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578 失败告终
梁红歌不甘示弱的反驳,“谁说我们飞凤营的女军只会花拳绣腿?”
“朝廷征兵之前有明文规定,报名参军者,不但要求身体健康,没有疾病,还必须通过朝廷安排的体能考验。”
“其困难程度,比男兵征收还要严苛。”
“你一句女人只适合在家带娃,便否定所有女兵多日的辛苦,未免显得心胸狭隘、小家子气。”
楚辰逸厉声喝道:“梁红歌,注意你讲话的措词,皇宫重地,可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白洛筝嗤笑一声:“听世子的意思,是瞧不起我们女子也有应战实力喽?”
楚辰逸这辈子最恨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胆敢与他对抗的梁红歌,另一个便是处处给他难堪的白洛筝。
与前者相比,后者让他厌恶更甚。
面对白洛筝的质问,楚辰逸傲慢的扬高了下巴。
“没错,本世子就是看不起区区女子,也敢在男人的地盘上撒野放纵。”
“白二小姐,你别怪本世子讲话难听。”
“或许你纸上谈兵的本事无人能及,但论体能、论实战、论应敌经验,本世子是这个。”
说着,楚辰逸竖起一根大拇指。
“而你……”
楚辰逸冲着白洛筝的方向将大拇指倒竖过来,当众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便是这个。”
梁红歌不在乎自己受辱,却容不得楚辰逸用这种方式来污蔑诋毁自己的好友。
正要为白洛筝辩驳几句,被白洛筝无声无息的挡在身后。
白洛筝笑着对楚辰逸说:“既然世子殿下对自己的本事如此自信,不如咱们当面比试一场你看如何?”
楚辰逸不屑的反问,“如何比试?”
白洛筝想了想,说道:“这里是皇宫重地,若大动干戈恐怕不妥。”
随即看向龙椅上的晟元帝,“敢问皇上,这深宫之中,可有骑射场地?”
看热闹的晟元帝当即点头,“自然是有的。”
白洛筝对楚辰逸说:“既然宫中设有骑射场地,那么,我二人干脆就比试射箭。”
“比试规则也不复杂,三箭定输赢,谁能三箭齐发,命中靶心,谁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输的一方,必须给赢的一方磕头道歉,再诚心诚意说一句愿赌服输。”
“怎么样世子殿下,这样的赌约,你接还是不接?”
楚辰逸听后连连冷笑,“如此简单的比试,未免小瞧了本世子。”
身为定远王膝下独子,楚辰逸从三岁开始练习骑射。
在他看来,比试射箭,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白洛筝说:“越简单的比试,越考验一个人的应对能力。世子殿下,你就说这场比试,你接还是不接吧?”
楚辰逸巴不得寻个机会让白洛筝在人前丢丑。
这样的好事送上门来,他岂有不接之理。
“我接!”
白洛筝立刻把晟元帝拉下水,“还请皇上为我二人做个见证,免得世子殿下输得太惨,来个死不认账。”
楚辰逸气得直咬牙,“本世子绝不会输。”
就这样,在晟元帝的安排之下,白洛筝与楚辰逸双双来到骑射场,开始了二人之间这场赌约。
看戏没够的大臣们也纷纷过来凑热闹。
大家都很期待,楚辰逸会用什么方法,将口出狂言的白二小姐斗到下跪磕头。
围观的看客之中,除了晟元帝保持中立,恐怕只有梁红歌一个人是白洛筝的支持者。
而梁红歌心中十分担忧,她知道白洛筝是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
但与从小便喜欢玩骑射,且经验老练的楚辰逸相比。
身为女子的白洛筝无论臂力还是准头,恐怕很难在楚辰逸面前占得上风。
即便如此,梁红歌还是暗暗在心里赌白洛筝赢。
为了双方比试公平,白洛筝与楚辰逸当众抓阄竹签长短。
抓到长签者,先开。
楚辰逸运气不错,抓到了长的。
为了给白洛筝制造压力,他故意在规定距离的基础上又接连向后退了十余步。
走到一个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射到靶心的距离,楚辰逸动作迅速的连发三箭。
经过赵五再三确认,三箭无一例外全中靶心,几乎未出半分差错。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道道喝彩声,对楚辰逸的能力表示肯定。
看到这一幕的白洛筝低声对脸色不太好的梁红歌说:“没想到这个姓楚的,也有几分真本事。”
梁红歌抓住白洛筝的手,“筝儿,待会儿我来替你比吧。”
这样一来,就算输了,磕头道歉的也是她梁红歌,不会连累白洛筝在人前受辱。
白洛筝岂会不知梁红歌的一番好意,她笑着安抚,“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这时,楚辰逸得意的声音传过来,“白二小姐,轮到你了。”
见两个女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楚辰逸仿佛猜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
他语带讥讽的说:“若白二小姐不敢战应,就地磕头道歉,说一句愿赌服输,本世子也是会欣然接受的。”
摆明了在告诉众人,这场比试,他已经赢了。
面对楚辰逸接二连三的挑衅,白洛筝也不生气。
低声又宽慰了梁红歌几句,白洛筝起身走向楚辰逸,从他手中接过弓箭。
为了比赛公平,弓与箭皆由皇家提供,以避免比试之人在兵器上面乱做手脚。
因此楚辰逸用哪副弓箭,白洛筝也要用与他相同的。
递过箭筒时,楚辰逸故意提前松手。
一旦箭筒落地,里面的羽箭便会散落。
到时候,白洛筝就要当着无数围观之人的面,弯下膝盖,一根一根将羽箭拾起。
那个画面光是想想,都让楚辰逸万分期待。
没想到,计划居然落空了。
当他提前松手准备摔落箭筒时,白洛筝动作利落地抬起脚尖,轻轻一勾,整筒箭准确无误的被她接了个正着。
白洛筝故意大声调侃,“世子殿下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吗,怎么连区区一只箭筒都拿不稳?莫不是昨晚春宵得意,把身体里的精力都用光了啊?”
