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是秋天时桥带两个小姑娘去摘回来,用潮湿的沙子保存起来,可以管四到五个月的样子。
想吃的时候刨出来,十分方便。
秦文玉在做板栗炖鸡,满屋都是栗子鸡的香味
时桥心不在焉地吃掉手里的板栗:“看起来又要下雨,雨天路不好走,我去村口看看——”
站了起来准备开门出去,门正好从外面推开。
“哥,你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嫂子都要去接你了。”
许靖尧笑着看向媳妇:“路上耽误了会儿。”
一家人吃了顿热乎的板栗鸡汤,全身都暖和起来。
许靖兰看她哥热的脱了外套,也想跟着脱,被秦文玉吼住。
“想感冒是不是。”
“哥都脱了。”
“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有媳妇,我管不到,但是你我还能管几年。”
许靖兰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帮她,注意打到时芸身上:“芸芸,你热不热?”
时芸摇头。
她不甘心地换一个人问:“嫂子,你热不热?”
时桥摇头,她只觉得行动不方便,不觉得热。
刚开始还觉得棉衣棉裤特别丑,每次穿都很拒绝,现在虽然还是拒绝,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怕冷星人只在乎保暖,美丑不重要!
“这么热,脱了棉衣去外面走两圈。”
老娘要发火了,许靖兰不敢再闹,只悄悄解开了棉衣下面的扣子,散下热。
晚饭吃完秦文玉没多留,收拾好带着两个小姑娘回了老房子。
许靖尧这才说道:“蒋胜东发电报来,喊我们年前再去一趟省城。”
十二月去过后,打算年后再去。
时桥惊讶:“他又要货?”
“应该是,估计要给工人发福利,所以他想到我们。老刘也发了电报,希望我们年前再去一趟。”
想到县城合作的那几家也提前打了招呼,过年的时候要增加订单。
“那去吧,只是村长那边怕不是这么容易拿到介绍信。”
话音一转,时桥又问:“还去干什么了?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泥点?”
许靖尧低头一看果然很多泥点,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回来路上顺便去揍了两只弱鸡。”
被揍的两只弱鸡——刘正全和刘光宗此时正躺床上呻吟。
只是去相个亲,回来路上被人套麻袋揍了,找谁说理去?
“叔,这门亲事要不得。”
刘正全痛的翻身都困难:“怎么要不得?人家姑娘是厂里的正式工,托了好些关系才给你介绍上。”
“晦气!还没进门就给我招来一顿打,进门还得了?”
……好像有点道理。
于是跟刘光宗相看的姑娘不仅被拒绝了,还流传出克夫的坏名声。
自从放寒假后,村里的扫盲班越发热闹起来,村长通知各家让上学的孩子也去扫盲班,认字多的去帮着教,才上学的去多学学。
秦文玉怕时桥一直不出门,在家闷坏了,昨晚走前特意嘱咐她今早要起床吃饭,吃了一起去扫盲班瞧热闹。
不想放婆婆鸽子的时桥,在许靖尧的帮助下艰难起床。
“你在睡会儿,我去把早饭端过来。”
“不行。”
时桥拥着被子坐起身,哈欠连天:“答应娘了不能反悔,要给芸芸和靖兰做榜样,再说你没发现我长胖了吗?”
吃得好不运动又是容易长膘的季节,她脸上隐约有双下巴了。
许靖尧煞有介事地点头:“是该出门走动走动,再不去赵大娘她们吃瓜都不带你了。”
手伸到被窝里去捏了把时桥肚子上的小软肉。
“软乎乎的,这样刚好,我养出来的。”
“臭流氓!”
时桥扭来扭去想躲开他的手,许靖尧顺势扑倒她,挠媳妇的痒痒。
“别、别挠了,好痒——”
眼泪花都出来了。
“我求饶,好汉求放过。”
“落到我手里面,求饶也没用。”
两人闹着一团,气氛逐渐不正常起来,外面传来秦文玉的声音。
“桥桥,起来了没?饭要凉了。”
时桥深吸口气,稳了下情绪:“马上来。”
一把推开许靖尧,“都怪你!差点被娘撞见。”
许靖尧默默地躺一边,心想早被娘听到过,但他不敢说。
说了媳妇估计没人见人。
“我帮你穿。”
两人收拾好来到老房子,只有秦文玉一个人在桌边吃饭。
不由奇怪道:“靖兰和芸芸呢?”
秦文玉吼了声:“许靖兰你自己说。”
时桥原先住的那间屋里传来咳嗽,随后有道沙哑虚弱地声音响起:“感冒了。”
“昨晚回来后,两人在房间没穿棉衣玩了大半夜的抓石子。”
秦文玉半夜起来发现隔壁屋的煤油灯还亮着,以为忘了吹灭,进去一看两人把棉衣被子堆一边玩的起劲。
“早上就起不来了,该!”
气的她一人骂了一顿。
时桥进去一看,时芸蔫巴巴捂紧被子,精力旺盛许靖兰同样没力气蔫巴巴的,看着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
叛逆期的孩子总爱跟大人唱反调。
“桥桥过来吃饭,别管她俩。”
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秦文玉没好气道:“等会我去喊赵有粮来看看。”
“你俩出去逛逛,我看着她俩。”
许靖尧牵起媳妇的手:“走吧,有娘在,没事。”
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时桥跟着一起去扫盲班了,路上还在忧心去省城的事。
许靖尧只说不用担心。
到村口,两人牵着的手虽然放开,但任谁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桥桥,快来这里坐。”
刚进扫盲班,赵大娘就招呼道。
“来了。”
“……我去向学那边。”
只见他媳妇已经有了座位,跟赵大娘几个人热络地聊起来了,放心去找许向学了。
扫盲班里男女分开坐,许向学也被他爷爷撵过来学习,这会子正靠墙打瞌睡。
板凳突然被人踢了一脚,被吓了一跳他也不恼,只睁开眼左右看:“哥,你来了啊。”
他从屁股底下又抽出张小板凳递过去。
村长带人收拾出了放农具的房间,拿来当扫盲班,板凳需要自己带。
许靖尧皱眉:“别在这里睡。”
“好吧。”
掐了自己几下许向学总算清醒了些,“嫂子来了吗?”
“嗯,在那边。”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显然两人都对扫盲班没什么兴趣。
“二哥,向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