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堂阴恻恻道:“我和许诗桐在乡下拜过堂,关系匪浅,我自然不希望她牵扯进旁的事情里。”
孙云岚惊的张圆了嘴巴,“拜、拜过堂?怪不得诗桐今天这么大老远来码头,原来是想见王爷。”
她悟了,睿王现在是皇子,以许诗桐的名声,即便是两人之前成过亲,赐给睿王做正妃的概率也很小。
睿王大概是想等娶了正妃后就再把许诗桐堂堂正正迎进门,免得遭了正妃嫉妒。
诗桐真可怜,明明是她在前,以后却要屈居在正妃之下。
想到这里,孙云岚信誓旦旦道:“王爷,臣女以后定助您和许姑娘一臂之力。”
谢君堂……
他不再看孙云岚,直接朝着马车走去,不出意外,那个妮子定是在马车后面自在呢。
离河边不远的草地上铺着一块儿厚厚的布,布中间是一个小几,小几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吃食。
一个女子坐在布上,她的双臂向后支撑在地上,仰面朝天沐浴着日光,身边的小丫鬟一下一下在为她打扇。
乌黑的长发垂下,衬得她曲线越发玲珑。莹白的小脸上,纤长的睫毛像一把羽扇,静静地合着,嘴角微微勾起,粉嫩的唇瓣似是引人浅尝。
谢君堂呼吸一滞,他再次感受到了许诗桐的美。
她的五官没有孙云岚明艳大气,却自有她的小巧精致,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灵动。
孙云岚走的慢,堪堪跟了上来,见到此景道:“诗桐,周围人多,不乏贩夫走卒,你怎地不带个帽围?”
许诗桐闻言睁开眼睛,却见孙云岚旁边的睿王盯着她一动不动,双手差点没撑住。
【我去,不会这么没情调吧?哪个人谈恋爱不是恨不得腻腻歪歪一整天,你俩咋这么快就过来了?】
许诗桐看了眼小几上的美食,明明她可以独自美丽,却变成了三人行。
不舍道:“要不然,一起吃?”
一声惊呼恰在这时传来:“不好了,有孩子落水了!”
有个四五岁的孩童,不小心从甲板上掉了下去。
码头上水性好的人不少,三五个大汉立马跳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把孩子带上了岸。
孩子却像是不行了,有贵妇人抱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
许诗桐立马起身大步朝着岸边跑去,从妇人怀中抢出孩子,“我试试,兴许能救!”
她迅速把孩子控在膝盖上,清理了孩子嘴中的泥沙,又将人放平开始按压胸部,然后竟是嘴对嘴吹气,按压,吹气,来回反复。
妇人被抢了孩子,懵了一瞬,看着许诗桐一系列的行为做下来,这才回了神。
有婆子上来大声呵斥,“你住手!竟敢如此欺辱我们小少爷的遗体!”
有小厮一样的几个人就要上来拿人。
本来没来呼吸的孩子却突然间吐出一口水,咳嗽起来。
岸边议论纷纷的声音一顿,而后都是更为激烈的惊叹声!
“天呐,诈尸了!”
“什么诈尸,分明是活过来了,你看这孩子都能哇哇大哭了。”
“可这孩子分明已经没气儿了,竟然被她鼓捣活了!”
“姑娘,敢问这是什么法子?以后有人溺水也能用吗?”
许诗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自然是能的,只是得落水时间很短才行,长了就回天乏力了。”
她手上沾了泥,此刻像个大花猫,但周围的人没人在乎这些。
他们都是在河边生活的,接触水最多,就怕有人溺水。
时下城里人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但是他们乡下人则是自由的多,要那样事事拘谨,就没法干活儿了。
像刚才她这行为出格,却是对着一个孩童,这里的人也就没说什么。
刚才的妇人已经从大悲大喜,失而复得中走了一圈,她命人将孩子带走,这才对许诗桐道:“多谢姑娘救我儿一命。”
许诗桐回道:“不用谢,这不是赶上了么。”
“姑娘可否告知是哪家府上的?”
许诗桐道:“我爹叫许厚德。”
妇人点头,连连说会上门感谢,这才带着人上了马车走了。孩子落水,还得回府里找大夫好好给压压惊。
人群散去,许诗桐就看到了谢君堂浓的滴墨的脸,而孙云岚则是自动远离他五米之远。
孙云岚舔了舔嘴唇道:“诗桐,你刚刚的举动……”
谢君堂却是很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孙云岚的话,迈步上前,拎小鸡一样拎着许诗桐走向马车。
“孙小姐,本王和许姑娘有事要说,你自便。”
又冷声吩咐清风道:“驾车回府!”
夏荷就要跟上去,却被清风拦了下来,“你跟我坐车辕上。”
孙云岚觉得任由许诗桐被带走,自己很没有义气,想追上去,却又想到那俩人是拜了堂的,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她跟过去算什么。
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身边的丫鬟却是道:“姑娘,那一小几的吃食怎么办?”
孙云岚看了眼,好多她都没见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带回府里,给祖母和母亲都送一些过去。”
睿王那里她帮不上,她只能是回家为诗桐做做好人了。以后诗桐说亲的时候,她祖母和母亲去贵夫人圈子里给抬抬名声也是好的。
睿王府,谢君堂的目光直直落在许诗桐花猫一样的脸上。
“你可知错!”
许诗桐想了又想,她怎么不知道她错哪儿了?这人真是有毛病!
但这样的疯批她惹不起,她认怂!
小心翼翼试探道:“我不该打扰您办公?”
“再想!”
“难道您移情别恋,不喜欢孙云岚了?”
许诗桐只觉得面前的人脸色更难看了,喃喃道。
“本来就是嘛,孙云岚那么好,谁知道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啊。也怪我,我该先问问清风的,你说你现在换哪个了,不过要是和我不对付的,我是不会帮忙的。”
谢君堂努力压抑胸中的郁气,这女人脑子不好使,不能被她气死!
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我是说你今天救那个人的事情。”
许诗桐开心道:“你也觉得我做的好吧,我这个法子是极好的。”她做这事儿很有成就感。
“你就这么缺银子?你一个深闺女子,竟然当众抛头露面,还对个男孩儿上下其手。”
这话太难听,许诗桐气的腮帮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