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敏趁机放下王陵机关,与此同时,毒瘴迅速弥漫开。
“别挣扎了,这衣服上的毒是专门为你而炼制的,无色无味,无解。”
石室门迅速闭合。
凤敏退出在外,声音却传了进来,
“早在知道你没死,我就在准备这一刻。我特意让人找的雪蝉,含在口中,便能让人面容如旧,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多年,没想到还真是让我用上了。你瞧,我将她保存得多好,她如今还是十一年的模样,多好辨认。”
“没错,当时将她从王殿里带出来的时候,她的确还活着。可我没让她活下去。这雪蝉虽然能保肉身不腐,但她的血被我放干了。一点一点放干的。”
凤烟烟心中愤懑,用力挥去一掌,砸在石壁上,却未震动分毫。
凤敏感受到了石壁的震动,冷嘲,
“别费力气了,你越是运功,毒性蔓延得越厉害。这石壁是玄石,单凭你一个人是打不开的。”
“烟烟啊,你比你母亲强,可你还是不够狠,若要做强者,就该斩断私心,无坚不摧。你心有挂碍,如何能做到全力以赴?不过,我也该感谢你对你母亲最后的一丝惦念,若非如此,方才死的人就我。”
按下了机关,整个王陵开始晃动,凤敏声音透过廊道传过来,显得格外阴冷,
“凤烟烟,凤霓不是我的对手,你更不是。这王陵里沉眠着数代南原王,包括你母亲,现在你们母女团聚,你可以瞑目了。”
地面轰隆隆的声响,开始坍塌。
凌雪和墨影等人原本是守在王陵外,王陵坍塌时,毒瘴也开始弥漫。
墨影看到身边的人突然倒地,脸色涨紫,抽搐几下后,再没了动作,警醒掩鼻,呼喝,“小心!这是毒障。”
毒瘴!
凌雪忿忿,“果然,那个老妖婆就是没安好心!”
说着,就要往王陵里闯。
墨影扼紧她的手腕,“不能进去,里面已经坍塌。”
随着地下王陵的坍塌,地面开始逐渐凹陷。
凌雪不肯走,着急,“可是姑娘还在里面!”
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利,墨影命令,“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着,带着凌雪和剩余的人先撤离。
凤敏是从另一条通道离开的。
从王陵出来,看到破晓的天空,她拂去脸上的血痕,
“传话下去,凤烟烟实乃妖孽祸生,试图谋杀本后。触动王陵机关,造成坍塌,葬身其中。不止是今日,就连祭祀大典上的怪像也是她有意为之,城中女子亦皆为她所撸。”
“是。”
**
京城。
戚染染踢空一脚,猛地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后,梦中惊险的情况让她半天没能回神。
宇文宸内室有动静过来,跟她说着话,“今日醒的倒是早。”
他问了几声,但戚染染目光始终目光怔怔的,没回神。
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收攥在掌心,“孩子闹你了?”
攥紧掌心的手分外凉,他察觉她神色不对,“做噩梦了?”
戚染染怔了好久后才回神,往他的方向靠靠,头抵在他的肩膀,心口揪得难受,“梦到烟烟出事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宇文宸侧过身,将她拢在怀里,顺便让她靠得舒服些,“为凤烟烟的事担心?”
戚染染神情恹恹,“怎么能不担心。”
烟烟将一切都安排好,却唯独没有想过她自己。
离京的这段时间已经耽误了太多之间。
如今她在京城,远不知此时此地身处南原的凤烟烟究竟如何。
**
凤敏被接回王宫后开始处理伤口。
经过一夜的厮杀,精神已是疲惫不堪,揉揉太阳穴的位置吩咐红英,
“没亲眼看到她的尸体,我总是不放心。王陵那边你去盯着跟去,决不能放人出来,就算她尸身被裂石捻碎,拼也要拼起来,给我带回来。”
红英:“是。”
凤敏眼神冷冷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向镜中,眼神阴毒狠厉。
姐姐,如果烟烟真的死在王陵,全当时我全了你的心意,你们母女就好好在地下团聚吧。
南原有我,我会好好替你看顾的。
房间逐渐响起脚步声。
凤敏从镜中得知来的人是傅辛。
视线在镜中对视,彼此间一言未发。
良久过后,傅辛喉结滚动,艰涩出声,“你回来了。”
“自然,”凤敏看着他,眼神尖锐又有说不出的冷,“如若不是我,你还希望回来的是谁?”
傅辛呼吸一滞,面上不自在,吐口浊气,“能不能好好说话?”
凤鸣冷嗤了一口气,别开眼,没出声。
昨夜里,如果不是靠着手上仅剩的一张牌,她和裳儿只怕要真死在凤烟烟手下。
可是,他在哪?
他先走了。
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不曾露面。
更是不曾顾忌她和裳儿的死活。
想到这儿,凤敏心中只有怨憎的恨。
心中有恨,说出的话就全变成了刀子。
“王勿怪,我只不过是闲聊几句,为自己和裳儿担忧罢了。”
傅辛拧眉,听不惯她阴阳怪气的语调,“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敏唇角带了笑,冷冷的,“我有这层担忧,想必王是能理解的。从前你能背叛凤霓,如今自然也能背弃我。”
提到凤霓,傅辛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脸色当即变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你究竟还要再提多少次!”
凤敏不顾伤口拍着桌子站起来,猛地转过身来,呲目欲裂,
“我偏要提!你怪我总是提起她,归根到底,还不是你心里一直记挂着她!你跟我在一起生活这些年,腻烦了是不是?傅辛,我为了你做的多少,你心知肚明,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昨日我和裳儿生死一线,你在什么地方?你躲得远远的,巴不得死的是我吧!”
傅辛懒得争执,只说了一句,“无理取闹!”
凤敏听到这四个字,瞬间崩溃,冲到他面前,紧紧盯住他的双眼,不肯放过他脸上丝毫细微表情,戳着他的心口,声声质问,
“你说我无理取闹?那谁不无理取闹?她吗?果然啊,你心里还是惦记她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敢说这么多年,你真对她一点怀念都没有?若是没有,每次提到她时,你又何故欲言又止!你要是真没有一点在意,又怎么在此时对我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