楚辰逸被调侃得面红耳赤,指着白洛筝痛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讲话怎能如此粗鄙?”
白洛筝故作无辜地眨眨眼,“世子殿下,你是不是对我方才那番话有什么误会?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你而已,你该不会想歪了吧?”
楚辰逸懒得与白洛筝在语言上争上风,他迫不及待的命令。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莫以为耍耍嘴皮子浪费时间,便有机会赢得今日的比试。白二小姐当时刻谨记,骑射场上,实力定胜负。”
白洛筝答应得十分干脆,“好,本小姐这便如你所愿。”
她提着弓箭,走到比楚辰逸方才站定的位置又略远许多。
这样一来,在距离上,楚辰逸便失去了先天的优势。
围观众人无不心惊。
离箭靶这么远,想要射中靶心,几乎是天方夜谭。
就连赵五都忍不住为白洛筝捏一把汗,低声在晟元帝耳边说:“皇上,这个距离,白二小姐想要射准怕是危险。”
晟元帝手执茶盏,不紧不慢地拨弄着飘在水中的茶叶,并未回应赵五的担忧。
楚辰逸冷笑,“白洛筝,站这么远,你未免过于自大了,难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磕头道歉?”
白洛筝回击一句,“定论不要下得太早,谁给谁下跪,现在还不好说呢。”
楚辰逸嗤之以鼻,“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丢丑。”
这时,白洛筝忽然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当着众人的面,慢慢蒙住自己的双眼。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这白二小姐疯了吧。
站得这么远已经失去了必胜的优势。
现在又蒙住双眼,遮去了视线,等于又增加了一半的难度。
结果这还不算完。
当白洛筝蒙好双眼后,她背转过身,站到了箭靶的反方向。
这次,连晟元帝都忍不住诧异。
这白洛筝,未免过于自负了。
梁红歌见此情景也捏了一把汗,筝儿她疯了不成,怎么把难度加得如此之大?
就在众人不解之中,白洛筝拉弓上箭,以一个帅气到让人仰慕的姿势猛然转身。
“嗖嗖嗖”连发三箭。
密集的三道响声在耳边响起。
再瞧箭靶红心处,整整齐齐三支羽箭,比楚辰逸射中的那三支还要精准无误。
负责检查的赵五吃惊的对众人说:“白二小姐这三支箭,全中。”
白洛筝解开手帕,面带戏谑地看向楚辰逸,“世子殿下,你说谁赢?”
楚辰逸已经傻眼了。
那么远的距离,还蒙着双眼,背转过身,换成任何人,都很难在连发三箭的情况下全部射准。
他自诩自己箭术无敌,被白洛筝这么一比,忽然觉得方才的自信简直可笑。
晟元帝悠悠开口:“论难度、论准头,论精彩程度,本次骑射场射靶的最终获胜者,是白家二小姐,白洛筝。”
皇上都已经开了尊口,比试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白洛筝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
“世子殿下,别愣着了,本小姐还等着你的跪拜大礼呢。”
“来,往这儿跪,也不用你说什么奉呈话,就说愿赌服输这四个字,咱们今日的赌局就算结束。”
楚辰逸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居然让他给最讨厌的女人下跪磕头,这简直比要他的命还不能忍。
白洛筝故意挤兑他,“怎么了世子殿下,犹豫这么久,莫非你输不起?”
“没关系,你若实在输不起,就当着皇上和诸位大臣的面说今天这场赌局是我白洛筝以强欺弱,你不敢赌了。那么……”
白洛筝笑得就像一只做尽坏事的小狐狸,“我便可以大度一些,免了堂堂世子殿下的跪拜大礼,你看如何?”
