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近距离的看向青年时,以花雨上一世的眼光,立刻判断出眼前这位头插玉簪,身着海蓝色长袍的“俊朗青年”是一位实打实的雌性,并非如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位男子。
虽然她经过了比较精细的易容掩饰,但对于曾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花雨来说,她这易容跟没易容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花雨倒也没打算揭穿她,毕竟人家这么做自然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若是当场揭穿而惹起什么矛盾那就不美了。
神情间未有任何变化,花雨随手拉好盖在小红身上的棉布,防止其暴露出来。微微笑道:
“张少爷,你好,我们是居住在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的村民,此次主要是陪我去扬州城里寻找名医治疗我的腿伤。我这几位亲人都从未出过村子,到让张少爷见笑了。”
张舞露出一个我果然没猜错的表情,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也是赶往扬州的,要不同行吧,你们可以乘坐我们的马车,怎么样?”
听到张舞的邀请,花雨是有些心动的。
看得出来,这一队人马都并非为非作歹的人,但人心隔肚皮,一切都很难说。
看得出花雨的犹豫,张舞又道:
“想来你应该知道,此地离扬州还有一百五十多里路,你们步行的话至少还要三天时间,而且这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人家。
若是途中有天气变化,你们可能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况且,你们都是女人和小孩,行走这么远的路程也不怎么安全。
怎么,还担心我谋财害命?这你大可放心,我即便不要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砸了长风镖局这牌子!”
花雨见这“张少爷”越说越激动,似乎有一种如果你不上我的车就是对我人身的侮辱,对我人格的践踏。
花雨听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说这“张少爷”是真善良呢,还是真幼稚。
不过想了想这少爷说的确实很在理,自己虽是想到了这些,但却是受条件所限,没有任何办法。
既然现在有了这强烈地想助人为乐的“张少爷”,那么坐他的车当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且,就算这些人当真心怀不轨,自己也就当为民除害了。
若不是,日后还了这一人情也就是了。
花雨对此是相当的自信,所以也就假惺惺地道:
“唉,既然张少爷如此诚意邀请,我们又怎能拒绝,那就只好打扰了。”
说完这话,连花雨自己都不断感叹着自己的虚伪。
花文七人对此自是以花雨马首是瞻,一切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张舞很是快速地给他们整理出了一辆马车。
原来,第一辆以及第三第四辆马车里都没有坐人,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名贵的中药材,如上了年份的人参、何首乌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些都不是看到的,而是花雨用鼻子闻到的。
因为车里的货物都是用上好的檀香木箱子装着的,搞得花雨都有一种洗劫了他们的冲动,毕竟这些东西若是给花雨的话,他能在一年之内让村子里的所有人的实力翻上两翻,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幸好花雨的道德素质一直是保持在水准之上的,长风镖局的众人因此而避过了一次大劫。
但是花雨一行共有八人,一辆马车是挤不下的,张舞少爷又让花雨三个小孩子与她同乘第二辆马车。
不过这次是受到了花文、李伊道两人强烈抗议,最终是由李寻渔照顾着花雨跟张舞同乘一辆马车。
对此,张舞还是显得那样爽朗,没有任何介意。
花雨由李寻渔抱上了马车,至于轮椅则是跟花文等人同挤一车了。而小红,则被花雨得空悄然放了出去以作为暗兵使用。
说来奇怪,对于张舞邀请如此多的人进入队伍中,竟然没有遭到任何人反对,甚至连一个建议都没人提出。
若非是花雨曾见过那护卫头领讲话,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成僵尸了。
而这让花雨不禁更加警惕,同时对张舞也有了更高的评价。
在武护卫的一声命令下,车马继续沿着大道向扬州城奔去。这一次,车马前进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张舞所用的马车外面看起来跟普通的马车没有什么区别,但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一米五六的宽度,两米的长度,车内显得很是宽敞,靠近车尾处放置了一张精致的木榻,若是一人横卧其上,必定是相当惬意舒适。
另外还有五个枣红漆面的可折叠木椅整齐的地摆在两侧,其中两个木椅上已经坐着两位俏丽的侍女,整个车厢内还萦绕着淡淡的女儿香气。
