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擂赶着马车,带着武锤锤和白联华进入红旗公社的时候,三人看着满公社花花绿绿的脑袋,人都傻了。
街上,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戴着头巾。
头巾丰富的颜色种类更是超出了三人的认知。
武大擂握着马鞭,望着刚刚路过的大汉的背影,一米八的大个子,小200斤的体重,头上鲜艳的亮黄色头巾。
。。。。。。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冬瓜出轨了丝瓜,头顶结出了黄花呢!
白联华和武锤锤则是被众多头巾的样式、花纹,以及上面的繁多配饰吸引了。
从来没有想到头巾还可以这么戴!
但是不得不说,是有一些好看的。
越往公社里走,几人的嘴巴张的越大,眼睛更是看都看不过来。
与此同时,光着脑袋的三人也引起了街上其他人的注意,对着马车上的他们指指点点。
这让习惯了黑白灰主流色调的三人十分的不适应。
明明他们的打扮才是正常的,但是在这里,仿佛他们才是另类。
三人拐进了供销社。
半小时后,公社前往柳家湾的大道上,一辆马车疾驰。
武大擂摸了摸帽子外面的头巾,藏青色是他最后的倔强。
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头巾戴着还真的挺暖和!
车上, 武锤锤戴着红艳艳的头巾,痴痴的看着对面的白联华。
“联华,你真好看,这个粉色很衬你!”
白联华摸摸粉嫩嫩的头巾,笑容羞涩:“真的吗?”
武锤锤很认真的点头,想要说出什么赞美话,奈何文化水平不够,最后只憋出一句:“贼拉好看!”
白联华顿时笑的人比花娇:“锤锤也贼拉好看!”
柳家湾村口,铁蛋带着孩子们踢着顾斯年给带回来的足球,小马王和一只耳跟着凑热闹。
忽然,哒哒哒的马蹄声从村口的方向传来,还没等孩子们抬头,小马王已经蹭的一下飞了出去。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
小马王激动的叫声刚刚响起,对面很快就传来了成年马儿的嘶鸣声。
只是这个嘶鸣听起来有种被吓到了的感觉。
铁蛋带着孩子们站在上公的响铃下,一只耳警惕的看向赶过来的马车。
马车这边,无论是赶车的武大擂,坐在车上的武锤锤和白联华,亦或是小马王的亲身父亲,了望山农场真正的马王大黑,这会全都呆住了。
不是?!
这货谁啊?!!
小马王这会子头上还戴着顾斯年亲自剪裁的红色头巾,露出的两只耳朵因为看到了熟人和熟马,激动的抖个不停,四只蹄子哒哒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正前方的马王大黑。
爹地!
是我呀!
小马王!你的大儿砸啊!!
大黑鼻头耸动,鼻孔张张合合的确认着。
这丑东西是谁?!
身上为啥有我儿砸的味道!!
半晌,还是武大擂不确定的喊了下:”小马王?”
小马王耳朵一动,捕捉到自己的声音,以一种超乎自己体型的灵活方式,蹦跶到了马车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呆愣愣的武大擂。
武大擂嘴角一抽,也不知道白家的大侄子怎么养的?
好好的一个桀骜不驯的小马王,现在怎么养的像狗像兔子,还好像有点疯了呢!!
疯病这玩意还带转移的吗?!!
小马王是认得武大擂的,看他喊了自己,却又不理自己,顿时有点生气了。
于是它对着武大擂呲牙咧嘴的表示不满,这是它刚跟村里的狗子学会的。
咔哒咔哒咔哒!
武大擂无奈的看着对着自己不停咔嚓大板牙的小马王,确诊了,这小玩意掰不回去了!
白联华则是一眼就看到了横在孩子们身前的一只耳!
他僵硬着身体坐在马车上,眼睛盯着一只耳,身体一动不敢动。
”锤锤啊!你看到了吗?!”
武锤锤也看到那头戴着头巾的大老虎,她紧张的咕咚一声,咽了口水后,缓缓开口:“联华啊,看到了!”
