实无一策,又认贼作父,国家危亡之际不思报效之恩,反是认贼作父为汉贼效力。”

“蒯府君以为,此等人可有何颜面生于天地之间?”

一记记无比郑重的话语吐露。

从国家大义到怒喷士族阶层。

这一刻,赵统只感觉到浑身舒坦。

他似乎是能够体会到舌战群儒的那种快乐。

一番番的骂语声传出。

此刻,蒯祺只是感觉到胸间有一股怒气无从发泄。

他长大至今。

还从未遭受过此等羞辱。

今日竟然是被一弱冠之年龄,尚且还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如此怒喷。

他岂能忍受?

“小子,本官乃大汉忠臣,自有苍天明证,岂可由你在这搬弄是非!”

“本官不妨告诉你,早在多日前,我便已经差人前往襄樊求援,只待曹仁将军收到书信后,就会发兵。”

“到那时,就凭尔这兵马,旦夕可灭尔!”

“何故如此猖狂?”

一言而落,蒯祺更是流露着恼怒之色,高声道:“想要本官献降,做梦吧!”

一时之间,蒯祺直接强硬拒绝。

现敌军大举兵临城下。

原本蒯祺也并不想如此激怒麾下的荆州军。

可他发现,方才赵统的一席话已经是让身旁的不少文武官吏以及兵勇心生动摇之心。

若是他不强硬拒绝,恐军心有变!

一番义正言辞的拒绝过后。

蒯祺拂袖离去!

见状,一侧的马忠方才拍马迎了上来,拱手道:“将军,此贼拒不归降,依末将看,不如直接发动强攻吧?”

一语而落。

瞧着身后将士尽数是身怀义愤填膺之色。

赵统思虑一番,遂挥手道:“暂时屯驻于此,稍安勿动,本将倒要看看,此人究竟能沉到多久。”

号令传下。

麾下各部依旧团团围困,暂时未采取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