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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柔见躲不过去,平视地看过来一眼,

“如若没旁的事,你可以走了。”

“走?”柳婉婉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本小姐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轻易走。”

说话的同时给身后人使了眼色,

“把她押过来。”

云岚买菜回来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人,再看到为首的是柳婉婉,立马冲了过来。

柳婉婉没说话,身边已经有人先把云岚的嘴堵上,将人押到了一旁。

柳婉柔受制于人,挣扎不开,再看面前阴森森的柳婉婉,出声,

“柳婉婉,你到底要做什么?”

“啪——”

柳婉婉扬手直接甩出去一巴掌。

柳婉柔被人摁着膝盖压进土里,手被人捉着,连避都避不开,脸颊上迅速挂起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偏偏打她的人却是一脸得意。

柳婉婉甩了甩手,掌心疼,但她心里的那股烧得猛烈的怒气却降了许多,眼角向下一斜,轻易看到柳婉柔脸上的震惊和不理解,嗤笑一声,

“做什么这副模样看着我,

怎么,难道我还打不得你!”

往前走一步,伸手捏住柳婉柔的下颌,和她目光对视上。

格外欺压人的气势。

柳婉婉戏谑,用指尖一下一下戳着柳婉柔的脑门,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很想打回来?

可你有这个本事么?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

柳婉婉一脸的讥讽,连还手都没能力的人,有什么资格她面前瞪眼睛。

说着,挑挑柳婉柔身上的衣衫,讥讽,

“府上的下人都比你现在过得强,

你说你都落到这份上了,还活着做什么!”

柳婉柔脸上疼,额头疼,心也疼,

尊严,羞耻,全都被人狠狠撂在地上,而她却像个被提线的木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心灰意冷汇聚太多时,人渐渐变得麻木。

进而,认命。

既然始终都反抗不了,那就不再反抗。

柳婉柔眼睛中不带任何色彩,

“如果……如果你今日只是为了来羞辱我,那你已经如愿了,可以离开了吧。”

“本小姐要不要离开,由得到你说!”柳婉婉扯住她的领子,

“你别给本小姐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

你以为,你作出这副模样,还会有人同情么?

不会的。

柳婉柔,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世上没人稀罕你,也没人会记得你,

你不过是被父亲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

是没人要的贱人。”

涂着蔻丹的手拍拍柳婉柔的脸颊,柳婉婉眼中尽是得意,松开手的同时,慢慢直起腰杆,她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头上带了璀璨的珠宝玉石,加上上挑的眼角,使得她这张年轻的脸更高高在上,衬得柳婉柔更破碎不堪。

柳婉婉语调尽显了得意的张扬,叹了句,

“你啊,就继续再这里慢慢地过吧,

老死,病死,都不会有人管的。”

下人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不敢管。

虽说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二小姐,

但如今在府上谁得势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柳婉婉打了人,出了气,大摇大摆地走了,控制云岚的人也松了手。

而柳婉柔却长时间地跪在了地上,失笑。

云岚担心她的情况,赶紧到她身边,

“小姐,您说话啊,可别吓奴婢啊!”

柳婉柔觉得这副身体始终是撑着一口气,

可她到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还该不该再继续撑下去。

柳婉婉的欺侮是真的,可她的话也是真的。

以她如今的状况,再熬着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

朝和宫。

自从知道戚桓宇去扬州后,太后就时不时会关注扬州那边的消息。

今日得知扬州的雪灾情况好转,可算能暂时歇歇心,这嘴上却忍不住牢骚几句,

“这都开春了,谁能想到扬州那边居然会下那么大一场雪。”

孙嬷嬷:“谁说不是,本来天好好的,突然就冷了下来,还下了那么大一场雪。”

“听说皇帝封了个县主,”太后手持着沉香手串捻动了两下,“怎的不声不响冒出这么个人来?”

孙嬷嬷在外听来些情况,笑道,

“听说是二公子上的折子,说扬州救灾,连家有功劳,

皇上开恩,封了县主作为赏赐。”

太后了然,“原来是这样。”

不过,下一瞬又意识到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桓宇上折子提的?”

孙嬷嬷:“是。”

太后唏嘘,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这倒是稀奇了,难得桓宇这么有心。”

孙嬷嬷毕竟是长伺候的老人儿,顿时明白过来,

“您是说……”

太后给她一记眼神,再问,

“连家情况你知道多少?”

孙嬷嬷摇摇头,

“奴婢只是听说连家是扬州有名的富商,至于其他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本来是挺有兴趣的,可在听到是富商后,迟疑了。

孙嬷嬷见太后没说话,又补了一句,

“听说连家在扬州口碑不错。”

太后没表态,只说,

“罢了,旁的就不提了,

你帮哀家多盯着点扬州那边的事,

皇帝封的那位县主,也多探探消息。”

“是,”孙嬷嬷想了想,觉得还有件事需要说下,

“太后,皇上取消选秀后,宫内宫外有不少声音冒出来,

有不少关于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议论,

恕奴婢多嘴,

皇上的做法,是不是有些……”

太后听了孙嬷嬷的话,没有立刻出声。

她明白孙嬷嬷的顾虑。

可她是戚染染的亲姑母。

姑侄亲,她巴不得能让皇帝跟染染长久地好。

原先还担心过皇帝和染染的情谊能走多久,现在看来就很好。

至于孙嬷嬷的担忧,太后倒没那么多忧虑,

“皇帝是个有主意的,

他决定了的事,旁人没什么置喙的余地。”

这点从当初皇帝执意给染染妃位的名分就能看出来。

任是皇帝再顾念和她的母子情,也始终有他自个的看法。

如今,皇帝有了决断,宫里宫外一时出现些嘈杂声在所难免。

要她说,早早就用皇后的位份迎染染入宫,哪里会有现在的麻烦。

这就是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瞅了眼孙嬷嬷的严肃,太后扶着她的手起身,宽心道,

“这事咱们就别忧心了,皇帝自有决断,就都交给他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