白联华快吓哭了:“柳家湾是不是有毛病啊!!在村里养老虎?!!”
武锤锤颤着嗓子,不确定的开口:“它能跟孩子们玩到一起去,应该不吃人的吧?!”
白联华轻轻摇头:“等会看它吃不吃我们就知道了!!”
好在一只耳看着几人没有攻击的意思,乖乖的趴在孩子们身边没有扑上来。
就在几人僵持住的时候,铁蛋看到了车上的白联华。
“你们是顾知青的亲戚吗?”
白联华一愣,继而狂点头:“对!我们是他的亲戚,小朋友,你能帮我们去喊下他吗?!”
铁蛋看了看依旧护在孩子们身前的一只耳, 把攥在手里的摇铃的绳子递给了狗蛋,交代了两句,这才朝着村里跑去。
白联华和武锤锤对视一眼:这孩子真聪明!
铁蛋跑到医务室的时候,明黛正在炉子边烤橘子吃,顾斯年躺在躺椅上给明黛织裙子。
“大哥!”
顾斯年抬起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不断:“出什么事情了?跑的这么快?”
铁蛋笑嘻嘻的开口:“大哥,好像是你姐来看你了,人已经在村口了。”
“我姐?”
顾斯年疑惑的看了过来,铁蛋认真的点头。
“应该是你姐,长的和白阿姨非常的像!可好看了!!”
瞬间,俩人就知道谁来了。
果然,俩人跟着铁蛋到了村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车上没敢下来的白联华。
白联华此刻也看到了顾斯年,快速的冲他们招手:“傻大个!这里有老虎!别过来!!”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刚刚还王者霸气的大老虎,这会已经踩着猫步,喵呜喵呜朝着顾斯年跑了过去。
顾斯年好笑的挠了挠一只耳的下巴,一只耳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白联华看的目瞪口呆的,武锤锤狠狠松了口气,扶着白联华下车。
小马王看到明黛和顾斯年过来,丢下爹地和武大擂,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对着明黛的手闻个不停。
明黛顺手把烤好的橘子塞给它。
小马王吧唧吧唧,是烤橘子耶!
武大擂:完了,彻底没治了!
顾斯年嫌弃的看着白联华头上的粉色头巾:“小土豆子,你头上的头巾丑死了!狗都不戴!你快拿下来!”
白联华气的要跳起来打他:“胡说!这是供销社的爆款,就剩最后一条被我抢到的,你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好看!”
明黛仔细看了看那晃眼的死亡芭比粉,确认这应该就是供销社滞留了两年没有卖出去的那条。
虽然它是真的丑,但是小舅舅戴着也是真的很好看。
眼看舅甥两个又要吵起来,明黛和武锤锤赶紧拉架。
闹了一会,俩人招呼着他们往村里走。
大黑很怕一只耳,明黛就让一只耳跟着小朋友继续留在村口踢球,她和顾斯年带着人回去知青点的小院子。
一路上,武大擂三人,再次见证了柳家湾的不一样。
这个时间,天寒地冻的干不了活,村里的人三五聚集的人站在一起扯闲篇。
这很正常,就是他们过来之前,了望山农场是这么干的。
但是,了望山农场的人,也没有集体织毛衣啊!
尤其是打毛衣的人中不仅有女人,还有不少大老爷们!
他们戴着同款的彩色毛巾,混进手指灵活的大娘婶子小媳妇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和婶子们游刃有余相比,他们织毛衣的动作看起来费劲多了。
但是尽管他们看起来笨手笨脚,左边戳戳,右边戳戳,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也确实是在织毛衣啊!!
武大擂摸了摸脑袋,难道是他们了望山农场许久不下山,已经和这个世界脱机了?!
带着恍恍惚惚的三人回到家。
一进屋,三人又被顾斯年炕上的筐子震惊了!
白联华指着筐子里还很青涩的果子,不可置信的开口:“这是草莓吧?!!”
明黛笑着点头:“对的。”
武锤锤和武大擂虽然没见过草莓,但是也没见过在炕上种菜的啊!
