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将将停住,林希便飞也似的跑下车。
小区门口保安拦住她,得知她不是户主不让她进。
林希急中生智,她记得温辰家的门牌号便报给保安,她知道,保安一般都会有户主联系方式。
保安见她是个孩子,而且看样子很着急,便加快动作翻看记录单,很快就找到了户主温译的联系方式。
“孩子,你别急,我这就打!”善良的保安大爷说着拿出手机。
号码拨出,响了半天却是没人接。
林希急的脸都青了,其中有一半也是因为担心。
保安见她样子不忍心,又连着打了两遍,可依旧没人接。
“大爷,只有这一个号码吗?”
保安大爷半是无奈半是惭愧地点点头,“是的,我这边记录单上只有一个人的号码。”
林希已经急出了汗,她说:“大爷,要不这样,您跟我一起去,我只要确定家里人没事就会赶紧走的!”
林希满眼渴望和乞求。
大爷终是不忍心,毕竟她看起来都快急哭了。
他这次就算被罚扣工资也认了!这大半夜的,没急事一个小姑娘怎会往外跑?
“行吧!你跟我来!”说着,大爷拿着呼叫机就往里走!
“谢谢!”林希说着,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温辰家门口。
林希急忙上前敲门,她不停地拍打,她急的失了方寸,甚至忘了还有门铃。
“温辰!温辰你在吗?我是林希,快开门!”
“温辰!”
“快开门!里面有没有人?”
……
回应她的,只有冷硬的门板。
正当她无措之际,手机响起消息提醒。
她拿出看了眼,心脏顿时悬了起来!
是温辰的短信!
林希抖着手打开信息。
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是一家酒店的地址。
直觉告诉她,温辰在那!
虽知这短信来的蹊跷,可她也顾不得想了,她飞也似的跑下楼。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念,祈祷着温辰一切平安。
好在那家酒店离得不远,林希一路跑过去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她循着短信里给出的房间号找到了。
门口,她浑身颤抖,她的衣背已经湿透了,汗珠从她的额角流下,流进她的眼睛,涩涩的;流进她的嘴角,咸咸的。
可她的心更湿,像是被一场大雨浇过,又被雷霆闪电劈中,揪着地疼,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那门板,可却突然害怕打开。
她怕看到可怕的她不能接受的情景。
然而,她必须尽快,因为多耽搁一秒,她恐怕温辰就多一秒危险,于是她咬着牙,像赴死的战士一般,叩响门板。
吱呀……
门随着她的动作开了一条缝。
没锁?
她微愣,盯着那条缝看了会。
她的心越发紧,呼吸逐渐急促。
终于,她鼓起勇气,使尽全力将门推开来!
哐一声响,门开了。
房间不大,入眼就能看到床尾。
目光触及之处,像突然飞起一只带着蓝色毒液的箭头射向她的双眸,她的眼前有十几秒的漆黑,连同大脑一片空白,跟被人揪出一般。
林希急忙扶住墙才勉强没有倒下。她抬起僵硬的头,强压着情绪逼迫自己看清眼前的状况。
床下凌乱散着些衣服,那件醒目的湖蓝色裙子就躺在地上,像只颤抖的、垂死挣扎的蓝色蝴蝶。
林希垂着的手攥的紧紧的,直到肾上腺素飙升后造成的眩晕渐渐褪去,她又重新闭上眼,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迫使自己保持大脑清醒。
就这样僵持了十秒,她感觉勉强才稳住心神,忽然地,房间里传来一道声音。
“林希,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很魅,很冷,带着十足的挑衅,期待,还有炫耀,甚至还有些快感。
林希蓦地睁开双眼,那声音即便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可她还是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好奇房间里还有谁吗?”
“来啊,快进来看看~”
她故意拖着尾音,让声音带出些引诱和挑衅的味道。
林希的唇已被咬出血,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地上,也滴在她的心里。
她的眼也红了,几乎要流出血来。
她挪动脚步,可她的腿已经失去所有知觉,只感到无尽的沉重,她好似没有腿,下半身是一整块巨大的石头。
短短一两米的距离,她用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到。
而床上的情景,几乎要将她击碎了。
她看到温宛赤身裸体地面对她,非但没有一丝难堪,她的表情甚至是喜悦的,癫狂的,好似很期待被林希看到一样。
而温宛生怕她晚看到一秒,随即用很明显地眼神提醒她——看旁边。
在那肮脏的裸体旁边,是同样一丝不挂的温辰,只是在最私密处敷衍地遮了一件衣服。
他闭着眼看不到表情,但身侧的拳头以及被攥皱了的床单足以证明他是清醒的。
这一切已让林希承受到极限, 她梗着脖子张开口想要呼吸,感觉气管里像堵了棉花一样让她窒息,可空气似乎偏要跟她作对,氧气并没顺着气管钻进她的肺里,反而另她升起一股恶心!
温宛畅快极了!
林希狼狈的样子让她的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甚至觉得比占有温辰还要畅快!
但她觉得还不够,她只稍稍用力,便将身旁的被子丢到林希跟前。
被子掉落时带起一阵风,裹挟着劣质的香水味儿,吹起林希打湿的发丝,也将她混沌的头脑吹醒几分,她吃力地抬起眼皮。
眼前雪白的床单已经被磋磨地皱皱巴巴。
林希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温宛癫狂地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张狂疯魔。
笑完了,她赤裸着起身,随手将被子盖到温辰身上。
她想,她多少得给温辰留一点体面。毕竟,以后他就是她的丈夫了。
做完这件她自以为大度的事,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林希跟前。
血红的脚趾甲映入林希的眼眸,像是地狱里恶犬的利爪,而温宛的脸就是恶犬的獠牙。
她才不在意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相反的,她扭曲的心里甚至还觉得有点骄傲。
因为她知道,这可以刺激到林希。
“林希,这次他死也逃不掉了。而你……就是我们的证人!”
……
林希又是一阵干呕。
从没有哪一刻,让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恶心,愤怒。
此时此刻的林希,已然被刺激到极致,激怒到极限!
可她是林希,不是温宛,即使身心已经千疮百孔,她仍是理智占据上风。
她只抬了抬眼皮,那腥红的眸子闪着狠厉的光。
温宛踉跄几步,惊恐地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希!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这般气势?
只凝视了一瞬,林希的目光便越过温宛,而看向她身后床上的轮廓。
她哑着声音说:“温辰,你说,我信你……”
“你走!”
她的话被打断,床上传来温辰低沉的,带有极致愤怒的声音。
“你走!马上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希不太敢信自己的耳朵,她皱着眉头看向那张肮脏的床。
但她看不清床上的人,只能透过颤抖的轮廓判断着他的情绪。
“温……”林希还想说些什么,即便她现在所受的伤害足以让她的心破碎,可她依旧保持着一丝理智,这份理智告诉她,她需要救他。
“林希,给我留一丝体面吧!求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