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593 赐婚圣旨
沈思云笑了笑,“白二小姐千万不要与我客气,什么礼不礼的,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我从来不会在乎那些。”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往后啊,咱们能像姐妹一般多多走动,我便心满意足了。”
不知是谁笑着调侃,“宇文夫人,你不怕你家夫君被白二小姐抢走啊?”
久居京城的人心里都门儿清,宇文泽和沈思云这桩婚事,是建立在女方愿嫁,而男方却不愿娶的基础上。
自从宇文泽带着聘礼二次去白家求亲一事,传至京城上下每一个角落。
大家才知道,原来宇文泽真正喜欢的姑娘居然是白洛筝。
面对调侃,沈思云非但不恼,反而落落大方的对众人说道:“如果白二小姐真能把我夫君抢走,我甘愿为妾,给白二小姐做配。”
白洛筝听得啧啧称奇,“宇文夫人,你这番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沈思云反而笑得一脸真诚。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如今在咱们凤朝的地位可不一般。”
“曾经饱受欺压的女性在你的带领之下昂头挺胸、改变命运。”
“作为受益者,我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也愿意舍弃儿女私情,成全白二小姐对婚姻的追求。”
见沈思云说得情真意切,振振有词,白洛筝赶紧打断她这荒谬的想法。
“各位姐姐们,快别拿我寻开心了,我白洛筝再怎么厚脸皮,也做不出抢人夫君这种丧良心的事。”
“更何况,我与宇文泽早在很久以前便划清了界限。”
“他能娶到沈小姐这样识大体的女子,我真心祝福他二人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这声姐姐唤出口后,众人面上皆是一笑。
论年纪,今年十七还不到的白洛筝,可不就是一个小妹妹么。
她容貌生得玉雪可爱,言行举止也招人喜欢。
加之她为朝廷做出的那些功绩,很难让人不对这样一个漂亮姑娘心生赞叹。
很快,白洛筝就晋升成为这个小团体中的头号团宠。
举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她先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着八卦。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被白洛筝遗忘到海角天边的秦若灵身上。
只听端仪郡主问道:“宇文夫人,听说你们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妾前些日子又作妖了,这一次,好像连长公主都被惊动了吧。”
提及此事,沈思云长长叹了口气,“真是让各位姐妹看笑话了,秦若灵就是一个戏精。”
“整日哭丧个脸,装出一副马上就要病死的样子。”
“只要夫君在家,她就会找尽各种借口缠着夫君。”
“一次两次倒还好说,这次数多了,夫君也渐渐对她生出了厌恶。”
“说起这个,也真是搞笑,那天晚上,夫君因多贪了几杯留宿在我的院子里。”
“秦若灵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顶着大雨跑到我的院子外,苦苦哀求夫君给她一个孩子。”
“你们是没瞧见,她披头散发跪在雨里的样子有多吓人。”
“夫君当时醉得不轻,被秦若灵这一吓,酒当时就醒了大半。”
“长公主那几日留在家中没回她的公主府,听说此事后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命人抽了秦若灵二十记嘴巴,这才把她给抽老实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与端仪郡主玩得好的这贵妇,都是出身不凡,嫁得不错的正房妻子,最看不惯府中的小妾利用美貌迷惑男人。
自从宇文泽当日为了一个庶女出身的秦若灵,与永宁侯府的白二小姐在婚事之上失之交臂。
秦若灵这号人物就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型人物。
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宇文泽是不是被驴踢过,脑子坏了。
不然,怎么放着白家二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子不娶,反而把秦若灵这个啥啥都不是的蠢货当成宝贝一样纳进家门。
尤其最近这一年来,白洛筝一次又一次用自身实力向众人证明了她的存在价值。
与风光霁月的白洛筝相比,秦若灵简直就像一个小丑。
人人都有慕强心理。
慕强的同时,也忍不住将强者与弱者拿来比较。
于是,秦若灵便成了这些贵妇每次聚会,都会拿来评头品足的目标型人物。
白洛筝一边喝茶,一边听八卦,偶尔还会朝赛场的方向瞧上几眼。
这一瞧,被她瞧到了刺眼的一幕。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骑着赛马,手执一根击球长棍,正要将面前的球击入球网。
不幸的一幕发生了。
从旁边窜来一匹黑马,马上的人完全无视比赛规则,利用冲击力将少年撞飞。
随即抬起球杆,一把将球击入洞内。
可怜那个少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当场撞飞,观众席上的众人眼睁睁看着少年从马上坠落。
正与众人谈笑晏晏的沈思云瞥见此幕,吓得当场叫了一声,“三弟……”
白洛筝这才知道,那个被撞下马的少年,居然是沈思云同母所出的弟弟。
更让白洛筝没想到的是,不守游戏规则,把沈家三公子撞于马下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的老冤家——楚辰逸。
听端仪郡主说,不久前,定远王在边境立下一件大功,帮朝廷剿灭一伙劫匪。
定远王的功绩传入京城时,楚辰逸借着他爹的名气,又在京城抖了起来。
与楚辰逸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见楚辰逸成功拿下一球的比分,无不欢呼庆祝,完全不把被他们欺负受伤的对手放在眼中。
就在楚辰逸享受着被众人吹捧的喜悦中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世子殿下,往这边看……”
顺着声音瞧过去,楚辰逸看到了一张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恶魔面孔”。
白洛筝!
