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如果说能保证梁越安全无事,那绝对是硬着头皮说假话!这是关系人命的事情,我不是医生,就是高超医术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就好比谁也不能保证岛上的雾气什么时候散去!
梁越腿部的伤这几天了还没有好的迹象,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担心就是医生来了,估计别说恢复,能保证不引发感染,危及性命就不错了!”
“小江,你是不是有什么预案?不用兜圈子,你只管说,我们一起商量,只要是为梁越好的,我们都会配合!”
大领导果然是聪明人。
“岛上先前的医生已经被王主任他们带出岛了,留下来的两个都是没多少经验的。拓基岛那边有个医生,下放下来的,据说原先做过些手术,我准备派人接过来,让他看看情况,如果两天后,岛上雾还没有散,我们这边要根据情况为梁越治疗。
当然,首先是保证他生命的治疗,到时候我们会征询梁越的意见,当然你们这边……”
“小江,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做事谨慎的人,梁越那边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如果岛外的医生进不了岛,你全权做主安排就行!人……人能活着就……就好。
那医生如果过来了,我们能不能了解每日的情况,我还行,这些年行军打仗,就是家里的女人们……”
“领导,我知道了,您放心,每日情况我们都会汇报的!”
……
拓基岛。
一处四面漏风,看着快要坍塌一般的破屋子里。
徐科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跟破树叶一样披在身上。
一阵冷风吹来,他缩在破旧的棉被里面剧烈地咳嗽,看看不时扬尘的房顶,他考虑着这房顶是不是要收拾了,不然这天一天天地变冷,这样下去,他不饿死,也在这房间内冷死了。
他想烧些热水喝,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锅。
他带来的锅都上交了,如今都是集体饭,不让自己做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加上天冷,先前还去海滩那边拉渔船,手都裂出了口子。
今日还要出工,只是他真的没有力气干活了,他想偷懒一天,只是这偷懒一天就没有饭吃,要饿肚子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沮丧,甚至有些绝望。
他本以为自己是医生下乡,结果来到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医院什么的,将自己的工作证明交过去,村干部直接给安排了一户人家暂时住着,跟着农户干农活、织网打渔。
徐科去问明情况,村干部直接说他们接待的都是城里职工下乡务农搞生产,哪有什么医生工作,就是村子里原先的赤脚医生,也是偶尔帮人看病,农忙时候干活,都是要记工分的,不干活没法记工分,没工分吃饭分东西也就没法弄,大家都这样,不能跟他搞特殊。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科现在终于明白他主动提出下乡的时候,马主任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还有同事们那些嘲弄的眼神,他真是太年轻了!
原先他借住在岛上老乡家里,只是那家的条件简陋,家里孩子多,闹哄哄的,住着很不方便,没有一点隐私。
他带了几本医学书本想没事的时候看看,谁知道竟然被那家人直接拿走撕了做擦屁股的纸,气得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干脆直接申请住在村子里一间原先做祭祀的破房子里,这房子破旧不说,屋顶都快露天了。
徐科还没住几天就感冒受凉了,不住地咳嗽。
幸好他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药材,咳嗽得难受,他就想熬些药水喝,可是如今连锅都没有。
看着四周乱糟糟的一切,徐科真是欲哭无泪。
“徐科!”
“这是那个书呆子住的地方吗?”
“就是,前几天他搬到这里了?不会冻死了吧?这几天晚上这么冷!”
“滚犊子,你说什么呢!”
徐科听到外面吵闹声,站起身走了出来。
“啊!徐医生,你怎么还活……怎么一下子……”
徐科的突然出现,将前面带路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你是徐科吗?”
一个穿军服的人正色问道。
“我……我是!”
看到穿这种衣服的人,徐科有些紧张。
“你是医生?”
“我……我原先在医院工作。”
徐科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我们走一趟!”
那人直接说道,很快过来两个兵士,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有什么事?”
徐科声音有些颤。
“让你走,就跟我们走,问什么!”
“这人不会犯什么事了吧?”
那两个渔民看到徐科被带走,也有些害怕,原先还笑嘻嘻的,这会儿也噤若寒蝉。
“谁知道,我们赶紧回去吧,别把我们也抓起来。”
……
“参谋长,人带回来了!”
江德富刚从卫生间回来,小周就跑过来说道。
这几天忙在队伍上的食堂吃饭,杂粮饭,菜蔬少,难吃,他吃了胃不舒服,今日厕所跑了好几趟。
这两天雾气仍然没有散,反而有更浓烈的架势。
颂山岛距离拓基岛并不算远,但因为天气原因,江德富只让人趁中午雾气淡的时候出发,第二天中午回来,一切以安全为保障。
“他在那里怎么样?”
江德富淡声问道。
“老惨了!先前咱们见到文质彬彬的,这在渔岛那边折腾得,我先前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逃难的,这城里的知识分子到了村子可真施展不开,去的人说他被村子里人挤到破庙里住,有一顿没一顿的,就差饿死了!”
小周絮絮叨叨说道。
“你一会儿派人带他去收拾下,干净整齐些。”
“是!”
“参谋长,这医生虽然来了,也不知道行不,还有那二太子那么闹腾,不配合怎么办?”
小周有些发愁地说道。
那梁越一直闹腾,大家背地里都叫他二太子。
“你们不用管,我去找他谈。”
江德富淡说道。
……
卫生所。
徐科两眼直直地盯着房顶,脸色灰败,一眨不眨的。
江德富拉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他也没动一下。
“这雾根据以往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夜不成问题,你怎么考虑的?”
他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停顿了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