这番话,等于把楚辰逸逼到了死路。
膝盖可以弯,信用不能弃。
不管楚辰逸心中有多么不甘,众目睽睽下若公然毁约。
不但会在皇上面前失去诚信,同僚们肯定也会瞧他不起。
迫于压力,楚辰逸硬着头皮跪在白洛筝面前,用此生最屈辱的姿态给她磕了三个头。
咬紧牙根说:“我楚辰逸,今日愿赌服输。”
未等白洛筝应声,楚辰逸迅速起身,以此来维持内心的骄傲。
白洛筝也不生气,她笑着说:“得世子殿下今日一跪,我这心中甚是欢喜,这未来的几十年啊,我可有足够的资本对外吹嘘了。”
楚辰逸心中本就屈辱,被白洛筝这么一呛,心里的怒气便有点压制不住。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警告。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莫忘了,梁红歌那个贱人的合离书还在我手里握着。”
“我一天不还她自由,她便永远都是我楚辰逸的女人。”
“身为夫君,我对妻子握有生杀大权。”
“现在或许找不到借口逼她去死,不代表以后也寻不到合适的借口。”
言下之意,真把我给惹急了,我或许不能拿你怎么样,收拾梁红歌还是易如反掌。
白洛筝眼中划过一抹杀气。
楚辰逸知道方才那番话,狠狠戳到了她的痛处,不禁笑得更加得意。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低贱,这个事实,你穷其一生也改变不了。”
说完,正要转身离开,被白洛筝轻声叫住。
“不知世子殿下对慕容雪的死有何看法?”
楚辰逸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白洛筝走到他身边,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夜入刑部,毒死侧妃。”
“表面看,是为被她残害过的妾室和未出世的孩儿报仇雪恨。”
“实则隐藏着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世子自己才清楚吧。”
楚辰逸皱起眉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洛筝笑得极具挑衅性。
“慕容雪下毒残杀子嗣这番说词,只是为了不想受刑而编造的幌子,真正让你杀她的动机,是你身体有病,根本不能让女子怀孕吧。”
楚辰逸气得瞬间变脸,压低声音吼道:“休要胡说。”
白洛筝气人地冲他眨眨眼睛,“嘴长在我的鼻子下,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楚辰逸,你猜,要是我把你那方面不行的消息公之于众,接下来一段时日会发生什么事?”
楚辰逸怒目圆睁,“你敢背后给我造谣?”
白洛筝一脸无辜:“就算我造你的谣,你有证据吗?”
这是明摆着要激怒自己了。
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污蔑。
而楚辰逸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些年他纵欲过度,身体已经渐渐垮了,那方面的确不如从前。
他府中养了那么多侍妾,几乎每天都要好几个人同时伺候。
可这些沾了雨露的侍妾,却显少有人孕出子嗣。
楚辰逸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对子嗣一块并不着急,但他容忍不了外界对他身体的质疑。
偏偏他越不想听什么,白洛筝便越要说什么。
眼看楚辰逸因自己几句话被气得即将爆发,白洛筝忽然转身,朝晨元帝的方向走去。
怒火被燃起的楚辰逸哪肯让她就此离开,他一把抓住白洛筝的手臂。
“站住,你不准走……”
白洛筝用力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继续挑衅,“怎么?被我的话戳心窝子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楚辰逸怒从心起,高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
白洛筝更卖力的气他,“只配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的手下败将,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如此嚣张?”
这下,白洛筝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怒气已被激到顶点的楚辰逸嗖地从腰间抽出长鞭,这是他每次生气时必会做的一个动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明所以的众人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距这边有一段距离的梁红歌,不明白筝儿与楚辰逸为何在一夕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楚辰逸的鞭子是用坚韧的牛皮特制而成,抽在身上剧痛无比。
因为白洛筝与楚辰逸之前的对话非常小声。
不知真相的人只看到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说着什么,并不了解其中内情。
此时,楚辰逸忽然对白洛筝举起了鞭子,梁红歌暗叫不好。
在远处高喊,“楚辰逸,你住手……”
可惜梁红歌制止的声音已经晚了。
怒气高涨的楚辰逸恨不能将挑衅自己的白洛筝活活抽死。
白洛筝等的就是这千钧一刻。
当楚辰逸的鞭子抽过来时,她迅速从腰间抽出晟元帝送给她的保命令牌。
并故意用惊骇到极致的声音喊道:“如朕亲临的令牌在此,世子殿下,你可要三思而行。”
人在失去理智时,哪还会去想什么是非对错。
于是,被白洛筝攥在手中的令牌,就这么被楚辰逸挥过来的鞭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劈成了两半。
一直注意这边动向的晟元帝当即起身,在赵五和苏北望二人的陪同下径自朝这边快步走来。
白洛筝嗖地一下躲到晟元帝身后,一脸委屈的找晟元帝告状,“皇上救命啊,世子殿下他要杀我。”
赵五抬手扯过楚辰逸的长鞭,怒道:“世子,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楚辰逸这才反应过来,及时收回手中的长鞭。
他单膝跪地,主动告饶,“臣,臣一时冲动,请皇上恕罪。”
有面具隔着,众人看不到晟元帝脸上的表情。
但心思聪颖的人都知道,皇上此刻的情绪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