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坠入断魂崖内死掉了吗?
只见白洛筝英姿飒飒地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手中提着一把弓箭。
她拉弓上箭,箭尖直指楚辰逸的心脏处。
原本热闹的比赛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楚辰逸与白洛筝之间只有咫尺之遥,早就领教过她箭术有多高超的楚辰逸心里知道,一旦这支箭被射出来,他将必死无疑。
这一刻,楚辰逸的脑海忽然出现在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活着的箭靶,随时都有可能被对面那个恶魔命中红心。
他色厉内荏的问,“白洛筝,你,你不是死了吗?”
白洛筝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楚辰逸,那些回去向你复命的杀手,有没有将我当日之言转达于你?”
“我说,要么将我送入黄泉,要么,就把自己搓洗干净,等着被我碎尸万断。”
她进一步将弓拉满,无论楚辰逸如何躲闪,箭头始终对准他的心脏。
白洛筝邪气一笑,“现在,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我,向你索命来了!”
楚辰逸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想到白洛筝曾在众目睽睽下手起刀落,凶狠无情地切断他男人的尊严。
楚辰逸就知道,这天底下,只有她白洛筝不屑做的事,没有她白洛筝不敢做的事。
眼看那支索命利箭即将结束他的性命,楚辰逸颤抖的警告,“你,你敢伤我,你自己也难逃罪责……”
话音未落,就见白洛筝手臂一动,唇内发出一个短音:“嗖!”
楚辰逸误以为她已经射出一箭,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从马上跌落下来。
与此同时,白洛筝射出一箭,正中被众人抢夺的那只小球。
箭入球心,准确无误的将球射进对手的球洞内。
静谧的赛场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不知是为白洛筝射进一球表示欢呼。
还是为堂堂定远王世子被吓得摔落马下表示唏嘘。
楚辰逸这才意识到,他被白洛筝当众戏耍了。
好不容易仗着父亲的功劳在众人面前找回了尊严。
白洛筝的出现,再一次将他打回原形,让他重新沦为京城的笑柄。
比赛结束后,沈思云与白洛筝并肩离开赛场。
“白二小姐,今日多亏你替我家三弟扳回一局。”
“虽然出了一口气,但那定远王世子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我担心经此一事,他会报复于你。”
“还请白二小姐日后行事务必小心,切莫给歹人可乘之机。”
白洛筝正想说,这是她与楚辰逸之间的私人恩怨,与沈家姐弟没有关系。
就见沈思云不知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顺着沈思云的目光望过去,多日不见的宇文泽不知何时来到此处。
白洛筝笑着调侃,“宇文夫人,你夫君来接你回家了。”
沈思云摇头,“他应该是冲你来的。”
“你失踪不见的这些日子,夫君吃不好、睡不香,整日派人打听你的下落。”
“即便娶了我,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依旧为你所留。”
轻轻拍了拍白洛筝的肩膀,沈思云说道:“我猜,夫君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与他聊聊吧。”
说完,沈思云率先坐进马车车厢,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宇文泽和白洛筝。
多日不见,宇文泽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一步步走近白洛筝,眼中的神色纠结而复杂。
“听说你活着回来了,没事就好。”
白洛筝点点头,“长公主入宫帮我娘解围一事,谢谢你了。”
宇文泽说:“能帮到你,我很荣幸。”
白洛筝朝车厢的位置看了一眼。
“沈小姐是个好姑娘,既娶了她,便好好待她。莫忘了,未来几十年与会风雨同舟,共同走完这一生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宇文泽,听我一句劝,只有珍惜住眼前,你的人生才会不留遗憾。”
宇文泽依依不舍地看着白洛筝。
生怕一眨眼,这个让他思念多时的姑娘便会消失。
“我……”