在花雨进入的时候,这一切都很精确的闪现在花雨雨的脑海里。
花雨被张舞强制性的安排到了榻上,而她自己则和两个侍女坐在木凳上。
花雨双手撑着木榻边沿坐着,旁边则是照顾着他的李寻渔,花雨仍是享受着残疾人的福利。
在车启程后,张舞很是热情地坐到花雨身边,并和花雨聊了起来。
在她问花雨的家乡的情况和为什么出远门没有父母相随时,花雨都以巧妙的借口掩饰了过去,而张舞也似是对此没有什么怀疑。
花雨也在张舞的自我讲述下对长风镖局有了更明确的认识。
长风镖局是张舞的爷爷所创办,到如今已是江南一带名气极大的镖局,镖局生意几乎覆盖整个江南。
在黑白两道也是有着相当高的威望,这对于做镖局生意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而这一切都缘于张舞的爷爷是一位老牌的先天高手。
一个先天高手已是站在这世俗间个人武力的巅峰,他就是长风镖局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世一天,长风镖局便会一直屹立不倒。
张舞对自己并没有过多的谈及,多是谈论自己跟随镖师送镖路途中一路所见的各种奇闻异事和风土人情。
而聊到这些东西,花雨也自是信手拈来。两人聊得的十分热络,并非天南海北的胡说海吹,所讲之物事皆是言之有物,有理有据,少有空套客气之言。
一番交流,花雨对张舞更是欣赏,甚至上升到了佩服的地步。
殊不知,张舞心里的震动更甚,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子竟然有着如此丰富广博的见识,成熟而理性的思维,这实在是太妖孽了,也太不科学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如此妖孽的后代!
不过张舞很理智的没有去探寻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探寻这个秘密的代价并不值得。
这样的秘密且不说花雨愿不愿意告诉她,关键是她越来越看中花雨这个人,不想因此而引起花雨的不快。
若说一开始她只是出于简单的同情和一种本能地对花雨的看重,那么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地把花雨列入了务必重点交好的对象。
同时,花雨对张舞亦是好感飙升。而且花雨也很清楚一个成名多年的且有着相当大的势力的先天高手有着怎样的分量,自然也是有意识的加重自身在对方心中的分量。
希望能借此搭上这条线,这对于他们的未来计划的帮助绝对是巨大的。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带来什么危险?花雨也仔细地考虑过了。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没有风险的事,只有在风险中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花雨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完成目标的机会。
在这种郎有情妾有意的状态下,两人自是越聊越投机,渐渐地又聊到了花雨前往扬州城的目的。
张舞仍是那般的爽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花小弟,你此行到扬州城应该不仅仅是求医吧?”
花雨也是自然地接过口,道:
“张大哥说的不错,此行,除了为小弟求医之外,确实还另有所求。
不瞒张大哥,小弟的家乃是我们村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因为一场意外,家中现在急缺人手,所以此行还希望能够招募一些人手回去,不知张大哥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两人都很清楚彼此都有交好之意,一段时间下来自是哥呀弟呀的叫的很是亲热,花雨也似是不知道张舞的女子身份。
张舞本就打算乘地主之便跟花雨打好关系,此时见花雨主动提出有事相询,哪能不把握好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立即热情地道:
“花小弟,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要论起对扬州城的了解,为兄是当仁不让,扬州城内有好几处进行人**易的地方,足以让你满意而归。不知小弟你是想购买家仆还是雇佣帮工?”
“哦?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小弟第一次接触这方面,却是不怎么了解。”
“呵呵,这个为兄理解。那为兄给你解释一下:家仆的购买是终身的,价格相对雇工贵了很多。
这些人多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卖身给了那些人口贩子,他们中多数是一些迫于生计的普通百姓,但也有不少的一部分人是因为受到诛连后辗转被贩卖至此,其中不乏一些官宦名门子弟,或一些奇工巧匠。
另外的则是受雇佣的人,这部分人的组成相对复杂很多,他们多是本地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他们接受人贩子的委托为人做事,从贩子那里领取工钱,价格相对便宜。小弟你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