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为民无语地看向他：“我送她去。”
媳妇这么大的肚子，哪能放心她自己出门坐车。
“还、还能这样？”许向学一脸幽怨，“哥你怎么不说？我也可以送你们到省城。”
找村长开张介绍信多简单的事。
许靖尧：“你也没说要去啊。”
“……”
“车上有人贩子，你去了不安全，我都遇上两三次了。”许靖尧不走心的安慰，但是也确实有这个顾虑，许向学性格单纯容易被骗。
“好、好吧。”他哥真是时刻都为他着想，“哥，你跟嫂子放心去，二婶那边我保证照顾好。”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放心去？
这一打岔，倒是冲淡了几人离乡的愁绪。
火车到省城已经晚饭时间，进站没多久时桥就看见了站台上等着的周婉婉，再一看不远处蒋胜东也在。
“你给蒋胜东说了我们今天到？”
“嗯，缺个劳动力。”
正说着，站台上的两人都看见了车窗边的时桥、许靖尧，跑了过来。
“桥桥——”
“时姐、许哥——”
周婉婉一顿，这个讨厌鬼喊的人不会是她要接的人吧？接着就看见许靖尧从车窗里面扔行李出来，叫蒋胜东的讨厌鬼屁颠颠地接住了。
“……”
还真是。
“桥桥，你跟那个人认识？”
周婉婉逗了一下时桥怀里抱着的干女儿，瞟了一眼见另外蒋胜东在逗许靖尧抱着的另一个干女儿，不由地皱起眉。
“怎么了？”时桥察觉到周婉婉语气有点不善，这两人有过节？
周婉婉伸出裤腿上面湿了一大片。
“蒋胜东干的？”
“就是他！这可是我新买的裤子！今天穿第一次就被弄脏了。”上一秒还恨不得找蒋胜东干架，下一秒脸上挤出笑，“不能生气，别吓到我干女儿。”
时桥看的好笑：“他怎么说？”
“他让我回去晾干，然后着急忙慌地就跑了，结果在车站遇上吵了一架。”
时桥：“……”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考虑到那个讨厌鬼也是许靖尧的朋友，周婉婉不想时桥为难，决定先压下这件事，“住处安排好了吗？”
“我家里没人，房子空下来了正好可以去住。”
时桥顶着知青的身份，只能跟周婉婉这样解释，不然说了买的，还要解释钱从哪里来。
“你父母亲戚呢？”
周婉婉还从来没听时桥说起过家里的事。
时桥苦笑一声：“父母早就不在了，只有几个远亲，也没来往。”
周婉婉突然明白时桥为什么把吴家人当亲人对待了，她一直疑惑，哪有把男人前面媳妇的外家当亲人的，原来桥桥没有亲人了啊。
这边许靖尧给蒋胜东介绍起吴淑慧和齐为民：“这是我小姨和小姨夫，跟我们一起住，行李你一起带过去。”
“小姨好，小姨夫好。”
蒋胜东自来熟的打招呼，吴淑慧和齐为民也大方的回应。
周婉婉问清楚地址，带了时桥几人去坐公交车，蒋胜东骑着三轮车把行李运过去。
当看见面前的二层小洋楼，饶是从小不缺钱的周婉婉也呆住了，喃喃道：“桥桥，要不你跟许靖尧分了，让我跟你过吧。”
许靖尧：“……”
吴淑慧和齐为民也很震惊这么豪华的房子，当着外人硬是压下了心里的震惊。
周婉婉裤子湿了一大片，冷冰冰贴在身上的难受，早就忍不住了，这会跟时桥说了声回去换衣服。
“大晚上的自己回去不安全，蒋胜东你送婉婉回服装厂家属院。”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蒋胜东搬完行李，正张罗着热饭菜吃，知道时桥等人到了已经晚上，又带着孩子不方便外出吃饭，于是提前去饭店买了菜端回来，只需要热一下就可以吃。
这边他找人大扫除过，锅碗瓢盆厨具都是干净的。
“不用他送。”周婉婉先开口。
“这边离服装厂很远，我送你。”
本来想拒绝的蒋胜东听见周婉婉先拒绝，逆反心上来了不让他送偏要送。
“不……”
“那我和靖尧送你吧。”
“还是他送吧。”
时桥几人坐了整天的火车，满脸都是疲惫还带着孩子，周婉婉妥协了。
“把婉婉安全送到家。”
“时姐，我办事最靠谱。”
时桥当然是相信蒋胜东才让他送周婉婉。
许靖尧和齐为民去厨房热饭菜，时桥带着两个女儿和吴淑慧在客厅休息。
“桥桥，这是你和靖尧的房子？”
对吴淑慧，时桥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承认了。
“你……”刚想问哪里来这么多钱，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谁还没点秘密？没必要刨根问底，转而逗起了小奶娃。
“哪个是平平？哪个是安安？每次我都分不出来，长的一模一样。”
“我也分不出来，安安屁股上有个小印记，翻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吴淑慧：“……长大了怎么办？”总不能也翻出来看看吧？
“大了她俩就记住自己谁是老大，长大了总归还是有区别的吧。”
“细看平平的眼睛像你，安安的眼睛像靖尧。”
“小姨给肚子的宝宝取好名字没有？”
“还没想好呢。”吴淑慧慈爱的摸摸肚子，“也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都取一个，准备好。”
***
第二天许靖尧早早地出了门，快中午才回来，同时带了一个人回来。
“丁爷爷！”时桥惊喜地上前迎接，“您身上还好吗？”
“好，好得很，劳你挂念。”
“小姨，这位就是给靖尧治好病的丁爷爷，在城里的时候帮我们很多。”
吴淑慧和齐为民也走了过来打招呼：“多谢丁叔照顾桥桥和靖尧，快屋里坐。”
“真论起来，还是乔丫头和许小子照顾我多些。”
要不是时桥两人留了钱给蒋胜东，喊他帮忙照顾，丁老师觉得自己活不过那个前年的冬天。
“丁爷爷，这次又要麻烦你。”
“不就是看着两个小姑娘吗，靖尧都说了，这算什么麻烦，我乐意得很。”
客厅的一个宽敞角落，铺了厚实的地毯，上面有两个肉嘟嘟的小娃娃在玩。
“这就是你的娃？”
“嗯，平平、安安这是曾爷爷。”
地毯上的小娃娃咧开没牙齿的嘴，笑的“咿咿呀呀”。
“好、好、好。”丁老师有一瞬间的失态，匆忙抬手擦了下眼角。
许靖尧：“丁爷爷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下午，齐为民和吴淑慧两人出去买东西了，时桥和许靖尧也带着孩子出门买生活用品，商店里面碰见了蒋胜东。
果然在省城随处都能遇到他。
时桥：“你不上班？”
蒋胜东得意笑：“都考上大学了，不上班了。”
“你在女装区干嘛？给你娘买衣服？”
“给周婉婉买。”
“赔她的？”
“嗯，我想着赔裤子不好，还是赔件衣服吧，时姐你来帮我挑挑，我不知道你们年轻姑娘喜欢什么款式。”
“自己挑，道歉就要有诚意。”
“行吧，对了你让我找看孩子找到了，我小弟的娘，平时在家时间也多，她愿意来。”
“你帮他妹妹那个人？”
“嗯，绝对可靠，他娘我也见过，老实本分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