他正要说话,迎面驶来一辆马车,在距二人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驾车的车夫居然是赵九。
车帘掀开时,赵璟的面孔露了出来。
他无视宇文泽的存在,目光灼灼地看向白洛筝,“筝儿,上车。”
那声筝儿,他唤得情深意切,暧昧非常。
宇文泽再糊涂,也察觉出白洛筝与赵璟之间关系不凡。
白洛筝正愁找不到脱身之法,赵璟的出现,无疑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拍了拍宇文泽的手臂,白洛筝说:“后会有期。”
说完,便在宇文泽不舍的注视下,一头坐进了赵璟的马车。
直到宇文泽的身影在视线内消失,白洛筝才收回目光,诚心诚意对赵璟说:“方才多谢你帮我解围。”
想了想,又好奇的问:“王爷,你该不会是刚巧路过吧。”
车厢里,赵璟随手将正在翻看的一本书放到身边,对白洛筝说:“不是路过,本王专程来接你的。”
白洛筝颇感意外,“接我?去哪里?”
赵璟笑了笑,“你大难不死,安全归来,本王在第一楼备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白洛筝嘻嘻一笑,“让王爷破费,怎么好意思。”
赵璟眼中盛满宠溺,“应该的。”
想起那晚两人的独处,白洛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没话找话的说:“你留下来的那块令牌,已经被我收藏妥当。幸亏皇上不知道我把他赏赐的东西弄丢了,否则,不知道又会想什么法子教训我。”
“不会的!”
“什么?”
赵璟说:“事出有因,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发落于你。”
白洛筝点点头,“咱们大凤朝的皇帝,的确是一位赏罚分明的好皇帝。”
“不瞒你说,这次我因为意外流落南岭古镇,深深爱上了那边的风土人情。”
“要不是我娘和两位义姐还在京城,我便定居在那边,不回来了。”
赵璟的脸色微微一沉,“不回来了?”
白洛筝也没多想,径自说道:“对啊,那边山好、景好、气候也好。”
“真正吸引我的是,那边民风淳朴,人心善良,很少有勾心斗角、权利之争,日子过得比京城这边可舒服太多了。”
“我寻思着,等飞凤营走入正轨,就带我娘去南岭投奔我外公……”
话未说完,就被赵璟出言打断,“本王不准!”
白洛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赵璟给抱了过去。
她被迫坐在他的膝头,捶了捶他的胸口,没好气的抱怨,“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搞突然袭击?放我下来,这么抱着,成何体统?”
赵璟挑起她的下巴,“你方才说,要带着你娘久居南岭?”
白洛筝还未应声,赵璟忽然加重了语气,“你只能留在京城,哪里都不准去。”
白洛筝被气着了,“脚长在我的腿下面,我想去哪就去哪,你还能拦我不成?”
赵璟面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就算插上翅膀,你能不能飞得出本王的手掌心。”
白洛筝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楚娉婷面前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病床上弟弟惨白的面孔,她急切的问:“辰逸,你确定当时没有看错,那个白洛筝,她还活着?”
白洛筝这三个字,如今已经成了楚辰逸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么大一个活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楚辰逸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揪着楚娉婷的衣襟央求。
“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要她死,现在、立刻、马上,她必须死。”
自从那日饱受惊吓,回府后的楚辰逸便一病不起。
整天浑浑噩噩,精神恍惚,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被一场接一场的噩梦吓醒。
御医过来瞧过几次,就说是被惊着了,开了几副压惊药,可连服数日却不见起色。
府里的下人担心事态严重,这才给忘忧宫的贵妃娘娘报信,让她回府探望自己的弟弟。
眼看弟弟被吓得有点精神失常,楚娉婷压下心中对白洛筝还健在人世的愤恨。
好言相劝,“辰逸,你冷静一点,先把身体养好,有什么事,等日后再说……”
“我等不了,姐,我等不了!”
