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的最后就只有阿飞一个在那傻笑。
“在下是想,不知道真澄在向别人介绍我们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表情?”
“这又没什麽特别的!等等,你刚刚直接叫我的名字?”
“嗯?喔……对,在下以后都会这样的,不会再随便乱叫的。”
不知道阿飞今天是怎麽了,可是觉得有点高兴呐。
“塞格勒斯先生你满意了吧?塞格勒斯先生?人呢?逃跑了?”
“才没有逃跑!”声音来自上头,本人正大剌剌地站在树上,破披风随风飘逸着。“实在是很棒的故事,充满爱与勇气的人们,本人也感动不已啊!”
“那跟你站在树上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因为我要再次踏上旅程了。”
“什麽跟什麽!快给我下来!”
“放心,我们到时候会再见的──在妖都奈守津。”自顾自地说,完全把我话当耳边风。“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
“嗯?”
“其他大陆……已经有“英雄”诞生了。强者不仅拥有勇气,也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然而弱者拥有足以致命的善良,但那并非世界所该遗弃的。心之火不可视,自己内心的真实面貌不该随意显现在他人面前。小徒弟,如果你想好好享受其中的话就别再称呼这里为“游戏”而是──“世界。”那先拜啦。”
“塞格勒斯先生!”
留下一长串意义不明的话语,没有一点像是AI会说的话。
“嗲……”
“糟糕,小雏鸟!”小雏鸟停留在我的头上,牠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座位,竟然开始打盹了。
“不错啊,挺有喜感的。”
“雪花……吐槽和装傻我比较喜欢当前面的,我不想给自己增加喜感了。”
明明还有一堆事情没向他问个清楚,如此乱来的家伙对他用的敬称已经从我心里去除了。
“塞格勒斯──”
对着无人的森林深处大喊,下次再叫他的名字不知道又是何时。
“襁褓期的幼儿应该归妈妈啊!”
吐槽完毕。
(解剖实验品最常用的是名为求知慾的工具)很久以前我最讨厌白色的东西。
看似纯粹的假象下所隐藏的恶意与阴谋,尽管在记忆中无从寻起身体也不会如此轻易忘记那令人唏嘘的过去。
白比起黑来更加没实感、没安全感,至少以前是如此认为。
“波见夏海,今后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原本无法正视那麽一大片的白,但是一个简陋病房里的药味被另一股香甜所取代,当年躺在床上体弱的身躯躺却觉得那个白色空间与众不同,彷佛连冰冷的墙壁都有一丝温暖。
“只要别放弃自己,我就会帮助你克服恐惧。”
我有家人、朋友和一点生活上心灵支持,能够在身为二心子的阴影下保有自我全都得感谢那个人。
偶尔靠着宽大的背听医生说各式各样的见识,关於过去、不可思议的经验也好,再小的事都可以听得津津有味。医生是普通人却对二心子的事有深度了解,从我们的外貌至内心、现在到过去,有时候会听他说一则连系着二心子过去的故事:
──名为“永恒”的少女与拥有“结束”的少年……
叩!
脑袋着地的痛感从睡梦拉回了现实,僵硬的眼皮微微打开,黑与黑的缝隙间映入了摇晃不定人影,最后人影贴到我的面前开口:
“早安。”
“早安……霜因。”反正半身都已经在地板了,索性直接拉着枕头“滚”下来然后坐起伸个懒腰。“你怎麽最近都起得比我早?”
“学习,得把以前的东西补回来才行。”
矮桌上霜因的笔电正开着,因为借了仙人掌君去读取以前的课堂笔记所以今天就没遭它的毒手,霜因在我家的期间几乎是在用功,短时间快速吸收空白了将近两年知识还游刃有余,补考不成阻碍了何况留级?现在反而是我要担心暑期重修的的问题。
“你笔记有点杂,所以我顺便整理了。”
“谢谢……”霜因这几天都是晚睡早起,连降神也是早早下线看书,尽管成绩一下被超过有点小失落但不得不对他的努力致敬。
“你的头发?”霜因眼眶旁有点睡眠不足的徵兆──淡淡的黑眼圈,有些许睡意的眼睛则是注意到我头上。
“我天生自然卷……”不像霜因的黑发柔顺服贴,每到早晨就像个纠结的乾草球。抓起梳子使劲力整理,觉得可以了便换上学校制服。
霜因却皱着眉头,话也不说用手撑着地板缓缓移过来,拿走梳子,一手按住我的头开始梳。“嗯……”霜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惑动作却没有停下。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与一股柔和感交杂转为浅浅的朦胧袭上,或许我会考虑再赖个五分钟──扣除仙人掌君这个外部因素的话。
“我的头上有什麽东西吗?分岔、打结什麽的就别管它了没关系啦。”话说霜因这个动作执行时间太久了,不得不有疑问。
“我放弃。”放下梳子,同样是一只手压住我的头这回好像有点暴力,另一只空下来的手则是紧紧地揪住某样东西。
“好痛──”
“抱歉……我没有很用力才对啊?”
只是轻轻用抓的就觉得头发整撮像被连根拔起,我都怀疑头皮是不是被扯下来了,痛感完全驱除了先前的慵懒,现在真是清醒的不得了!
而窗外某种声音引起我的注意。“现在外面……该不会在下雨吧?”
“是下雨没错……气象预报说今年的入梅好像比较早。”
“梅雨季!”
一年当中我最讨厌的梅雨季!
“早──咦?发生什麽事了?”背好书包准备上学的梅梅跑进房间。“高中生怎麽可以比小学生还会赖床……”
“不要!”我想缩在棉被里不想去上学了!
“吓呀──”梅梅双手拉住棉被一角,叫人起床的魄力绝不输为人母。
唯一的遮蔽物也没了。
除掉碍事的东西后,梅梅见了我后脑杓也瞪大了眼。“等等……那是什麽?等一下!不准跑──”
“好痛──”
追逐了一小段距离,梅梅也做了看霜因一样的事。
“啊……我说就是了不要拉了──”
虽然暂时缓和室内气氛,但还不确定会不会再遭两人毒手便拿毛巾先把头发裹起来。
“那个东西有点像“耳朵”……”
霜因说对一半。
每碰上梅雨季时就会有这个奇怪的现象,头发后面有两撮特别突出,从正面看没什麽但是后面看过去就像是接上了耳朵,不管看几次都会有人好奇想抓,可是痛的人是我啊!
“用发胶……”
“不行。”不等梅梅讲完直接否决。“发胶、烫发之类都不行,越用会越像“蕨类”,卷得可怕。”
“剪掉比较乾脆吧?”霜因说了个很骇人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