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硕前脚去德国出差,后脚杜美心就开始她的行动。
她最好拿捏的自然是林澜。
这天她约了林澜出来喝茶。林澜这个人耳根子软,又好面子,虽然嫁进豪门几十年了,可是对于上流社会的生存法则仍是一知半解的。这些年要不是她处处提点,林澜怕是被殷博文吃得渣都不剩了。她为人清高,从来不会主动去结交新朋友,这么多年也就杜美心这么一个知心人。
杜美心要不是看在殷家的实力上,也不会和这么个傻缺维持几十年的友谊。
林澜搬去和季雨薇一块住的事情,许天歌早就回来和杜美心说了。
那时殷天硕对许天歌好是好,可并没有坚定地要离婚后娶她。现在既然殷天硕开了这个口,那么杜美心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会帮许天歌扫清这条道路。她这两个女儿是她杜美心的掌上明珠,也是她后半辈子的希望,现在许天舞是没法留在身边了,她只能指望许天歌。
林澜病了许久,现在身子骨硬朗起来,她也想出来透透气。何况她倒想看看杜美心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杜美心定的地点是美心茶馆。就是她自己开的茶馆里。林澜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林澜走进茶馆一看,茶厅里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靠窗的位子几个女人在,也不知道她们聊什么,这会儿正笑得放肆。
杜美心眼尖看到林澜进来了。
她十分热情地打招呼:“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澜,快过来上坐。这些姐妹们都说许久不见你了,可想死你了。”
林澜嘴角压了压,原来刚才她们聊的是她。
她不动声色地走向人群。
来的人有电商大亨李太太,还有郭行长的老婆陈太太,另外一个眼生,林澜并不认识。
林澜朝她们点了点头,落了座。
杜美心给林澜倒了一杯白开水,体贴入微地说:“澜,你还在康复中,就喝白开水吧。怕里口里没味儿,我特意准备了一些自己店里晒的果脯,没有加任何防腐剂的,你尝尝。”
林澜嘴角带着笑,打量着杜美心,没有动手的意思。
李太太说:“美心真是会照顾人,看得我都嫉妒了。想必你家两位千金也被你调教得很好。不知哪家有福气,娶到许家两位千金。”
李太太常居瑞士,偶尔回京都来不住,对于许天舞的事情自然不清楚。
然而陈太太却是知道的,这陈太太是个人精,杜美心今天组这个局的用意她猜了个七八分,才不会扫杜美心的面子,便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可惜我家也是个千金,我都恨不得生个带把的出来和美心成亲家。”
杜美心喜滋滋地引势利导:“你们都没机会了,女大不由娘。我家天歌一门心思地全放在天硕哥哥身上,整天天哥哥长,天哥哥短的,天舞吧,不见人影,我也就随她去了,都是不省心的。”
李太太说:“美心,你这意思是我要准备大红包,喝天歌的喜酒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殷太太家的公子结婚了?”
杜美心看了看林澜,莞尔一笑,伸手握住林澜的手,十分体已地说:“要不怎么说有些孩子都是来讨债的?我这个好妹妹林澜也是会她儿子天硕操碎了心。这孩子婚是结了,可对方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啊。弄得家宅不宁的,也是一言难尽。”
杜美心说得模棱两可,林澜也不置可否。
李太太更是好奇:“殷太太家的媳妇是哪家的千金啊?”
“唉……”杜美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澜自己说吧。”
几个女人都看着林澜,林澜是个要面子的人,也不想细说,想要岔开话题:“今天难得姐妹相聚,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对对对,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杜美心接话道。
林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李太太,她不想提,那李太太偏偏要说。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说殷太太家的公子哥儿殷天硕吧,那真是人中之龙,没想到娶的儿媳妇,也令你这个当妈的不省心。我听说你那亲家故意撞到你儿子车上,害得你儿子被抓去警局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尽坑人。”
林澜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这事儿元叔偷偷告诉她了。她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她也很生气,这些市井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可是回过头来想想,她那可怜的儿媳妇林筱薇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娘家人这么不管她的处境,可劲儿地折腾,弄的烂摊子还得她挺着大肚子去收拾。
要是旁的人遇上这事儿,怕是就撑不住了。偏偏她的这个儿媳妇不显山不露水的,回来该吃吃该喝喝,打起精神去医院看她爸,顶着被丈夫嫌弃的压力去解释。
林澜自己这一生虽然顺风顺水的,可是并不代表她对生活的波折一无所知。
一个人在逆境中表现得这么淡定,这种强大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清楚得很。
杜美心见林澜神色不佳,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装作不经意地说:“澜就是吃了那个媳妇的亏。那人虽然是巴登街一个小商贩的女儿,可威风凛凛得很。当时澜不同意手术,她二话不说,给澜先打了麻药,自作主张地就让医生给澜做了手术。那可是在脑子上动刀子。那段时间天硕刚好被她那个哥哥给绑走了,要不是澜命大,殷家这么大的家业,现在可就落在那贼女人手里了。”
“天,这也忒大胆了吧。简直比硬抢还歹毒啊。”
李太太做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陈太太附和道:“她那种阶层的人女孩我见得多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那还不得牢牢地抓紧,不榨干对方是不会罢手的。家里有这样一个媳子,确实挺糟心的。”
这哪儿是什么茶话会,简直成了批斗她媳妇的批斗会。
林澜不耐烦地怼了一句:“我儿媳妇的确是巴登街长大的,可是我想你们的子女没有谁像她一样画一幅画就值5000万,也没有谁像她一样随便可以请得动美国脑科手术专家,德国的企业家吧?”
在坐的女人面面相觑,神情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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