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芮被阮白虞一句话噎住,面色僵硬了一瞬后,委屈担忧浮上来,她面容苦愁,膝盖一弯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抓阮白虞的裙摆,声音带着哭腔道:“王妃娘娘,小郡主也是王爷的孩子啊,王爷不在府上,妾身求你回去看看吧。”
王姝扶着阮白虞退开,而后挡在她前面,看着抓住自己裙摆的女人,皮笑肉不笑道:“阮氏你为什么非要求着王妃娘娘回去?难不成你觉得王妃娘娘不回去大夫就不会给小郡主看诊吗?”
阮欣芮看着手里的料子,顿了顿。
紧接着,阮欣芮抬头看着王姝,泫然欲泣的望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就是再说王姝说的就是这样。
“说话,你哑巴了?”阮沐初从阮白虞身边上来,冷声开口。
都不等阮欣芮说什么,阮沐初有道:“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给谁看呢?小郡主是自己养的,如今养出了问题就要把锅甩给王妃娘娘,天底下可没有这道理。”
阮欣芮似是被阮沐初给吓到了,她不由缩了缩脖子,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弱弱开口,“妾身不敢。”
“不敢?”阮沐初呵笑了一声,将阻止自己的阮白虞往身后一藏,道:“素梅已经去请大夫了,想来大夫也不敢慢待,反正你回去也无用,那咱们就好好说道一下,省得给王妃娘娘落下一个苛待子嗣的名声。”
阮欣芮弱弱了一声。
“跪好了。”阮沐初丢出三个字,成功遏制了阮欣芮想要站起来的想法。
对上阮沐初,阮欣芮心里也是没底的,她只好安分守己的跪着。
阮沐初摁住阮白虞,不紧不慢开口:“你一进来就跪着说让王妃娘娘高抬贵手救救小郡主,高抬贵手?怎么听上去像是王妃娘娘要小郡主命似的?”
“妾身,妾身担忧小郡主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王妃娘娘带小郡主像是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要小郡主的命。”阮欣芮楚楚可怜的说。
阮白虞从阮沐初伸手探出头,慢悠悠说道:“圆圆养是王府的嫡女,自幼就养在了本妃膝下,本就是本妃的女儿。”
至于你,除了生母这个名头,还有什么?
阮欣芮脸色微微一僵。
“紧接着你就说府上的大夫请不到,让王妃娘娘请大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妃娘娘下令不准让王府上的大夫去看诊呢。”阮沐初继续说道。
王姝屈膝一礼,开口,“永昶侯夫人,您有所不知,府上的大夫晏阳是王爷的人,医术甚好自然有几分傲气,一般人请不动他很正常。”
阮沐初将阮白虞又摁回去,道:“原来如此啊,那到不能怪罪阮氏了。”
阮欣芮都不知王姝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奚落自己身份低下。
阮沐初拍拍阮白虞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看:“算了,到底是你女儿,回去看看,以免落人口舌。”
阮白虞看了一眼阮欣芮,漫不经心开口,“又生母在,我这个后娘去做什么?”
“闹什么脾气呢,快去。”阮沐初无奈开口。
阮白虞将头扭到一边,哼了一声,“不去,我做什么,阮氏不管不顾的将圆圆带到身边养着,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去了做什么,惹一身腥?”
阮欣芮愣住。
自己什么时候将君星绾养在身边了?什么时候防贼似的防着阮白虞了?
这时候,不少人看你阮欣芮的目光多少带着些鄙夷和瞧不起。
小家子气。
修王妃待小郡主如何她们都是看在眼里了,就算是有了小世子也不曾慢待过。
做后娘做到修王妃这样,那真的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阮沐初温声说道:“快去,孩子是无辜的。”
在阮沐初再三的催促下,阮白虞不情不愿的往外面走。
阮欣芮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上去。
只不过,一行人尚未走远,迎面而来的就是郁五渊和廷尉的侍卫。
郁五渊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然后抬手一揖,“修王妃娘娘安。”
阮白虞挥挥手,道:“别挡道,赶着回去看圆圆。”
“只怕是去不成了。”郁五渊说道,在阮白虞的注目下,他道:“还得请修王妃娘娘移步去一趟廷尉,还有你身边的阮氏。”
说完,郁五渊抬手做请,给足了阮白虞面子。
阮沐初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阮白虞拍拍她的手,使了一个眼色后,甩袖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阮沐初幽幽望着郁五渊。
好样的,抓人都抓到自己家里面了,抓的还是阿虞,呵。
郁五渊离开之前,对上了自家夫人的死亡凝视。
完蛋。
他心里浮上这两个字。
廷尉。
阮白虞坐在一间干净简单的屋子里,见郁五渊进来了,捧着茶杯挑了挑眉,“怎么瞧你揣揣不安的?”
看着明知故问的人,郁五渊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不想睡书房。”
以初初的性子,解释了也没用,只怕是要睡上几晚的书房了。
阮白虞啧啧两声,“真惨。”
嘴上说着惨,可眼里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郁五渊懒得理人,直接说正事,“方才阮欣芮告你下毒毒害小郡主。”
阮白虞握着茶杯的手收紧了几分。
阮欣芮干状告自己,那圆圆是真的中毒了?
失策了,还以为阮欣芮会念在圆圆是她亲女儿的份上手下留情。
“我想看看圆圆。”阮白虞说。
如今不知道圆圆的情况,她很是担心,她怕阮欣芮那个女人伤害了圆圆。
郁五渊叹了一口气,“恐怕不能。”
阮白虞放下手里的茶盏,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圆圆没事。”清冷的声音响起。
郁五渊看了一眼君离,一揖后就起身离开屋子,到门口的时候说,“没多少时间,等会儿要审讯。”
君离微微颔首。
等郁五渊离开后,君离走进屋内。
阮白虞起身走到他跟前,“圆圆真的没事吗?你去哪儿了?”
她出门前,这人还在府上的,可在永昶侯府的时候,阮欣芮却说他不在府上。
那他就是在自己出门后才离开的。
他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难不成是方便阮欣芮下手吗?
“无事,去宫里。”君离一一回答。
阮白虞看着君离淡然清冷的样子,微微蹙眉。
一时间,她还无法分辨这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