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残牵着那匹瘦弱的马,旁边跟着低头的轰千烈,站在了烟雨楼的面前。
“我记得当年我离家的时候,这栋楼,好像还是个书院。”
黑夜下,南宫残借着路边得到灯笼,上下打量着这七层楼高的古楼建筑。
“千烈。”
“典狱。”
“进去之后,不要随便乱杀哦。”
“明白。”
吱嘎!
南宫残将马匹拴好,打算推门而入,谁知烟雨楼的大门反锁了。
南宫残有些尴尬的看了轰千烈一眼,轰千烈立刻明白,上前一脚。
砰!!!
两扇开合的沉重木门,直接被一脚踹爆。
咣当咣当!!!
木门断裂摔进了楼内,在地板上摩擦碰撞,两人也走了进去。
轰千烈此时改变了位置,斜站在南宫残的身前,以防万一。
木门被踹爆的瞬间,轰千烈就感知到,这七层楼里,上上下下几十道气息,立刻将自己锁定。
两仪劫,三才劫...
居然都是这两个境界的修士,虽然还没有四象劫的出现,但能汇集这么多境界的修士,已经是一个小宗门的力量了。
这些两仪劫三才劫的气息,释放着浓烈的杀意,更多的,是没想到,居然有不长眼的,半夜闯入烟雨楼。
“哼!!!”
轰千烈不愿在这些蝼蚁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浑身气息直接外放。
四象劫强者,已经是能沟通天地之力的存在。
官将首。
身披金光铠甲的巨型虚影,浮现在轰千烈的身后,手中斩鬼偃月刀,在官将首强壮的双臂下,直接朝上一挥。
一道拔地而起的金光,将七层楼的地板层层斩破,甚至击穿了楼顶,朝着噬渊灰蒙蒙的天上飞去。
这一刀,惊的那些蝼蚁不敢造次,纷纷躲了起来。
四象劫强者,恐怖如斯。
“这官将首真是好用,千烈,你运气真不错。”
“典狱过誉了。”
见场子已经被轰千烈震住,南宫残拍了拍手,来到了轰千烈身前,看着被斩破的楼顶和天花板,对着上面大声说道。
“有没有管事的,出来,我时间不多。”
南宫残和轰千烈相比,气息就和凡人一般,微不足道。
但他的身后,站着宛如英灵将军的官将首,那周身缓缓散发出来的金色气息,伴随着手中斩鬼偃月刀,哪里是好好谈话的架势。
但总得有人,出来负责才行。
“我是烟雨楼代楼主,过千帆。”
一道声音,从七楼楼顶传来。
一袭白衣,直接跳了下来,缓缓落在南宫残的身前。
南宫残仔细的打量着身前的人。
“想不到,这烟雨楼的代楼主,如此年轻?”
名叫过千帆的男子,年纪大约二十出头,一袭白衣,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
五官温润也不锋利,给人一种如玉书生般的气息。
可轰千烈发现,这年轻人,居然离三才劫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先生谬赞了。”
过千帆拱手一礼,给足了南宫残面子,随后正声说道。
“先生半夜,毁我烟雨楼大门,破我烟雨楼楼层,不知有何用意?”
过千帆明知不敌轰千烈,但身为烟雨楼的代楼主,必须要履行楼主的职责。
否则楼主回来,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残解开腰间的芥子袋,从中掏了一把纹玉,哗嚓一下撒在了地板上。
“这些足够你去修了,我来这,是来问一件事情。”
过千帆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纹玉,有些动容。
“不知先生所问何事。”
南宫残从旁边,取来了一张椅子,径直坐了上去,直接问道。
“你们烟雨楼,是什么行当?”
你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就来砸场子?
过千帆有些无语了,但顾及南宫残身后的轰千烈,吞了吞口水,如实说道。
“茶楼。”
“你觉得我信?”
“来往修士可以在此喝茶,与我们交换情报或家族宗门的机密,以此得到我们的酬劳或者庇护。”
“酬劳或庇护...情报贩子兼职打手,是吗?”
南宫残笑着说到,看来是没找错。
“先生也可以这么理解,但烟雨楼素来中立,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基本的原则,不会破。”
“原则?打手还讲原则?”
过千帆点点头。
“嗯,烟雨楼只认价值,不认恩怨,不认立场。”
这倒是一个打手,甚至是杀手机构,最好的原则。
“不知刺杀一名世家公子,你们收费如何?”
南宫残笑着说到,已经来到最关键的节点。
过千帆犹豫了。
“这...不好说...”
“怎么又不好说了呢?”
“先生所言的世家,若是天水城本土,我们烟雨楼一般是拒绝的。”
“烟雨楼能在天水城有一席之地,与天水城四大世家,乃至其他的小家族,都或多或少有着生意上的来往,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方。”
“至于天水城以外,可以考虑,但因此引起的争端与代价,往往使得刺杀价格高昂,别人也不愿意支付...”
南宫残明白了。
烟雨楼,归根结底也是个另类的宗门,要想自己蓬勃发展,是不会做出刺杀这种得罪当地豪强的事情的。
“我明白了。”
南宫残起身,看着谦虚有礼的过千帆,然后看着头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
“你话虽如此,但我的侄儿,的确在三日前遭到你们烟雨楼之人的刺杀。”
“阿力,阿强,阿大...”
南宫残随即将那几人的名字说出,可过千帆脸上,却越来越难看。
“先生,你说的这几人,前些日子已经失踪了。”
失踪?
南宫残转念一想,大概是温禅子出手料理的,只是他没有来烟雨楼找事,让南宫残有些不满意。
“失踪便失踪吧,我还想知道,这单生意,谁接的?”
谁接的?
过千帆抬头的瞬间,三楼一道黑影,直接爆射出去,破窗而逃。
南宫残笑了,身子却一动不动。
因为身后的轰千烈,已经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
烟雨楼外,惨淡的月光下,黑影拔腿而逃,却被地上的一道金光,直接贯穿了身子。
狠狠的,牢牢的,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