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香：……是我疯了还是秦文玉疯了？
她讷讷道：“靖尧媳妇不让家里寄钱，每个月给爹娘的三块钱咋办？”
秦文玉玩笑地打了她一下：“你傻了不成，平摊后哪里就用得到三块钱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每个月给二三十斤粮食也就够了。”
按照村里的规矩，老人都由大儿子养老，其他儿子出粮食。许老二走了，还有哥哥弟弟在，也轮不到许靖尧。
许家人看许靖尧日子过的好起来，生怕占不到便宜故意用孝道来压人。
“对了，既然要重新分家，那靖尧治病欠的账也算在里面。”
“这都过去的事了，怎么能算一起？”她都听说了，许靖尧每个月还去省城看病，多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怎么不能算一起，”秦文玉捏紧许长香的胳膊，瞬间变脸，“好处都是你们得，亏我家吃，哪有这种便宜事！要不是娘死攥着靖尧的工资不拿出来，靖尧病早就治好，
也不会把身体拖垮，以至于干不得重活需靠媳妇吃饭。你要让他担责任，那我们先来算算总账！”
“……”许长香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秦文玉成了寡妇后不仅没收敛性子，反而越发难对付，“我、我回去跟娘商量下。”
“这才对了嘛。”秦文玉又恢复成一副笑脸，拉起家常：“一个人回来的？孩子没跟着来？给侄子们带东西了吧？”
许长香不觉有诈：“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几个侄子侄女都带了东西。”
“哎哟劳你破费，给靖尧和靖兰的，等会我顺手拿回去。”
许长香：……谁说给许靖尧许靖兰买了。
秦文玉盯着她难看的表情，皱眉：“没给靖兰、靖尧买？向前向进他们是你侄子，我家那两个难道不是？许长香你不拿我们当一家人！”
刚好走到村口，说这话时声音大了些，村口的老婆子问道：“文玉，哪个什么不拿你当一家人。”
“长香啊，只给大哥四弟的孩子买东西，唯独不给我两个孩子买，这不是拿我当外人是什么？”许长香来不及阻拦，被秦文玉噼里啪啦倒了出来。
老婆子们一人一句：“长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姑姑的一碗水也要端平。”
“你这样做，不是故意引起矛盾吗。”
“几年没见，长香怎么这般小家气，买一个不买一个的，像什么样子。”
许长香憋屈的脸都绿了，她怎么知道都分家了秦文玉还没脸没皮的追着要东西。
只能赔笑道：“二嫂你就是急性子，给靖尧、靖兰带了，出来的时候忘了拿。”
“还是你有心，”秦文玉这才笑起来，“大娘们，我就说长香不会小气，等会给你们看看她买了什么好东西。”
老婆子们：“快去吧，长香婆家县城的，拿回来的东西肯定不差。”
还没到许家，就见许靖尧一个人往回走。
“靖尧，你奶呢？事情办妥了？”
许靖尧无奈的笑：“余山爷爷刚说到重新分家产，奶说她肚子痛就回去了，等了好一会儿我去找她，爷爷说奶不舒服睡了。”
“娘病了？我去看看她，顺带把老母鸡捉回去。”
“二嫂要不改天吧。”
许长香拦住秦文玉，肯定不能让她把老母鸡捉走。
“来都来了，顺路的事。”
“娘生病最不耐烦别人吵闹，等好了你再去。”
“还要拿你这个当姑姑的给小辈买的东西，靖尧，三姑给你和靖兰带了东西来。”
许靖尧：“是吗？带的什么？”
许长香突然捂着头呻吟起来：“二嫂，我这头痛的老毛病犯了，先回去了。”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长香，那你好好休息东西改天我再去拿，也给娘说一声老母鸡下的蛋攒起来，留给曾孙吃。”
没走多远的许长香一个踉跄，什么人啊！还敢明抢！
“呸！狗东西。”秦文玉冲许长香的背影骂道，又看一眼儿子，“演的像那么回事。”
“都是娘教的好。”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自己不学好。”
“哪不好了，对付胡搅蛮缠的人管用得很。”
“下次再来，非要去找村长重新分家。”秦文玉冷笑，“一个月二三十斤的粮食给就给，看你爷奶舍不舍得手里的家当！”
路过村口时，老婆子们看见空手回来的秦文玉母子，心知肚明却还是想看热闹的问起来。
秦文玉才不怕家丑外扬，她只懂先发制人。坐在老婆子们中间倒豆子似把李银花许长香上门的事说了。
老婆子：“老子走了儿子顶上，是有这个说法。可当初你们家不是被赶出来的吗？”
“房子还都是文玉娘家人来帮着补的，许家人一个都没出面。”
“当初我还问过李银花怎么不去帮忙，她说老了不靠靖尧小子。”
“这是看靖尧日子好起来了，出来弄幺蛾子。”
“文玉别理她就是。”
秦文玉叹气：“她始终是长辈，不管做什么都有理。”
“能有什么道理，靖尧傻病才好没多久能挣点工分了，她闻着味就找来。”
“就是，傻的时候怎么不出来帮扶一把？”
“还好意思舔着脸要三块钱！村里谁家有这个闲钱！贪心也不是她这个样子。”
其中一个老婆子特别气愤，那可是三块钱啊！她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几次钱，李银花凭什么张嘴就要三块。
“你们也知道靖尧一穷二白，我儿媳妇怀孕后全靠她家里帮衬，才不至于怀孕都吃不饱饭。我那婆婆……诶！我都没脸面对儿媳妇。”
“她还盯上徐知青家里了？”老婆子们夸张地嚷起来，“哎哟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孙媳妇家里的东西都惦记，贪财鬼投胎吧。”
“真是给老许家丢脸哦。”
“要是靖尧拿不出来，我婆婆她就要到处去宣扬靖尧不孝顺，坏他和他媳妇的名声。”秦文玉苦笑，“要是靖尧他爹在就好了。”
可不是么，光欺负孤儿寡母，许家也太不是东西。
这天后村里人看见李银花和许贵生就指指点点，看见许长香都是很嫌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