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宫外。
林泽展开拿到手的皇城防卫图,
“这些年我暗中搜集了不少江湖势力,如今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京中锐建营。如此一来,即便皇城有变,也不会有军队支援。趁着皇宫的御林军更替,我们刚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先攻占太和宫,擒住宇文宸,城中防卫自然崩溃,届时我们一举攻下皇宫,天下便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宫变最难突破是那层城墙,可如今这道城墙丝毫不足为惧。
“至于戚昊宇,他虽有军权,但远在关外,短日内无法调兵回京。即便他日后得知宫变消息返回京城,也已然是事成之后的事。届时,你总览大权,统管皇城,虽说戚昊宇骁勇善战,但也是最是重情重义的,事成后只要将戚家人捏在手心里,他顾念血亲,定不会轻举妄动。”
银月高悬。
林泽迟疑后再次出声,提议,“虽说此次做了完全准备,但为防万一,不如将人先行羁押。听闻太后和皇后去了云山行宫,行宫防卫必然会比皇城松懈,更易得手。”
宇文景对此不屑,“我还没沦落到需要挟持一个女人来打江山的地步。”
他确实不喜戚氏。
那是因为戚氏总将盈袖牵扯进来。
明明他费劲一切想让盈袖远离京中一切,偏偏戚氏与盈袖走得格外近,分明是不安好心。
此次回京他的目标很明确,针对的只有宇文宸。
林泽扭头对心腹低声吩咐,“派一千精锐去行宫,押解皇后!记住!一定要活的!”
“是。”
银月上移,夜色越来越深,暗夜中静谧得透着诡异。
原本寂静的太和宫中墙面微微凹陷,接着显出门的形状。
宇文景从密道中走出,看着床上的人影,提起剑毫不犹豫地刺去。
抽剑再看,剑端上却不曾沾染鲜血。
宇文景惊诧将被子掀开,却见里面裹着的不过是一床被子。
四周空荡荡,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是个空荡荡的宫殿。
一瞬间,殿外亮起的火光透过窗照进来,亮如白昼。
宇文景紧握着剑,往殿外走去。
推开殿门。
殿外有数不清的人守候。
最先一排是遁甲,紧跟其后的是蓄势待发的弓箭手。
站在最中央的是一脸平静的宇文宸。
而林泽满脸血痕单膝跪地已被压制控制。
周围的火光在眼底跳跃,那跳动的火焰像是燃到了心里,宇文景不觉得恐惧,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回头看了眼那道他经过的暗门,宇文景闲散随意地转动了手腕,剑端指了指宇文宸的方向,“原来你早有准备,你是怎么知道太和宫有暗门的?”
他先是一笑,随即眼底涌现出不甘心,眼神渐渐狠厉,“又是父皇告诉你的?”
宇文宸平心直叙,“先前太和宫修缮过。”
只是没想到,那次修缮意外发现了密道。
宇文景笑笑,“原来如此。”
剑尖划在地上,看看落魄被俘的林泽,再看胜券在握的宇文宸,眼底恨意愈浓,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和林泽的计划,你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们,却还要故作退让的姿态。你故意给下旨让我就藩,引我反叛。你看着我们绞尽脑汁攻城,是想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你满意了?如今看我们束手无策,你是不是满意了?”
宇文景突然红了眼,挥着剑砍去人群,“来啊,宇文宸!你不就是想看我一败涂地,不就是想要我死!怎么还不动手!来啊,让他们杀我啊!”
因为宇文宸未下杀令,侍卫只将宇文景困住,未下杀手,任其做困兽之斗。
李公公见状提声,“放肆,皇上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呸!这里何时有你一个阉狗说话的份儿!”
宇文宸眉心微颦,“朕的旨意不会作废。”
宇文景一怔,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瞳孔放大,难以理解,“宇文宸,你什么意思?”
宇文宸看着他难得耐心,“朕说过,你去岭南,亦会保住你的尊位。”
宇文景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剑端指向宇文宸的方向,“宇文宸,你以为,到现在,我还能有退的机会?”
李公公以为成王要发狂,舍身护在皇上面前。
却见成王原本指着皇上的剑一歪,再看时,剑已经落在成王的脖子上。
宇文宸摸着冰冷的剑身。
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没什么可遗憾委屈的。
宇文宸目光一紧,急道,“你不肯就藩决意赴死,难道你连你的妻儿也丝毫不在意?”
“宇文宸你什么时候卑鄙到用女人做要挟?”
只这一瞬的迟疑,宇文宸迅速出手,已将宇文景的剑打下,侍卫立时涌上来将宇文景拿下。
“你既说是要挟,那便算做是要挟罢,”宇文宸居高临下,俨然帝王威严,“你想要她们活,你就得活着。朕没让你死,你就不可以死。”
宇文景眉眼一横,随即诡异一笑,“现在你与其与我周旋,不如去看看宫外看看,我倒想看看,是否事事都能在你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