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这个人让他栽了跟头。
听到这话，傅宥深觉得十分嘲讽。
一个人害人太多，记不得那些受害者的面孔，甚至更多的是见都没见过受害者。
多么讽刺。
他摧毁了那么多人一生，那么多家庭，却什么都没记住。
只有受害者们在痛苦中不停挣扎求生。
最后，他记住的，也就只是那个让他功亏一篑的人。
难怪当初许淮之即便是发现了华宏盛的异样，差察觉到了什么也依旧平静的出现在华宏盛面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大概是他很清楚，华宏盛早就不记得他了。
又或者说，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谁会记得每一只实验小白鼠长什么样子呢？
更何况还是一只没有长开的幼鼠。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
一切似乎就这样即将落幕。
“嗡嗡嗡……”
傅宥深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界面，就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颜越泽的手机也响了，不过是信息。
他垂眸事先在手机上停留了几秒，收回目光，将手机重新装回兜里。
“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狡辩的了，到时候我们会带着认罪书过来。”
“希望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抬脚就要走。
“你们可以留着华嘉泽，他比你们想象中有用。”
华宏盛再次强调。
但听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在求情。
颜越泽开门的动作微顿：“华宏盛先生，品德和底线比技术和能力更重要。”
“他做的错事情不能因为他有足够高的技术和能力而得以豁免。”
门被关上。
颜越泽来到走廊看到了站在那里抽烟的傅宥深。
“消息我也收到了，”他斟酌了一下继续道，“要不，让他们用那个药剂试试？”
傅宥深沉默着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抽着手里的烟。
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抽过烟。
“不能用。”
良久，傅宥深回答，拿烟的手在细微的颤抖，嗓音艰涩。
那个药剂，就算救下了许淮之也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能为一己私欲做出这种决定。
他太了解许淮之了。
那样做对许淮之来说，不是获救，而是一场灵魂的绞杀。
最后，他恐怕连许淮之的一具躯壳都别想留下。
颜越泽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再考虑考虑吧。”
话虽这样说，但颜越泽还是偷偷给帝都那边发了消息，让他们马上将那个药剂研究出来的复制配方给到医院那边。
原药剂不能用，分析出来的配方总可以吧？
虽然效果可能没有本尊好，但总比没有要强。
傅宥深一时脑抽走进了死胡同，他颜越泽可没有。
“现在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华宏盛是在这边处理还是送回帝都？”
“如果在这边处理的话倒是能省掉不少麻烦。”
“帝都那边师锦夏已经布控的差不多了。”
颜越泽询问对方意见。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分头行动的，帝都那边因为傅宥深的假死，引出不少人。
其中当务之急该处理的就是和华宏盛有关那批人。
“在这，全网直播，所有电视台黄金时段播放。”
傅宥深定下。
“我去趟医院，剩下的你来处理。”
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审判和认罪书。
他早就想去医院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许淮之的命勉强是保下了。
但也只能算是勉强。
现在许淮之躺在重症监护室，身边摆满了监测仪器，身上插着管子。
因为之前的一系列行为对身体损伤巨大。
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就像植物人一样一直躺在床上。
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
另外一种是，现在看上去是活下来了，说不定在几天后或者是几个小时后就会突然死亡。
那些药剂让他的身体早已和常人大不相同。
傅宥深现在没办法进房间查看，只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望着床上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