楚辰逸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白洛筝给他带来的威胁是毁灭性的。
她一天不死,他就一天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安宁。
楚娉婷的内心深处也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无法想象,曾经风光肆意的弟弟,为何会被区区一个白洛筝吓到这种失常的地步。
“辰逸,不管你等不等得了,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
她从旁边夺过铜镜,对着楚辰逸的脸照过去。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里还有我楚家儿郎半点风姿。”
楚辰逸被铜镜中面黄肌瘦、瞳孔凹陷的自己吓了一跳。
抬手将铜镜打翻倒地,他用力抓住楚娉婷的手臂,“姐,你是凤朝后宫唯一的妃子,也是晟元帝身边唯一的女人。”
“去求他,你去求他,就说,白洛筝心机叵测、危害朝廷。”
“早晚有一天,会带着她一手创建起来的飞凤营推翻晟元帝的统治,重新制定新的秩序。”
楚辰逸越说越觉得这个猜测十分靠谱。
“只要皇上认为白洛筝的存在威胁到他现在的地位,不用我姐弟二人亲自动手,他一定会想办法处死白洛筝……”
楚娉婷打断弟弟这种美好的幻想,“辰逸,你清醒一点,别再继续自欺欺人。”
“难道你忘了,刚出事那会儿,如果没有皇上的默许,赵璟怎么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你抓去天机阁一关就是那么多天?”
每每回想起此事,楚娉婷都觉得背后发凉,通体生寒。
从楚辰逸被关押直到释放,经历了长达二十几天的时间。
但凡晟元帝对她顾念一点点夫妻情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楚家唯一的希望,在天机阁受到那种非人的待遇。
不久之前的那场牢狱之灾让楚辰逸终身难忘。
也因为那次身心受辱,他才对白洛筝更加恨之入骨。
就在楚娉婷因为白洛筝重返京城而无计可施时,楚家姐弟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
南楚二皇子陆湛派使臣前来,以促近两国交好为由,求娶白洛筝为他的皇子侧妃。
这个消息,瞬间震惊了整个朝廷。
自古以来,两国和亲的例子比比皆是。
晟元帝的姑姑,长公主的亲妹妹,就在十几年前被送往南楚与皇族合亲。
可惜这位和亲的公主运气太差,刚嫁去南楚不到一年,就患上重疾离开了人世。
这些年,南楚与凤朝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
明面儿上,两国保持着贸易往来。
可私底下,却因为各种利益斗得你死我活。
自从凤朝当年战败,国运始终不尽如人意。
即使被南楚欺负了,只要对方不太过分,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
而凤朝之所以这样忍气吞声,不为别的,只担心一旦与南楚之间关系割裂,会迅速将对方推到北襄的阵营。
北襄兵力雄厚,国强民强。
以凤朝现在的处境,没有实力与北襄抗横。
万一南楚与北襄结为盟友,两国联起手来针对凤朝,恐怕当年的那场悲剧会在若干年后的今天重新上演。
此次,陆湛突然派南楚使臣传达这合亲的消息,令凤朝上下一片哗然。
楚娉婷觉得她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暗中勾结楚家的党羽,在朝堂之上给晟元帝施加压力。
这些党羽都是她父亲留在京城的眼线,在必要的时候,会为楚家的利益倾尽一切。
楚娉婷现阶段的目标非常明确。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想办法将白洛筝赶出凤朝京城,永远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于是,南楚使臣将二皇子心仪大凤朝白家二小姐,并想娶其为侧妃的消息带到凤朝朝堂的第二天。
朝中一部分接到楚贵妃嘱托的大臣,齐齐联手上奏皇帝。
希望晟元帝为了朝廷安危着想,尽快向南楚做出妥协。
将白二小姐嫁往南楚,以换来两国和平共处。
王座上的晟元帝戴着面具,众人不知皇上此刻的表情是喜是怒。
有人这时提出抗议,“皇上,臣觉得,与南楚和亲一事,最好三思后行,再做决定。 ”
“那白二小姐才华出众、御下有方,虽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她在诸多场合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与智慧,于我凤朝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这样的女子,称得上是我凤朝的瑰宝。”
“若拱手将她嫁与南楚,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其他臣子听闻此言,也跟着点头纷纷应是。
有人赞成,自然就有人反对。
那些收了楚贵妃好处的大臣,眼中可没有这样的格局。
只见其中一人站出来反对,“张大人此言虽然不虚,但结合眼下的局势着想,咱们必须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
“要知道,南楚的兵力虽然不及北襄雄厚,对我凤朝来说也是得罪不起的劲敌之一。”
“那二皇子嚣张跋扈、唯我独尊,分明没把我凤朝的规矩放在眼中。”
“若咱们执意否定这桩亲事,一旦惹怒那南楚二皇子,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为了朝廷及天下百姓安危,皇上该即刻下旨,尽快将白二小姐嫁去南楚。”
正这时,极少参与朝廷政事的平南王不请自来。
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赵璟开门见山的说:“早在去年,本王与白洛筝流落孤岛时便暗生情愫、私定终身。”
他朝王座上的晟元帝瞥去一眼,讲话的姿态不卑不亢,“就算南楚二皇子想以和亲为由促近两国交好,也该有个先来后道。”
代表楚家的大臣顿时急了,“平南王,你这番要求,于理不合吧。如果你真与白家二小姐私定终身,为何此前一句不提?”