一时间都好奇的围了上来,眼巴巴的瞅着,没敢动。
明黛在里面找了找,找到几个早熟的,揪下来给他们三人一人一个。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些草莓刚要成熟,先尝尝!”
三人看着手里红艳艳的果子,还没吃,一股果子的清香就已经传了过来。
轻轻咬上一口,丰沛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酸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武锤锤眼睛立刻亮了:“哎呀妈呀,这个草莓真好吃啊!”
白联华看她喜欢,立刻看向顾斯年:“傻大个!给我两盆,我要带走!”
顾斯年回了一个白眼。
明黛笑着点头:“可以的,等你们走的时候,给你们带一筐,保暖到位的话,可以吃到过年。”
武锤锤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谢谢你了小明,我记得我爹那里还有个什么牛的角,是早年人家兑给他的,据说是宫里出来的贡品,能入药的,下次我给你捎来!”
什么牛的角?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牛吧?!!
明黛赶紧摆手:“不行不行,那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武大擂笑着开口:“没事,老头子留着也没有用,你拿着还能入药,到时候给几坛子药酒就行了。
家里的喝完了,老头子念叨好久了。”
武锤锤也跟着附和:“就是,放我爹手里都白瞎了,等回去看看,有用的都给你拿来,反正我爹留着也只能生虫,不如给你物尽其用了。”
还有?!!
不愧是乱世枭雄啊!好东西就是多!!
说不想要是假的,这些东西越往后越难得啊!!
明黛激动的搓手手:“行!以后武家外公的药酒我包了!”
武锤锤笑着点头,继而问起了老虎的事情。
明黛笑着解释了一下,把一只耳赖上他们的事情讲了。
三人唏嘘不已。
武大擂感慨的说:“这是你们的缘分啊!要知道老虎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高冷的很,一般不会轻易接近人类的。”
高冷?
明黛和顾斯年对视一眼,感觉他们说的老虎好像不是同一种虎。
正说着,外面忽然响起了马儿惊恐的嘶鸣。
几人出去一看,门口的大黑扬起马蹄,挡在小马王身前冲着墙头上蹲着的一只耳咆哮,威胁着它不要靠近。
一只耳可怜巴巴的趴在墙头上,看着下面发狂的大黑,害怕的缩成一团。
差点就被踢飞了呢!
武大擂见状,赶紧上前安抚大黑,顾斯年也过去把激动的小马王拉住。
墙头上的一只耳看到顾斯年和明黛出来,立刻起身,对着俩人委屈的喵呜喵呜直叫。
虎想回家,马不让,虎委屈屈!!
武大擂震惊的看着墙头上的一只耳,这是老虎还是猫?
白联华懵懵的看着一旁同样懵懵的武锤锤:”媳妇儿,你们黑省这边的老虎都喵喵叫的吗?”
武锤锤看着已经被明黛引着下来,蹭着她撒娇的一只耳,不确定摇摇头:“不是的吧,我们了望山的老虎肯定不这样叫。”
最后,院子里的热闹被明黛用兔子和大白兔奶糖平息了。
闹了一阵子天也黑了,明黛和顾斯年去做饭,武大擂和白联华把带来的东西搬下车。
除了山货和药材外,武外婆还给顾斯年和明黛带了红豆馒头和豆包,一个是顾斯年喜欢的,一个是明黛喜欢的,满满两大筐,明黛他们今年是不用再自己动手做了。
得知家里有冰窖的时候,三人好奇跟着下去看了看,然后就被一冰窖的兔子肉吓到了。
“你们这是抄了兔子家了?!”
明黛笑着点头:“也算是吧,今年不是没下雨吗?山上的兔子下来不少,我们抓了一些,剩下的都是一只耳自己抓的口粮。
唔,一只耳就是刚刚的老虎。”
三人已经麻了,这一天下来,柳家湾的一切都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反正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虎奇怪了点,好像也没啥哈!
所以,等到晚上,在炕头上看到晾着肚皮的一只耳的时候,武大擂和白联华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就是顾斯年不太开心,晚上的呼噜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啊!!
手痒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