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硕将那碗热汤往边上一推,不屑地说:“还不知道你在这汤里加了什么料,我才不会碰你煮的东西。”
要是换作平时,季雨薇一定会把这碗热汤给倒到垃圾桶里去,或是和他针尖对麦芒地吵上一架。但是她今天十分平静地笑了笑,坐到殷天硕的对面,把那碗汤挪到自己跟前来慢慢地享用。
她是一个孕妇,在食物面前自然讲究。殷天硕意识到她这是在用她的实际行动对他的质疑进行反驳。
季雨薇喝汤喝得津津有味。
殷天硕竟然有些嘴馋。天知道这段时间来,他吃不好,睡不香,食不知味多日。这女人是故意刺激他的吧。他才不要上她的当。
“离婚协议书你重新写一份,最好尽快给我。这件事情我不想再拖。”
他明明记得这女人之前是给过他一份离婚协议书的,但是却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他的东西向来摆放得井井有条,可是这份协议书却的确不翼而飞。殷天硕有被这女人扼住喉咙的不适感。
果不其然,眼前的女人眉眼笑成一道弯月:“既然丢了,就说明上天都不给我们离婚的机会。协议书我是不会再拟的了。”
“你……”
殷天硕气得咬牙切齿。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殷天硕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拿出商务谈判的架式,等着季雨薇谈出筹码。
可是这女人不上道,她不急不慢地说:“我想的当然是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两个娃娃在爸爸的关爱中成长,夫妻恩爱,一家其乐融融。家和百事业,家庭的和谐帮助BOSS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
殷天硕冷哼:“我和你不可能了。你觉得我殷天硕是有多缺女人,会把一个随时可能拿我性命的女人放在身边?”
“我没有。”
季雨薇十分平静地反驳。多的解释一句也没有。
这更令殷天硕不爽。
她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来拉殷天硕的手,笑着说:“BOSS,来看看我画的画,马上我要开个人画展,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你放开,拉拉扯扯做什么?”
她是一个孕妇,殷天硕不敢用力地甩开她,只得随着她站了起来。
“谁对你的画感兴趣?”
这个女人最近成了京都热议的绘画界的新星,他也是最近才得知的。一个喜欢收藏的总裁,打听到他是这位新星画家的老公,专门拜访他来收购季雨薇的画。
殷天硕十分意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那个女人住的湖区别墅里,看过一幅没有完成的画作。那幅画就是这位喜欢收藏的朋友向他展示的那幅。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这种能耐。
鬼使神差的,殷天硕跟着季雨薇走到她的画室里。
一进去,他便被墙上一幅巨大的肖像画吸引住了。
那画里画的是他,明朗的笑,眼神明亮,那样的幸福感简直要溢出画板。
原来在这个女人眼里他是这样的,原来他曾是这样爽朗的一个人。
殷天硕止不住地朝这幅画像走过去,他伫立在画前,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忽然殷天硕抱着头啊的一声叫喊,蹲了下去。
季雨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吓得不轻,又不敢靠近他,只得站在他的身后,抿着唇,死死地握着拳头等待他的反应。
过了半分钟,殷天硕费力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外走。
季雨薇搞不清楚他的反应是不是正常,她喊了一声:“老公……”
殷天硕站定,缓缓地回过头来,正想要说话,人却晕了过去。
林澜和江姐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林澜见季雨薇站在客厅里手发抖地在打电话,还以为是她有什么状况,可一听电话内容说殷天硕晕倒了,林澜急得和什么似的。
“天硕,晕倒了?怎么会?他一直都很健康,怎么会这样?他人在哪儿?身边还有谁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雨薇电话通知完巫大为后,什么也没说,领着林澜到画室。
“林姨,我……”
季雨薇已经做好了准备林澜要责难她的了。没想到林澜抱住了她,无措地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林澜的反应令季雨薇有些啼笑皆非。
她拍了拍林澜的后背,安慰她说:“林姨,天硕只是晕了过去。”
林澜马上停止了哭泣,擦着眼泪说:“你刚才不是说……猝死吗?”
刚才和家庭医生讲现场的情况时,季雨薇说起殷天硕黑眼圈,精神不好的现象,巫大为让她判定是不是猝死。季雨薇便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没想到林澜在混乱中选择性地记下了猝死。
“家族医生和巫博士马上就会到。他的心跳是正常的。”
林澜这才慢慢地走到殷天硕身边,抓着他的手说:“儿啊,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重,难为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为难你,不要让家里的事情让你分心。儿啊,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江姐特意朝季雨薇递了一个眼神,满满敬佩之意。
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林澜终于和季雨薇统一战线了。江姐不禁为她感到高兴。
巫博士先到宝鼎公寓,季雨薇和他单独聊了一下殷天硕的情况。
等家庭医生检查完了,巫博士才出来解情况。
“殷先生是暂时性地晕厥,他心率不齐,看样子是长期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等他醒来再观察观察,看是否有必要到医院去做个全神检查。”
“他可能这段时间的睡眠都很差,加上脑子里记忆的冲撞,导致了他的晕眩。对于他心理的康健来说,这倒是个极好的现象。他有反应,就是好事。不过还是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两位医生的诊断令季雨薇和林澜吃了一定心丸。
送走了巫博士和家族医生后,季雨薇走到房间陪着殷天硕。
他躺在他们曾同床共枕的房间,他不仅看起来没精神,人也瘦了一圈,季雨薇的手细细地抚过他英俊的脸宠,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简直把前世二十五岁加起来的所有波折也没有这几个月多,不由得委屈地掉眼泪。
林澜正要往房间去,推门时,听到季雨薇的抽泣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顿了顿还是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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