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边上，被钳制住的青年目眦欲裂，流出血泪。
红色小舟被绑着的少女，眼神茫然，早就失去了灵动的气息。
在看向青年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再见！
这个肮脏丑陋的世界，她先走一步。
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小月！”
青年跪在地上，叫喊着少女的名字，钳制他的壮汉这时候也松开了手。
毕竟少女的结局已经注定，青年再闹腾，也掀不起浪花。
青年跪坐在地上，似哭似笑，身体一抽一抽，浑身脱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
“婚船逆水而行，河神接受了我们的诚意，未来寨子必将风调雨顺，族人健康长寿，平平安安，不受邪祟侵扰！”
神婆见红色小舟逆水而行，就知道河神非常满意，宣布这个好消息。
“好！”
“多谢河神！”
“外面世道这么凶险，我们有河神庇护，可世代平安！”
“阿月也算是为寨子做了大贡献，善待她瞎眼的母亲吧，顺便寻一处地方，为阿月立一座衣冠冢吧！”
衣冠冢就是没有遗体，只有衣物的墓葬，用来纪念。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自古以来，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就在这时。
“神……神婆，船不动了！”有人看到红色小舟不动了，声音颤抖着。
河神大人不接受？
“什么？”
神婆扭头看去，发现果真如此，脸色大变，连忙又是焚烧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河神河神，统御……啊！”
神婆还没念完，身体便被神秘力量轰的倒飞了出去，在地上哀嚎不止：“哎哟，谁啊这是……痛死我了！”
“神婆！”
“神婆！”
“发生什么事了？”
寨子里的人都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有邪祟作妖似的。
会不会河神不满意了？
“这阿月该不会不是处子了吧？”有人咽了下口水。
这可是欺神之罪。
他们吓的浑身都在发抖。
“一群愚民！”
低沉的呵斥声在此刻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头皮直接发麻。
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头戴纱翅羽帽，看不清面容的家伙，不知道何时站在河滩边上。
那脱力的青年先是一愣，旋即狂喜，连连叩拜：“城隍爷，拜见城隍爷，您……您真的出现了。”
“求求城隍爷救命，救救阿月！”
“这潇水河中有河妖，每隔几年就要献祭少女给它，说能庇护寨子，那老巫婆跟村民们都信任她。”
“这种事已经持续好几代人了，城隍爷救苦救难，求求您斩杀河妖，还人间一片朗朗乾坤。”
青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脑袋磕在石子上，仿佛不知痛一样。
“起来吧，本城隍都知道了。”
陈默轻轻拂袖，那青年就再也磕不下去，然后跑向河边，准备将朝着岸边漂回来的小舟拉上岸。
神婆大叫道：“快，快拦住他！河神一怒，你们整个寨子都要完蛋！”
哗！
这话让寨子里的人吓的直冒冷汗。
什么狗屁城隍爷。
能跟河神比吗？
“抓住这小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几个壮汉直接扑向那青年，但还没走两步，陈默冷哼一声，壮汉便一个个跌倒在地。
神婆见状不妙，转身就跑。
这不是她能够搞定的事了，天杀的，城隍爷怎么被那小子喊来了？
这也太特么离谱了。
风紧，扯呼！
“想跑？”
陈默冷哼一声，抓住那神婆的肩膀，直接将她丢进了城隍庙中。
“啊！”
“神婆呢？直接被拍死了？”
“饶命，大仙饶命！”
寨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彻底吓坏了，顿时跪成了一片。
陈默没有理会他，神念探入这潇水河中，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河妖什么的，更是半点都没感应到。
陈默将红色小舟控到岸边，那青年翻身上船，解开少女身上的绳子，将其抱在怀里：“小月，没事了，没事了，城隍爷救了你……”
少女原本已经绝望，可没想到城隍爷居然会出现。
在青年将她抱下船后，少女哭红着双眼，跟青年双双跪在陈默面前：
“谢城隍爷救命之恩，李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咚！
少女直接磕头。
如果不是城隍爷救了她，她的命运早就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起来吧！”
陈默将少女跟青年搀扶了起来，扭头看向寨子里的那群人：“人可以有信仰，也可以祭拜信奉的神明，无非就是求个心安和感情寄托……”
“但真正的神明，绝不会要求你们要怎么怎么做，献祭什么五禽六畜，甚至是将活生生的人献祭，这是妖邪的手段，是极其恶劣的行径，你们搞这种献祭淫祀，只会引来神明的怒火与降罪。”
“也只有那些不走正道的妖邪，才会选择这种违背天道的方式，满足自身的欲望，但你们以为献祭了就能够为你们带来什么吗？”
“不会，它们最擅长的就是欺骗，它们会让你们今天献祭你家童男，明天献祭他家童女，满足私欲！”
“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寄托在妖邪身上，简直愚蠢到了极点，人神共愤。”
“是不是觉得不是献祭自己的女儿，觉得无所谓？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的子嗣全部拿来献祭本城隍，本城隍保你们不受妖邪侵扰，你们愿不愿意？”
陈默心知要震慑这些愚民，除了劝导外，还要拿出点狠活来。
这些人听到要献祭自家子嗣，吓的脸色煞白，一个个哭道：“城隍爷饶命，不要……不要！”
“我们错了，错了！”
“再也不会拿人献祭了，都是那神婆搞的，我们也不懂……”
“哼！”
陈默冷哼一声：“不懂？如果神婆要献祭你们的子女，你们到时候还懂不懂？”
“我……”
那人直接语噎。
陈默看着这群吓的瑟瑟发抖的村民，沉声道：“本城隍坐镇南阳，若是再有献祭活人之事，本城隍必将让你们下阴司，感受下进油锅的滋味。”
“是是！”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不会不会！”
众人连忙摇头，回应的非常快。
陈默随后一跺脚：“黑无常！”
刷！
河滩边上刮起一道风，随后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高帽的黑无常出现。
“爷？”
黑无常懵了，他在训练阴魂好好的，突然就被陈默给叫了过来。
“认清他们的样子，今后谁若淫祀邪神，搞献祭，就直接拘魂，丢进油锅里炸！”
“是！”
哗！
那些寨子里的村民，哪里见过真正的黑白无常，此时见黑无常现身，又听到城隍爷的那番话，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不敢了！
给他们一百条命也不敢了！