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九击招式不同则劲力不同,但是其威力最强的必然是风雷九击中的九劲叠加之术。
九劲相叠,是风雷九击的最高境界,但林丹峰修炼数十年,目前也只修炼到了五劲相叠。
即便如此,以他先天五品巅峰的修为全力施展五劲相叠之下也足以重伤一般的先天八品。
这一掌,端正无比,横拍而出,划过空气也生出阵阵风雷震响。
徐子陵眼睛微亮,已看到了这一掌的玄妙和强大之处,这一掌不错。
他没有再使用轻功,站在原地,左掌竖起,平推而出,没有风雷阵阵,只有竖掌如玉。
两掌相触,掌力相撞,劲气四溢,直卷起空气动荡,吹得在场七人衣袍咧咧。
余劲渐消,徐子陵收掌,脚下丝毫未动。
林丹峰脸色一变,一声闷哼,脚下跌宕,便猛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一人立即从后冲了上来扶住林丹峰。
“五堂兄,你怎么样?”
林丹峰吐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我无事,只是消耗太大而已。”
之后才推开这位堂弟的搀扶,对着徐子陵说道:
“多谢徐令史手下留情。”
徐子陵并无得色,只是道:
“嗯,这段时间你们就随我镇守这巡检监狱。”
林丹峰止住了另一位似有意见的同族,道:
“我等受家主所令,自当听从令史安排。”
徐子陵似未听出其话中他意。
“好,跟我来吧。”
看着狱内严谨规整的监牢,精悍的巡逻狱卫,林丹峰六人都不禁心中暗惊,这巡检监狱还真是守卫森严?
加上有着徐令史这样的绝顶高手镇守,在凝虚不出的情况下,恐怕无人能够逃出去。
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等人在那位花府主的眼里根本就没那么重要,进入这总巡检府也不过只是人家的谋划棋子而已。
被安排在这巡检监狱,好听的说是为了镇守囚犯,守卫总巡检府安危,实质上不过是为了让这位徐令史威慑掌控自己等人废物利用罢了。
心有不甘,但又如何?
既不能一气之下拍拍屁股走人,那就是直接打家族的脸,又打不过人家。
压下心中烦闷憋屈的情绪,林丹峰认清了现实,示意几位心有不满的同族不要再表现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不认为这位徐令史会是位很好说话的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便向着前方的徐子陵问道:
“徐令史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超卓的实力,实在让我感到汗颜,不知令史师从何人?”
徐子陵没有驻足,清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并无正式师承,真要说的话,府主应该算是我之师。”
“花府主?”林丹峰疑惑中带着惊讶,这样的答案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惊讶,你以后会明白的。”徐子陵的声音传来,语气中似乎带着丝丝笑意。
林丹峰眼神一顿,徐子陵不可能在这上面骗他,那么,就是自己等人眼拙了。
那位看起来最为普通的坐着轮椅的府主,原来却是最不普通。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应该就是事实,但是他心里犹自仍有几分犹疑。
那位府主只是后天境界的修为,他确信在这一点上他不可能看错。
现在看来,那位府主远非看起来那么简单,林丹峰苦涩一笑,垂首不再言语。
徐子陵并不管他们心中所想,甚至不在乎他们对总巡检府有多少忠心,直接就把巡检监狱最重要的防守任务交给了林丹峰六人。
就像花雨说的一样,官府与世家宗派有相似之处,但却不等同于世家宗派。
世家宗派以血脉和传承关系维系一个势力的存在,而官府的存在依靠的则是制度,世家宗派皆在这制度之内,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所以,徐子陵毫不担心他们阳奉阴违。
若是因他们六人防务不力被囚犯逃出,那他们只能是最佳的替罪羊。
当然,以六人先天境界的实力,只要他们不是刻意里通外敌,那样的情况就不可能发生。
将监狱防务琐事统统交给林丹峰六人后,徐子陵顿感轻松无比,直接回到监狱令史的那间房中就进入了密室继续修炼。
海沙帮总舵。
那名护卫正恭敬地低头跟虎目怒沉的朱世雄汇报。
“你是说三名海鲨都已落入那小儿之手?”
朱世雄声音雄沉,平静无波,但那名护卫明显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的怒火。
“是的,据监狱中密谍传出消息,他们刚冲入监狱腹地的地下牢狱入口内,便被如今负责监狱事物的监察令史徐子陵追入,之后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徐子陵再次出现,三名海鲨一死两伤。”
朱世雄虎目微转,看向垂首而立的护卫,面无表情。
“徐子陵?那位总巡检府第一高手?”
“是的!”
然后是让人压抑的沉默。
“能在呼吸间解决三名海鲨,这位徐子陵的确不错,现在又有了林家六名先天相助,等闲手段已经没什么用了。”
那护卫不敢说话。
朱世雄略微沉默,然后说道:
“通知宴清,让他派人跟巡检监狱中人联系,让元晋四人在监狱内过得好一些。另外,传令帮中,我已闭关,一应帮务交由宴清和厉童负责。”
“是!”
朱世雄沉着眉头,护卫仍低着头等候着他的吩咐。
数个呼吸过去,朱世雄虎目幽幽一闪,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徽州来人后,让他们自行处理跟总巡检府的事情,要让他们冲突起来,冲突越大越好。知道怎么做吗?”
护卫惊讶地抬起了头,作为朱世雄心腹中的心腹,他知道许多隐秘之事。
徽州的端木家族和周家是帮主另一个计划中的重要助力,若是现在就将两者牵扯进江华州的局势当中,那样的影响就太大了,损失也会很大。
难道那总巡检府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朱世雄看着自己的心腹护卫,虎目含煞,他知道护卫心中的想法,但他没有必要解释。
看着眼前双眼隐现怒火的帮主,护卫赶紧又低头应道:
“属下明白了。”
只剩下朱世雄一人,负手而立阁楼之侧,目似有波涛涌动。
只听得风中传来喃喃自语:只能,提前了。
转过楼角,朱世雄消失不见。
得了护卫传达的命令,宴清倒是没有什么怀疑,这护卫他很熟悉,而且还带有帮主朱世雄的独特密语。
只是,这护卫绝不会向他透露朱世雄命令安排以外的事情。
他也不能打听,否则,即便这护卫不会当场拿下他,事后那位帮主也不会放过他。
他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似乎原本只是海沙帮跟总巡检府争斗之事,如今已成为了某件大事的导火索。
但这其中的具体信息他无法及时得到,也无法想象出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只是不知道帮主这样去做到底意在何处?!
多想无益,宴清果断放下心思,投入到朱世雄安排的事情当中。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回到总巡检府后,已近戌时末,花雨直接回了府主院落。
回到书房,只留自己一人。
花雨闭目,开始对每日所做的事情进行自省与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