赵璟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当时她与宇文泽的婚约刚解不久,本王担心即刻求娶会折损她的闺誉。此事便一拖再拖,直至今日。”
“退一万步来讲,这是本王与白洛筝之间的私事,水到渠成之前,本王未曾想过大肆宣传。”
“若非陆湛派南楚使臣捷足先登,本王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公布此事。”
说完,又看向王座上的晟元帝,“还请皇上即刻下旨,尽快将白洛筝嫁与本王。”
经赵璟这一闹,情况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加之朝中一部分大臣并不希望德才兼备的白洛筝嫁去南楚给人家当助力,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众人纷纷替赵璟做媒。
说平南王与白二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实乃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佳姻缘。
眼下郎有情,妹有意,皇上何不做一回好人,尽快成全这段姻缘。
于是,那些受楚贵妃委托的大臣,在赵璟和反对派的双重压力下,被挤兑得毫无反击之力。
晟元帝也不负众望,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拟下圣旨,成全了赵璟与白洛筝的姻缘。
苏北望将赐婚圣旨下到白家时,白洛筝整个人都是懵的。
包括她的家里人,也对这样的变故措手不及。
谁能告诉她,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给她赐婚?
直到赵璟带着聘礼来到白家,白洛筝才知道,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差点被远嫁南楚,给陆湛当妾。
她就猜陆湛那个人没憋好屁。
自从她当日不告而别,陆湛就像消失了一样没了动静。
以白洛筝对陆湛的了解,这个人心思诡秘,做事极端,绝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只是千算万算,没料到陆湛会玩这样一手。
居然在她毫无防备时,差点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白洛筝对远嫁南楚没有兴趣,对嫁给赵璟也是心生抗拒。
两人独处时,赵璟看出白洛筝满脸的不情愿。
他没好气的问:“是不是直到现在,你还不肯嫁给本王?”
白洛筝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心中的纠结,如果这一世,她注定要嫁给一个男人,赵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又不敢对未来的人生抱太美好的幻想。
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男人虽然彻底消失了。
可他留下的诅咒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白洛筝罪孽滔天,生生世世都不配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筝儿……”
赵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洛筝抬头之时,与他深邃的双眼四目相对。
他脸上云集着各种表情,有担心、有害怕、也有求而不得之后的失落。
这一刻,白洛筝忽然就心软了。
她所经历的一切不幸也许都是一场梦。
与其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何不在有限的生命里随心所欲的活出真我?
她喜欢赵璟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让她切身体会到了他的真心。
如果不是赵璟去皇上面前提出求娶,她说不定就要远嫁南楚,给陆湛那个野心家当小妾。
这么一想,白洛筝的心结瞬间就豁然了。
她第一次主动抱住赵璟,向他坦白自己的内心,“我愿意嫁。”
被一把抱住的赵璟试探地问:“你,你说真的?”
白洛筝点点头,“婚姻大事,涉及到我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若非我真心所愿,就算皇上赐下圣旨,我也会不计代价的反对到底。可是,让我同意嫁你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璟问:“什么条件?”
白洛筝也不客气,直接表明自己的观点,“我心胸狭窄,善妒成性,尤其在感情上,容不得眼中有一粒沙尘。”
“我只做唯一,不做之一,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这段婚事,咱们即刻作罢。”
“皇上那边我会当面解释,保证不会拉你下水,让你背上抗旨的罪名。”
本以为赵璟会考虑一阵子,结果白洛筝话音刚落,他便爽快的答应,“好!”
