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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我?我做什么了!

莫名其妙地遭了罪,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回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这么对我们娘俩,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

姚致和极尽嘲讽地冷哼一声,

“的确,这日子确实不用再过了。”

说话的时候,转身,将已经写好的东西,揉成了一团,直接朝着楼下的邹氏扔了过去。

“拿上这个,立即滚,

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

说完,等待邹氏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邹氏搂着姚显扬,将揉成纸团的纸打开,先映出眼帘的就是醒目的‘休书’两个字。

邹氏想要再争,可长时间没有吃饭,胸闷气短又上火,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客栈的人看到闹成这样,不敢耽搁,赶紧去请了大夫过来。

若是在客栈中真的出了命案,只怕往后都不好再做生意。

姚致和听着门口传来的剧烈拍门声,未做声。

方才连翘来过了,进而,他知道了实情。

这两日,知道邹氏和姚显扬失了踪影,他还让连翘帮着寻找。

可这对母子,居然背着他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他知道邹氏的心思不正,也认命儿子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他不能容忍姚显扬和邹氏做过的事。

小事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人的底线不该被人随意挑战。

想到邹氏指使姚显扬做过的事,姚致和一声冷笑。

这让姚致和不禁想到年轻时。

年轻时,他酒量不错,从未有过喝酒误事的情况。

可和邹氏之间却……

也是因此,他娶了邹氏,往后为了铭记此事的教训,滴酒不沾。

可看了邹氏如今的伎俩,他只觉得讥讽。

只怕当初的他,不过是落了邹氏的算计。

**

经过姚显扬和邹氏都抢回了一条命,但都是不死不活的。

邹氏在醒了后想到扔来的休书,整天没日没夜地哭。

姚显扬本来就胆小,被关着一吓唬,整个人的精神都有点不正常,再加上他本来就心虚,从楼上被踢下来之后,像是摔到了脑子,说话都开始变得神神叨叨,前言不搭后语。

看热闹的人不少,没过多久,这事儿就传到衙门里。

砚之在听说消息后,将情况转告了戚桓宇。

戚桓宇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就没再说话。

砚之却忍不住悄悄多瞅公子两眼。

自从来了扬州之后,公子行事,真是一再刷新着他对公子的印象。

就拿公子关押邹氏和姚显扬这事儿来说!

要是搁在以前,打死他,他都想不出公子能做出这事儿!

**

另一边,在姚致和递出休书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邹氏,面对连翘却始终觉得愧疚。

是他遇人不淑,才让外甥女平白遭罪。

“这件事,委屈你了。”

连翘没有立即说话。

这件事,她的确觉得窝火。

可舅舅也是受害者。

“事情已经都过去了,舅舅无需再放在心上。”

姚致和在跟连翘见过面后踏上返程的路途。

他是一个人走的。

真的没有再管姚显扬和邹氏。

邹氏品性不端,以前还诸多忍让,这次是真的忍不了,邹氏三番两次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看来还是他太慈悲。

一张休书,结束了多年的夫妻之情。

对于这种心性不坚的儿子,姚致和也不想再管,且由着自生自灭。

连翘在送走姚致和后,回到连家时,在家门前站了许久。

茯苓担忧地守在她身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可连翘在伫立良久后却什么都没说地回到房间里。

然而,就在当天,她做了一个决定。

**

砚之急匆匆从衙门外跑进来。

满脑门都是汗,气喘吁吁。

他从外面听到了消息,觉得有件事得跟公子说一下,

“公子,连姑娘把连家的家产全捐了。”

戚桓宇抬头,“你说什么?”

砚之:“我也是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连小姐把家业捐了,现在正在遣散连家的人。”

戚桓宇抬脚往连家的方向去了。

戚桓宇到时,连翘已经将连家的仆人安顿好。

连氏夫妇招来的奴仆有好些身有残缺。

身体有残缺的人,没地方去,下场不是病死就是饿死。

连家招来这些人为仆,也是为了照料,生活不负担,只让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

所幸连家有不少家产,在将商铺转角之后,还有余了些钱财。

连家的奴仆有限,连翘给了每个人七十两的安家费。

银两有限,有这些银两,可以做些小本买卖,能够养家糊口,不至于因为生计困顿,再为奴为婢。

戚桓宇倒是,就看到众人从连家离开。

连翘回身时正好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

屈膝颔首,遥遥行礼。

“听闻,你将家产都捐给了朝廷。”

“是。”

“为何?”

连翘想了想,

“先前大人不是提过,破财免灾,我觉得很有道理。”

戚桓宇:“……”

连翘笑着,

“于我来说,有这份家业才是麻烦吧。”

连家是扬州知名的富户。

因为不是一般富有,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先前的扬州知府是如此,

上门来闹事的连慎是如此,

就连邹氏也是如此。

他们一个个的看中的都是连家的钱财,处心积虑地谋划,想要的无非是钱财。

这几次,她深陷其中,惊险地化险为夷。

可这样的好运气,又能有几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按着她的条件,招个赘婿也无不可。

可人心哪里是容易琢磨的。

舅舅和邹氏多年夫妻,不是也被邹氏瞒了许久。

既然如此,索性她就将钱财大大方方地都捐出去。

砚之不明白,多问了一句,

“那起先连慎在的时候,您还一直闹。”

连翘:“我讨要的是公道,那是我应得的,

别人无缘无故来占我家产,跟我心甘情愿捐出,能一样?”

砚之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连翘很能想得开,心情也豁达,将钱财捐出去后,反而变得更轻松了,视线看向来人,

“大人无需为我担心,

我爹在时曾对我说过,当年他也是白手起家,

既然家业我爹能挣得,我自然也能挣的,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切都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