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气息，如同天空之中黑云，覆盖了连绵的山脉。
无尽的深邃，似是浪潮一般，侵袭而来。
韩先生整个人，如同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迷蒙的黑雾，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住，竟让人看不透分毫。
纵然相隔甚远，但众人仿佛也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
那是一种来自至恶的能量，古老，绵长，仿佛从那无数岁月之前，便已经存在于天地之间。
这就是来自太古之前的真魔，所带来的气息？
在场众仙神，心中震撼万分，此时此刻，都面色凝重。
强如张通玄，这一刻，仿佛全身神经，都绷紧了。
要知道，这还仅仅是在天道规则之下，韩先生所能展现出来的气息，人们根本想象不到，巅峰状态的他，到底有多可怕。
“我本来以为，你会等我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
韩先生淡淡地说着。
声音淡漠，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李长生笑了，说道：“有人告诉我，要想杀你，唯有在人世间，而人世之间，想要找到你，唯有上昆仑，所以我来了。”
“这人说的确实没错，不过，他应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根本杀不死！”
杀不死？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微微错愕。
天地之间，又怎么可能有杀不死的人？
生死，说白了，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遇到无与伦比强大的力量，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死，再厉害的真仙与真魔，同样如此。
正如僵尸被称之为不死不灭、跳出三界轮回的存在，可是，古之四大僵尸王，早已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韩先生竟然说自己杀不死，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难道是说，凭着现如今李长生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足以杀了他？
“哦？”
李长生的目光，眺望着山顶的方向，仿佛穿过了重重白雪，和那一个个强大的敌人，落在了韩先生的身上。
“只要人世间的恶念，还存在，我就永远不会被杀死。”
韩先生似乎知道所有人的疑惑。
他并不在乎这个秘密，被任何人知道。
然而，对于终仙神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所有的人，瞳孔都不由得骤然一缩。
“我轮回了八百世，这八百世，我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回，太古神魔大战时期，我以一人之力，杀尽无数真仙，所到之处，众仙惊震，万妖退避，强如上古凶兽这样天地孕育而成的物种，在遇到我，都要为之颤栗，但那一世，我终究是陨落了……”
提起往事，韩先生似是有些感慨。
他目光幽然，望向苍茫的天际，似是在这一刻，看穿了层层云海，直上九霄。
“万界之中，无论任何物种，任何强者，他们都会有身死道消的一天，但我没有……我即便失败，也只会在下一次轮回当中，重新回来……万界之中的恶念，让我永远存在于万界之中，生生世世，与日月同寿。”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傻了眼。
“你莫不是在说胡话？永世轮回，与日月同寿？你这是修魔道修到走火入魔了吧……”
乞丐淬了口唾沫，一脸怀疑地喊道。
“这人间二千余年来，唯有一人成就真魔之身，那便是我！”
“可你们又何曾知道，曾在无数岁月前，子虚界，便已经有了关于我的传说！”
“我在一次次的神魔大战之中死去，又一次次的重新回来……在我轮回了第六百余世时，人世间才开始存在，开始有了盘古开天辟地……”
韩先生悠悠的声音，回荡在昆仑绝地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一刻，世间万物仿佛在听到他所说的这些话时，都为之停滞窒息。
没有人知道，韩先生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在他们看来，以韩先生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任何夸大其词。
若真的按照韩先生这样的说法，那他岂不是真的活了无数个纪元？
所有的仙神，在这一刻，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真是如此的话，那所谓的永世轮回，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完全没有任何夸大成分，甚至还是侮辱了韩先生。
张通玄冷“哼”一声，说道：“若真按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镇守子虚界大门的九天荡魔祖师，都还没你年纪大？”
“他？”
韩先生微微一怔。
似是沉默了良久，这才幽幽地说道：“他确实是一个奇才！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岁月里，万界都是相通的。”
“太久了，我已经忘了，大概，是我轮回了两百世的时候，他出现了。”
回忆起太久远的过去，似乎就连韩先生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这一刻，他又停住了，仿佛在努力的回忆。
天地之间，万物寂静。
偌大的昆仑绝地，却鸦雀无声。
黑暗的云海，笼罩住这一片地方，那皑皑的白雪，仿佛也被一片黑色渲染。
在场数十名仙神，这一刻，心里头波涛汹涌。
只感觉心脏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无论韩先生所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一刻，他们都迫切想要听下去。
关于九天荡魔祖师真武大帝的故事！
这……
这足以让人为之心潮澎湃。
良久之后，韩先生似是回忆起来，又继续说道：“子虚界原本就存在着最强的邪恶，但因为真武大帝的出现，才让子虚界与所有的世界，出现了一道门，就是这一道门，隔绝了子虚界与万界的联系。”
“我依稀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披发跣足，身着紫金玄袍，金甲玉带飘荡，仗剑怒目，足踏龙龟玄蛇，顶罩七彩圆光，威风八面，傲气凛然……”
说到这里，众人似乎感觉到，韩先生的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兴奋和敬畏之意。
是啊！
像九天荡魔祖师这样的强者，即便是任何一个对手，都会对他敬畏无比。
“纵然经历过无数次轮回转世，见识过无数万界之中的强者，但不可否认，九天荡魔祖师真武大帝，确实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强者之一……”
“那时，他刚证道成仙，拥有无上道果，但仅仅千年时光不到，就拥有了许多真仙数万年都拥有不了的战力，他就如同那寂黯星河里头最璀璨的一颗星星，如此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