这次轮到白洛筝意外了,“你不再仔细想想?一旦将我这个妒妇娶进家门,日后可没有你后悔的机会。”
赵璟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在她额头处轻轻亲了一记,“本王绝不后悔。还有什么要求,你都一并说出来吧。”
白洛筝很认真的想了想,“成亲之后,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也知道,我与红歌共同管理飞凤营,很多事情都得我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若你要求我嫁人之后便守在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恕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束缚。”
赵璟回得很干脆,“本王同意。”
白洛筝又说:“在我没做好准备之前,不打算成亲之后立刻生娃。”
赵璟微微犹豫片刻,“孩子暂时可以不要,但夫妻之责必须履行。”
白洛筝的脸颊腾地就红了,“好,好吧,关于这点,我没什么意见。”
反正在她的观念里,与赵璟也是老夫老妻,履行夫妻之责,应该不算什么难堪的事情。
为了确保婚后自由,白洛筝又拉拉杂杂提了不少刁钻的请求。
赵璟照单全收,未曾反驳。
见白洛筝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赵璟反手将她拥入怀中。
在她耳边低喃,“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等你嫁过来后,你娘,还有你两位义姐如果不嫌弃,可以一并搬入平南王府。”
“往后余生,本王愿意与你一起奉养她们。若你义姐日后再嫁,本王也愿意出一笔嫁妆,将她们风风光光送入夫家。”
赵璟突如其来的这番承诺,忽然就让白洛筝感动了。
原来,在她毫无所察之时,他已经方方面面为她考虑得如此周道。
这样的男人,不嫁才真是她的损失。
白洛筝不久的将来便要嫁给平南王做王妃这件事,让整个白家从上到下都很开心。
尤其是卓明月,自从女儿与宇文泽的婚事告吹之后,她一度怀疑女儿这辈子恐怕不会再遇到好姻缘。
一直以来,卓明月对赵璟的印象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
直到南楚二皇子强娶白洛筝的消息传到她面前,卓明月才意识到,帮女儿摆脱远嫁之苦的赵璟有多善良。
梁红歌和简柔也不例外。
白洛筝失踪不见的那段日子,二人经常与赵璟打交道,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平南王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从那个时候她们就知道,赵璟对白洛筝的心思,已经跨跃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
因为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为了让白洛筝嫁得风风光光,卓明月带着全家上下忙成了一团。
端仪郡主、宇文夫人这些平时与白洛筝关系处得还不错的也都纷纷送来她们的心意,为白洛筝即将嫁人讨一个彩头。
让白洛筝没想到的是,她与赵璟大婚前夕,晟元帝派苏北望送来一份特别的礼物。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用上好的梨花木打造而成。
盒身周围雕刻着华丽的图案,正面是龙,反面是凤,盒子正中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珍珠。
先不论盒子里面装的东西贵不贵重,盒子本身就深得白洛筝的欣赏与喜爱。
恭恭敬敬从苏北望手中接过木盒,白洛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笑着问:“苏总管,我能打开盒盖看一看吗?”
苏北望冲白洛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小姐随意。”
白洛筝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晟元帝送给她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宝贝。
这盒子拢共只比男人的手掌大一点点,应该不会是戒尺、藤鞭那些虎人的玩意儿。
而且,不久的将来,是她与赵璟成亲的大喜日子。
晟元帝贵为一国天子,适当的放点血,送些昂贵之物给她做新婚贺礼,也是人之常情。
万没想到,白洛筝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紧闭在一起的盒盖居然未动分毫。
白洛筝面带不解地看向苏北望,“苏总管,这盒子,怎么打不开啊?”
苏北望笑得一脸神秘,“这只锦盒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锦绣霓凰。表面看着是一只用梨花木雕刻打造而成的小盒子,其制作流程另藏乾坤。”
“皇上说,白二小姐聪明伶利,能为不凡,区区一只小盒子,一定难不倒白二小姐。”
“至于怎么打?如何打?打与不打,这是白二小姐该操心的问题。”
“老奴只是皇上与白二小姐之间的传声筒,眼下该送的礼物已经送完,也是时候该告辞离开了。”
不给白洛筝问出更多问题的机会,苏北望又加了一句,“另外,皇上让老奴转告白二小姐,南楚二皇子那边自有皇上派人回绝,二小姐不必对此有所顾虑,尽管摆平心态,放心嫁人。”
说完,苏北望便拱手告辞了。
白洛筝捧着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盒子,忍不住想,晟元帝送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